二十
第二波地震在高灵深回营的第二天一早发生了。比丘城也开始出现城墙倒塌，房屋、庙宇、道观也纷纷倒塌。许多百姓被倒塌的城墙、房屋等物活埋、砸死或压死，牛、羊、马匹自然也被倒塌物砸死、压死。最可怕的是比丘城内外许多地面忽然会出现一至两人宽的地裂，导致许多人和家畜直接掉入地裂中死亡。但是，且志城只是出现地面摇晃，房屋掉砖瓦，且志城墙完好无损，且志城内外更无地裂出现。导致此现象的原因是：比丘城被楼兰这两年占领后，其城周边的树木大都被楼兰百姓砍伐的差不多了，尤以大树为主，只剩下小树。比丘城周边的野生动物早在几年前都被鄯善人捕猎或逃跑光了。这导致楼兰国地下的“蚍蜉”大量往边境逃，比丘城地下“蚍蜉”自然非常多。比丘城的地下在两年里，土壤被“蚍蜉”用来筑巢，许多木头、石头等被其吃掉，这使比丘城地下土壤变得非常松软，抗震性大大降低，再经过一波地震后，比丘城土壤本已非常松散，第二波地震到来后自然经受不住，地裂纷纷产生。比丘城的百姓见地震如此厉害，吓得纷纷向且志城方向逃跑，许多官员也纷纷向且志城逃来。高灵深一见这么多百姓逃来，就知比丘城发生了大的地震，恐怕比丘城不保了。高灵深心想：百姓是无辜的，只要宇丰铠能放行我也可以让士兵停止攻城，退出此地，如果他不答应，那只能拼死一战了。许多百姓在当天下午逃到且志城外，纷纷想逃进城里或是经且志城逃亡到鄯善别处，可是且志城丝毫不开城门，而且有百姓到壕沟处时城上会射箭，因此死了一些百姓。高灵深见此景，上前交涉。高灵深对宇丰铠道：“宇元帅，这些楼兰百姓因地震才逃难至此，你为何不能放他们过城。他们可以不留在且志城，去你们其他地方或借道逃至中原，他们只为了生存而已，你何必如此残忍”！宇丰铠淡淡道：“第一、这些难民中可能有你们士兵加杂在其中，我不得不防；第二、我们国王有旨，不允许放入一个楼兰百姓进镜或借道。身为臣子，我只能遵守命令”！高灵深说了半天，宇丰铠不同意，高灵深只能回归本队。
忽然从高灵深队伍后面风驰电掣般地跑来六匹颜色各异的汗血宝马，再一看，这马上六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白人、黄人，但是他们身上均穿着麻布紧身衣，个个腰中悬有七尺长的文剑。这六人来到近前停下。中间一位皮肤白如玉，一头黑发，浓眉阔口，身体高大魁梧，手牵一匹红色汗血宝马的中年人来到高灵深近前，拱手道：“高元帅，在下墨者安裕荣。我们六名墨者前来，不管你们两国的战争，只为这些百姓争取一条活路。因此，我想请元帅你先别进攻，我想去劝劝对方元帅，可好”？高灵深赶紧拱手还礼，道：“先生大名我听成俭提过。不过，安先生您还是小心些，这个宇丰铠可不好说话！如果他答应放百姓逃难，我可以率军退去，不攻此城”。安裕荣一听，喜道：“好！不愧成俭称赞元帅人品出众，才华过人！我这就去劝说”。高灵深道：“敬等安先生好消息”！原来，
安裕荣那天安排三名墨者去百家城后，安裕荣六名墨者就驱马飞奔来到比丘城。他们六人扮作普通百姓了解比丘城和且志城的情况，观察双方对战情况。今日他们见大批百姓至此而鄯善不放行还杀人，气愤不过就出面了。安裕荣骑马来到且志城一里半处停下，对城上大声说：“城上哪位是宇丰铠元帅”？其实安裕荣已认出。宇丰铠一见城外来了一个相貌英武但穿着寒酸犹如贫苦百姓一般，却骑着汗血宝马的怪人。宇丰铠见过许多高人，不敢以相貌取人，便抱拳拱手道：“不才，在下正是宇丰铠。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安裕荣拱手道：“我是墨者安裕荣。我今天前来，不管你们两国的战事，只为给众百姓求一条活路。我们墨家讲究‘兼爱’，所有百姓都应一视同仁，不分种族。国家应该善待百姓，爱护百姓。国与国之战，不应伤及无辜百姓。这次地震使楼兰众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你们鄯善应该放他们暂时去避难，最低也应该让众百姓借道到中原等地去避难吧！你们打仗无非就为了土地和财富，有这么多百姓你们可以创造多少财富呀”？宇丰铠淡淡地道：“安先生的大名我听过，你们墨者我也很佩服。不过，这些难民我们不会放其进入我国境内。原因：第一、这些难民中难免有一些楼兰士兵和官员混在其中，难免会对我们百姓构成安全威胁；第二、我们陛下下旨不让一名难民进入我们境内或借道过境。身为臣子，我理当遵命，应以国事为先。至于安先生说的我们战争目的为的是土地和财富，这就错了！我们打仗只为国家统一，恢复古楼兰疆域，这是我们唯一的目的。我们不为财富，只为土地。只有恢复古楼兰疆域，国家统一，一切才会有，毕竟有国才能有家，先有国后有家”。安裕荣一听，有点气愤道：“想不到你宇丰铠见识如此浅薄！