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曦在后面之人的胁迫下，坐到了病床上，双手，双脚都被胶带死死绑住，抬眼的瞬间，看到了角落里同样被胶带捂住嘴，捆绑住双手的林钶。
他正担心地看着她。
连曦收回对视的目光，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他脖子上的伤口。
“你居然还放不下他。”
连曦审视地看着面前穿着护士服的人，那个阳光活泼的男孩，看来终究都只是伪装的假象。
“我不想杀你。只不过，”白衣之下，俊朗的笑容霎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决绝，“你非要趟这趟浑水，就不要怪我。”
“值得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杀人，值得吗？！”
“你懂什么！”粗重的低吼，像是要把所有的理智都撕裂开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小杨面色如土，重瞳之下的波澜，被极力克制，“她！还有他！都该死！”
凶光乍现，手术刀折射的强光，再一次引得连曦一阵眩晕。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在手术刀落下之前的片刻，生硬地响起。
小杨警惕地跑到连曦身边，将手术刀准确无误地放在连曦的右侧颈动脉上，“你知道该怎么说。”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
连曦平息了一下呼吸，“谁？”
“我。”门外的人回答没有一丝间隙。
“什么事？”连曦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这样不合规矩，赶紧出来。”门外的人语气十分坚定，容不得半点商量。
小杨手里的手术刀力度比刚才又大了几分，连曦甚至觉得下一秒，自己的颈动脉血管壁就会被划破。
“连曦！你听到没有！”门外的人显然已经快失去了耐心。
“我们两有事要说。”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后，门外才响起程远有些低沉的声音，“有什么事，出来说。”
“私事，不方便。”连曦竭力让自己不露出任何情绪。
门外一阵嘈杂。
连曦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是一阵沉默，直到最后的一丝极淡的笑声。
自嘲，冷肃，又好像是一种解脱。
“你赢了。”
连曦的心一紧，然后便只能听到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多谢了。”
小杨满意地笑了笑，接着伸出舌尖，轻柔地舔着手里的手术刀，像是一个屠夫宰享受杀戮前的快感的憧憬。
“啊啊！”
林钶不知何时弄断了胶带，一个猛撞，就朝小杨袭来，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你去死吧！”
小杨坐在林钶身上，完全将林钶压制住，举起手术刀，朝着林钶的心口就要捅去，“去死吧，去死吧！”
“啊啊啊！”林钶青筋暴露，全身上下憋着一口气，双手拼命地挡住那把即将插进身体的手术刀。
就在刀尖已经触碰到衬衣的瞬间，林钶只觉得身上的压力突然不见，而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处于一个虚脱状态。
“小曦！”连曦用身体将小杨撞在了病床的轮子上，自己完全失去重心，倒在林钶的旁边，“小曦！小曦！”林钶强撑着意识，想要将连曦护在身后，只是，全身的无力感，让他做不出任何动作。
“很好！”小杨擦了擦头上的溢血，捡起手术刀继续朝林钶捅来，他必须杀了他！
林钶闭上眼，笑了笑，像是在接受某种惩罚，还好，他要杀的是自己。
小杨痛苦嘶吼，连带手术刀，直直下坠，直逼林钶。
可，解脱并没有如期到来。
林钶瞪大眼睛却无法说出半个字，只能惊恐地看着那把手术刀被人用双手死死握住，然后，鲜血直流。
刺目的殷红。
小杨将手术刀拼命抽了出来，一把抓住被甩出去的连曦，“为什么！你为什么！他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你到底懂不懂！你懂不懂！啊！”
手术刀银光乍现。
“不要！不要！”林钶像是疯了一样，拼着一口气，想要撞开小养，可是徒劳。
“你自找的！”
小杨将手术刀轻柔地放在了连曦的脖子上，右手慢慢开始着力。
血痕。
越来越深，越来越长。
薄弱的血管壁，顷刻迸发。
“砰！”
玻璃碎裂，窗户处一声响亮的枪声。
小杨应声后倒，抽搐着流血的右手，仰天大吼，“啊——”
然后捡起地上的手术刀，继续向林钶捅过来，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丝毫威胁。
手术刀被赶来的黎晓峰踢飞了出去。
于南等人赶进来的时候，黎晓峰已经把小杨制服，连曦和林钶也被迅速地带入了抢救室。
“还好有程sir啊！否则，后果真是不可设想！”元杰感叹，后背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一枪开得真是及时啊！对了？程sir呢？他刚才那么着急往回赶，这会怎么没看见他？”
于南黯然地看了看窗外，“他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