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玉心瓶
35476900000011

第11章

东方刚刚有点白,天上腾的乌云,由北向南滚滚压来,而江北的炮声也一阵紧似一阵的轰隆轰隆的响着。

一辆美式吉普急速地驶向别墅,守卫着门口的宪兵一看车来,伸手让其停下,查询后,才放行,此时车上坐着的欧阳飞燕未等车停稳,就跳了下来,满脸苍白急切地上“爸,爸”向楼上奔去,后面跟着她的干娘孤独师太----红侠女。

原来,孙妈本来就是***军统局为数不多的有少将军衔,而且是女的老牌特务,是奉毛人凤之命,假做欧阳家佣人,监视欧阳鸣海的举动,昨晚接到军统局密令,要回“坑道图”软禁欧阳鸣海,并有毛人凤手令,“如遇反抗,格杀勿论”结果眼看着图纸被鸣海一把火烧掉。而且身份已败露,因此恼羞成怒,开枪打死了欧阳鸣海。此后,她将原来卫兵全部押送到宪兵队,别墅的守卫全部换宪兵队把守,她又派人带车去浮云庵叫欧阳飞燕来处理她父亲后事,所以欧阳飞燕才能这样早赶回家来,孤独师太不放心伤心过度,悲痛欲绝的干女儿,也就随同一齐赶来。

欧阳飞燕疯子似的跑上楼,撞开书房,被眼前的惨状给惊呆了,她两眼发直嘴里木讷地嘟囔着,声音也由小到大,变成尖叫:“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这倒底是怎么了?!!”她看到躺在血泊里的张嫂和满身是血已死在椅子上的父亲,一下扑到欧阳鸣海身上,大专悲恸地叫着“爸爸!!你醒醒,你醒醒,我是燕子呀”欧阳飞燕搂抱着没有反映的父亲,失声痛哭起来。

孤独师太也被眼前的惨状而震惊,她看见早年刻骨铭心的恋人,如此悲惨地离开了人间,她心里十分难过,又看着眼前失去亲人而悲痛欲绝,如同已出的干,难过悲愤的样子,她那颗早已脱俗超凡的心,再也控制不住了,心痛悲切的眼泪顺着脸颊簌簌地往下流,她立在飞燕一侧心酸地搂扶着燕子,一只手抚摸着燕子的头,轻轻地呼唤着“燕子”“燕子”。但她的眼睛发出敏锐的光芒,环视着这间房子,搜索着这个房间的每一个地方。此时她把目光停在趴在地下的张嫂向前扑出的右手,就见张嫂的右手伸出食指在地上做着写字的姿态......。

燕子抓着父亲的手,悲痛地哭诉着,感觉到父亲的手里像攥着什么,飞燕稳住情绪,抓着父亲的手,使劲掰开那紧紧攥着的手,当手被掰开只见那只玉心瓶盖着那新配好的黄金嵌红宝石的瓶盖,在苍白的手心里玉光四射,金光闪亮红光璀璨,飞燕紧紧握住玉心瓶,转身望着四周突然大叫:“云天,云天呢?上官云天哪去了?”

从飞燕一进房,就跟在孤独师太后面进来的孙妈一直在旁边唉声叹气的候在那里,此时听飞燕疾声呼叫上官云天,她小心地走过来,阴沉着脸,故做悲痛之状,小心轻声地对飞燕说:“小姐,您要节哀,我告诉您,您可千万要挺住。”随后,她指向躺在血泊张嫂,恶狠狠地“是她,就是她伙同上官云天开枪打死了老爷,他们是共党分子,他们要抢老爷的“坑道图”,没抢到手,她被赶来的阴处长打死,可惜跑了上官云天。”

欧阳飞燕伸手抓住妈的衣领,不敢相信地问到:“什么?你说什么,是他们打死了我父亲?”