国家，应该是先有家后有国。国是在众多家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是为了保护所有家的利益。家是国的基础，没有百姓和众多的家，国也就不会存在。家不可以破坏国，这样就等于破坏了众多家的共同利益。但是，国也不能任意索取，不保护家，以免众多家的利益受损，从而失去家的支持。国与家二者缺一不可。你们鄯善国得到众多楼兰百姓并善待他们，何愁鄯善不富强。现在你们置众多家庭、百姓于不顾，得到一大片空地有何用？那样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宇丰铠一听，皱眉道：“安先生，我敬你是位高人才以礼相待！我再说一遍，我奉旨阻止这些难民进入我国境内，绝不可违抗”！安裕荣不死心，最后劝说：“宇元帅，我来时高元帅向我保证过，只要你放这些百姓过去，他率兵即刻退去，永不进犯此城”！宇丰铠一听，说：“安先生，我最后再说一次，放这些难民过去，此事万难办到”！安裕荣一听，气得回道：“好！好！好！既然如此，别怪我们墨者‘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了”！说完，安裕荣骑马回归楼兰队伍中。
高灵深见安裕荣脸色很差地回来了，就知鄯善国拒绝了。高灵深上前安慰道：“安先生，这没什么，我早已想到宇丰铠不会同意。我们还是准备攻城”。安裕荣脸上失望之气消失，转为愤怒，道：“既然他们冥顽不灵，我们就只能攻城了。可是此城城墙高大又守卫森严，不但我们六名墨者上不去，而且你们强攻也不一定能攻下来，毕竟你们人数比他们还少，就算加上难民，也不是人家的二倍，不能硬攻呀”！高灵深无奈道：“是呀，这道理我也明白，可现如今没有好办法呀！我们用了好多办法，都失败了”。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正在此时，许多难民纷纷高喊：“高元帅，我们要参战，我们要攻进且志城！”“高元帅，我们要进城，只能攻城了。”“高元帅，为了活命，我们攻城吧！”……高灵深感激道：“各位楼兰百姓，我们已无路可退，只有攻下且志城才能有一线生机！既然鄯善人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拼死一战！我同意你们加入作战队伍中，不过你们必须站在队伍后面冲锋杀敌且必须听从将领命令。否则，免谈”！一些难民原本还想冲在最前面，一听高灵深的态度只能答应下来。然后，高灵深命几位将领将难民中有马匹且会骑兵射箭的编入骑兵最后面，把其他难民中的年轻男性编入步兵最后面，剩余的老幼妇孺则不参战，站在远处帮忙救治伤兵，分发水和干粮等物资。完后，高灵深和安裕荣等墨者面对着西、北、南三面可攻但犹如钉子挡在路中间且城墙高大坚固的且志城一时没有攻城良策。正在此时，哈发杜里·买买提骑马飞奔而来。来到近前，他也顾不得满身是土了，说：“元帅，那条密道挖通了，不过由于时间紧，只能一人单独通过且不能带马匹”。高灵深一听，喜出望外道：“太好了！哈发杜里，辛苦你了。你先过去守着，我随后就到”！“好的，元帅！”说完，哈发杜里·买买提又回去了。高灵深立即对安裕荣等墨者说：“安先生，现在随我去看一条密道。我们有办法攻击且志城了”。安裕荣一听，说：“太好了！走，走，快走”！高灵深和安裕荣六名墨者来到那片密林中，一看这条密道洞口只有一人宽，在地下五尺处，勉强能容一人过去。高灵深先给哈发杜里·买买提与安裕荣众墨者相互做了个介绍，然后边看这条密道边说：“有了这条密道，我们就可以派人夜晚潜入且志城内，放火烧房，扰乱敌人，同时在城内散布流言，到时就可以里应外合攻取且志城了”。安裕荣赞道：“真乃好计！高元帅，我看就让我们六名墨者进城吧。我们六人马上、步下皆可，正好合适”！哈发杜里·买买提急道：“不行，我去！我虽然是马上将，可我步下也能打仗”！高灵深见此，淡淡一笑道：“哈发杜里·买买提，你马上确实勇武非常，一般人很难是对手，可一旦在地上战斗，你就差了远，光你那兵器你在地上舞动开来都吃力。安先生六名墨者都是世外高人，马上步下皆可，还是由他们六人再带一些步兵去吧。你留下来攻城吧”！哈发杜里·买买提一听也在理，只得答应。安裕荣又请求道：“高元帅，双方交战死伤在所难免。我只希望高元帅能善待俘虏和鄯善百姓，不要滥杀无辜”！高灵深严肃道：“放心吧，安先生！本帅向你保证一定不会滥杀无辜”！“这我就放心了！”安裕荣放心道。于是，一行人下去准备。高灵深秘密派人通知了吴春流等人，约定今夜子时一起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