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直勾勾地从窗帘缝隙钻了出来,照射到了连曦的睫毛之上,像一个个音符,闪耀着,跳跃着,美好,安宁。
连曦有些疲倦地睁开眼,迷离恍惚的眼波悠悠荡荡地承载住了那一丝温和的光亮。
连曦适应了一下周围的色彩,艰难地撑起身体,坐起来的瞬间,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好像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
宽大碎花的睡袍。
……。
丑死了。
屋内的一次性拖鞋,还有摆设,告诉她这绝不可能是除了旅馆以外的地方。
好吧,虽然在这种事上,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哀叹的,不过,对于不记得过程,自己还是有点不太满意。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咝~”连曦瞟到了自己左手臂被严严实实地裹上纱布。
嗯?原来没“失身”。
连曦将身上的碎花睡袍嫌弃地扔在了一边,然后把白色薄被熟练紧致地裹在了胸前,好像穿了一条十分有特色的抹胸长裙一般,加之凌乱长发的随意拨弄,更为这一份妩媚加了一份自然的色彩。
程远进来的时候刚看到这一幕,当然,还有她受伤的手里,刚刚点燃的烟。
烟,有些缭绕,在这个狭小而封闭的屋子里。
“是你。”
“你醒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连曦有些失望,昨晚居然没发生些什么,放过了这么大好的身材。
程远将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里面有一杯牛奶和几片土司。
“你是真的没有别的颜色的衣服呢?”
“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搭配衣服上,并且乐此不疲。”
“你错了,没有谁会花时间搭配衣服。”连曦淡淡一笑,带着一丝揶揄,又似乎有些无奈地说道,“她们搭配的是心情。”
刚说出口,连曦就后悔了。
跟这种性冷淡的人讲这些有什么用?
牛头不对马嘴。
连曦边走到窗边,边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
程远进来之前,她好像已经把记忆碎片拼凑好了,虽然不太完整,不过好歹,有了个雏形,总算不是彻底断片。
昨晚她可不记得是谁把自己从那群小混混的手里救出来的,只是记得自己都已经抓住他的皮带了,却被人又狠狠地推了出去,想到这,连曦无比烦闷地摸了摸后背的一块淤青,应该就是这么撞在了墙上。
刚才还在怀疑昨晚那人到底是不是男人,不过看到程远进来后,连曦算是明白了。
gay。
这是连曦的结论。
不会有人遇到昨晚那种情况还能镇定自若,洁身自好地推开已经到手的桃花。
除非……
投怀送抱的人不够火热,不够辣,不够魅力。
当然,这在连曦身上根本不适用。
“你想多了。”
程远冷幽幽地看着她,好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一样,随后,沉黑水波微动,唇角似有似无地一勾,“我只是对你没兴趣。”
尤其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
连曦靠在窗户上,低头抽烟,顺便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是吗?”连曦将齐腰的长发被风拨弄到一边,若有若无地遮挡住自己的露背和锁骨。
犹抱琵琶半遮面,男人不都喜欢这样吗?
程远没有制止她,反而调整了一下站姿,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微弯腰,背靠在了有些壁炉上,那双深邃的光芒,不意外地落在了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身上。
“没劲。”
连曦看他一脸冷淡,心中的欲望瞬间被浇灭。白瞎了这么好的身材。
然后一个转身便坐到了床上。
“吃早餐。牛奶暖胃驱寒。”程远把托盘端到她面前。
“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或者有什么心理疾病?还是生理就不行?”
连曦似乎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显得窘迫,反而以一种如果你有病,那真的要好好治疗,否则对将来不好的语气,认真地问着程远。
“吃东西。”程远将吐司塞在她手里。
“猜对了?”连曦满脸好奇,笑道,“你不会没恋爱过?”
“喝牛奶。”程远将牛奶放在床头柜。
“那有喜欢的人吗?”连曦越问越带劲,像是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程远瞥眼,却瞟到了她两条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疤痕,“这些疤痕怎么回事?”
连曦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你不是警察吗?破案是专长。”
这女人不能好好说话吗?
“烟灰烫的。”
连曦一笑,“嗯。”
“自虐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想多了,我只是没有烟灰缸。”
程远闪过昨晚的场景,心中泛起一丝异样,“昨晚的事,以后不要再做了,无论为了谁,身体毕竟是自己的。”
连曦一愣,心尖好像被狠狠掐了一下,但马上狡黠一笑,把白乎乎的手臂举起来晃了晃,“这可是拜你所赐。”
“……。”
很快连曦慢悠悠喝完牛奶,吃完吐司。
程远将她的衣服放到了床上,“洗过,也烘干了。”
“你洗的?”
“你觉得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如果昨晚程sir允许,或许今天就三个人了。”
“……。”
程远将托盘拿出去的瞬间,脚步又停了下来。
“你肯定发现fancy有问题,为什么还上车。”
这个女人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连曦打了个呵欠,“我喜欢那个车子的轮胎。”
英伦风的复古轮胎。
“……。”某人噎了一下,“我看你朋友说错了,你不是抑郁症。”
“喔?”
程远轻瞥,“你就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