孙妈假装十分害怕大声辨着:“小姐,他们是共党分子,不信可以问阴处长”

飞燕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下傻了,她两眼直勾勾的死死地盯着孙妈一言不发,只听见她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孙妈见此状,心虚地向后退着连声说“小姐,小姐这是真的,小姐,小姐,你醒醒吧,别吓我了,我害怕......。”

这时候孤独师太蹲在张嫂头前,轻轻拿起她的手,只见手下有几个蘸着血的字“凶手,子1”这样的字样。

孙妈这时也看到了孤独师太在注意着地面,紧张地叫喊:“来人哪,把这个女的拖出去埋了,把老爷抬回房里的床上。”

“是,快点”一个小头目样的兵领着几个士兵,把张嫂拖了出去,孙妈指挥着士兵们,走到孤独师太面前,拉了一下已经起来的孤独师太的袖子,看了一下地上的血字,随机好像又无意地站在那几个字上,对师太说:“师太,小姐现在十分悲伤,我们做下人的也不会劝,请师太扶小姐回房先休息,我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给老爷换衣服,回头再听小姐和您的吩咐,您看行吗?”

孤独师太听后点点头,但她对孙妈的言行也都记在心里了,师太走到燕子身旁,轻声劝慰着燕子,一番劝导,燕子在孤独师太的搀扶下回自己屋里去了......。

阴沉沉灰朦朦的天,大地被浓云笼罩着,天地间一片昏暗,远处不时传来低而沉闷的炮声。南江市南郊的公路上驶着两辆军用汽车向南急驶而去,一辆军用卡车罩着深绿色的帆布蓬,卡车上载着一口紫红漆的柏木棺,车厢两侧坐着两排持枪卫兵,这些欧阳鸣海生前的侍卫卫士,现在已在护送着他们的老长官回归故乡。前面领路的军用吉普车上,坐着一身素装的欧阳飞燕,旁边是孤独师太照顾着飞燕,付司机座上坐着南江市城防司令部机要秘书李小玉,这是司令部的安排,一路照顾欧阳飞燕带父亲遗体回浙江老家安葬,原本是安排阴士杰陪同前往,可欧阳飞燕坚决不同意,以不方便给回绝了,只好又改派机要秘书李小玉,随同前往。

欧阳飞燕满脸忧伤,红肿着两眼,凝视前方一言不发,这突如其为的飞来横祸,一天让她失去了两个亲人,让欧阳飞燕伤心极了,突然她摊开双手,看着那只心爱的玉心瓶,狠狠地咬着银牙,轻声而仇恨地对着瓶子说:“上官云天,上官云天,我真恨你......”说着说着两眼又泪汪汪地看着孤独师太,依在师太胸前“干妈,我恨死他了”

“大小姐,上官副官可不是那种人,我不相信他们说的,咱再好好查查,千万不要错怪了上官副官。”坐在前座的李小玉,听飞燕说的话有些吃惊,转过头来替上官云天说着好话。

“孩子先不要想那么多,保重身体要紧,这个小姐说的有理,是要好好查查......”坐在燕子身旁的孤独师太轻轻手揽着燕子对她说着。

汽车在颠簸不平的公路上向南急驶而去,车后面掀起一股黄黄的尘土。

欧阳飞燕在孤独师太和李小玉的帮助下,选择了溪水环绕,绿树成荫,风景秀丽,坡面朝南,光照充足的一块山坡上,将父亲安葬了,李小玉陪飞燕和孤独师太向欧阳鸣海进行了纪奠,在欧阳鸣海的墓前与自己的上司拜别,尔后就带着车和士兵回去复命去了。

孤独师太留下陪着欧阳飞燕。

许多天过去了,飞燕依然没从悲伤中走出来,整天对着玉心瓶唉声叹气,走来踱去,十分显然飞燕对父亲的被害,上官云天的失踪实在是想不通,孤独师太看在眼里在,疼在心里,总怕燕子无法化解,日久积出病来,这天晚上,孤独师太坐在床沿上,让燕子依靠在自己身上坐下。

“燕子呀,干妈有些事和你讨论一下,你有心情吗?”

“干妈,有什么事啊?”燕子依偎在孤独师太肩上,听到干妈神态严肃地要和自己讨论问题,不禁侧仰着那张苍白但依然美丽的面孔,惊异地问道.“燕哪,你说你家张嫂死前在地下写的“凶手,还有那个没写完字应该是个什么字,一边是子,一边是1,你想想。”

“是孙”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了一个孙,此时飞燕神色惊疑,沉思了好一会,声音都有些结巴了:“这......这......这不会是......是孙......孙妈干的?啊?干妈?”

“燕儿,也有可能是,你还记得吗?她说张嫂是共党分子,你说,一个佣人怎么会知道张嫂是共产党的人呢?而且一个普通佣人怎么会用***官场的话说别人是共党分子呢?如果我们会把共产党的人说成共党分子吗?不会吧,另外,她又怎么知道是抢什么坑道图呢?燕儿哪,你好好想想,这个佣人有什么可疑吗?”

燕子有所认定的点着头:“是,嗯,嗯。”

“燕哪,孙妈给你说张嫂时,我正蹲在地板上查看血迹和血字,孙妈见后,马上就叫人把张嫂拖走,我注意到那些士兵都很听她的话,尤其是她让士兵把张嫂埋掉,一个小军官还立正答是呢?燕哪,你们家佣人喊卫兵,他们都这样规矩吗?”

“才不呢,从没有什么是啊,到啊的。”

“噢,是这样,可孙妈让我扶你回房间时,她为什么要站在血字上,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如果故意的就是要掩盖那血字,怕引起你的注意,但不可能是无意的,还有那个女人不怕死人血的,何况她还往地下看了看,却没动,这又是为什么?”

“那怎么办?干妈!怎么也得查清楚,给我父亲报仇。”燕子激动地胀红了脸,着急地问着孤独师太。

“不急这几天,孩子”孤独师太伸出一支胳膊把燕子紧紧搂在怀里,心疼地又说:“燕儿,你先休息一下,调理一下身体,等体力恢复起来,再回南江细细地查,如果真是佣人应该在她家的所在地查到本人,总之会水落石出的。”

“唉”燕子十分认真地点着头,答应着。

“燕哪,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嗯,啥事,干妈?”

“孩子,我在这住了有半月了,明.后天我想回南江市先探听探听,等你回南江时,我们再说怎么办,好吗?”

“不,干妈,我们一块回”燕子使劲摇着头不同意。

“傻孩子,你再等几天吧,这几天外边消息传来,解放军已打过江了,南江也被解放了,那边已是共产党的天下,你这个***司令小姐,现在这个样子能回去吗?孩子,我先回去看准情况,我通知你,你再回去不好吗?丫头。”

燕子听孤独师太分析的有道理,也不再犟了,用头抵偎在干妈怀里,点点头“那好吧,干妈,我等你消息。”

“唉,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不过你不能太急,没有准确的证据,还不能认定是她,知道吗?”

“知道干妈。”

“这样,干妈明天就走,你自己在家要想开点,凡事要往宽处想,不要闷在心里,憋出病来会疼煞干妈的,能听话吗?”孤独师太含着泪花,心疼地嘱咐着欧阳飞燕。

“好,我听话,干妈。”飞燕说着鼻子一酸,声音也变了调,泪水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落下来,摔碎在孤独师太的手背上。

心疼的孤独师太急忙用手在燕子脸上抹,嘴里直说:“这好好的又怎么了,说哭就哭,你让我怎么放的下心,又怎么舍得走啊,孩子。”

“干妈,我不舍得您走”燕子两手环搂着孤独师太,脸埋在孤独师太怀里动情地说着。

“好孩子,我们会再见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