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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偶遇静静

到了江边,袁白雇了一只船,对那八人道:“我现在告诉你我的行踪。我从吴郡回来会在江都待一段日子,海老大若想找我,可到江都来。”

紫衣少年道:“我们相信公子是一言九鼎的人。”

袁白道:“但她的行踪不能告诉你们。你们且站在这里,等我们的船到了对岸,你们才准走动,要是有人不这样做,我回来一定送他去见你们的少爷。”

紫衣少年道:“我们一定听从公子的安排。”

袁白和小惠上了船,开船的艄公将船向对岸开去。那八人果真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直到他们看到袁白、小惠上了对岸才骑马回去向海老大禀报。

袁白和小惠渡江之后,又买了两匹马,骑了几日,进入吴郡地界。小惠娘家在吴郡吴县光福镇。当时,刘元进、朱燮、管崇正聚众起义,攻打城池,朝廷派吐万绪、鱼俱罗镇压。到处都在议论此事,说刘元进等人如何屡战屡败,而人却越来越多。他们来到吴县,经过穹窿山,其中有一段路一面是石壁,另一面却是悬崖,由于路面太狭窄,两人只得下马牵着马走。终于来到光福镇,最后又到了一座茅草屋前,那茅草屋比小惠、大牛那家茅草屋还破败。小惠叫道:“哥哥!娘!”

叫了几声,茅草屋的门开了,一个跛脚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你……”那男子仔细看了看小惠,道:“小惠,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小惠道:“娘呢?”

跛脚青年道:“已去世了。姑姑呢?”

小惠显得十分伤感,道:“姑姑也去世了。那日我们到钟离卖唱,一个富家公子前来调戏我,姑姑便带着我逃到山里。由于没有钱买吃的,我们又害怕,最后姑姑便活活饿死了,我也饿晕了。后来,大牛的大嫂救了我,把我背回了她家。大牛细心照顾我,天天上山打猎煮野味给我吃,有时打得少了,自己却吃很少甚至不吃。后来我便嫁给了他。娘是怎么死的?”

跛脚青年道:“你走后,妈妈便生了病,家里能卖的全卖了,最后没有钱治病,便病死了。这位兄弟就是大牛吗?”

小惠道:“大牛已被当地一个恶霸害死了。那恶霸看上了我的美色,便想霸占我,但被大牛打走了,后来他请了一个手持一对铜锤的人,把大牛打死了。要不是这位公子相救,可能我的清白也没有了。我可能现在也不会再来见你了。我现在已怀了大牛的孩子,婆婆临终前让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跛脚青年道:“他们家人都死了吗?”

小惠道:“大牛、婆婆、大嫂以及他不及一岁的孩子都被海沙天杀了。”

跛脚青年道:“谢谢这位公子救我妹妹,只是我家太穷,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招待你,还请原谅。”

袁白听小惠说自己卖唱,便想到了严青青,觉得那些跑江湖的人温饱都解决不了,实在可怜,从包袱中拿出三十两金子,走到跛脚青年面前,将金子放到他手上道:“这些金子你先拿着,一定好好照顾小惠生产,她婆婆临死前叮嘱一定要为她家留个后。”

跛脚青年跪下道:“多谢恩人,不但救了我妹子,还送金银给我们,我们无以为报,只能永生铭记恩公的恩德。三十两金子,用不了这么多金子,五两就很足够了。”

袁白将跛脚青年扶起,道:“剩下的钱,你们兄妹俩做点小生意吧,以便将来生活。”

跛脚青年接过金子,放入怀中,这时小惠也走了来,跛脚青年道:“小惠,我们快跪下跟恩公磕头。”

袁白想扶起他们,他们坚持磕了三个头才起来,跛脚青年道:“恩人且坐,我且去集市买些菜回来,好好招待恩人一回。”

袁白道:“我还有事,就不在你家吃饭了。这两匹马你们留着,要走哪里可以骑一下。”话音未落,人已在几丈之外。

小惠道:“你骑一匹马走吧。”

袁白道:“山上路不好行走,就不骑马了。”

没走多久,袁白又到了那一面是石壁,一面是悬崖的路段。袁白正走着,忽然感觉那石壁上面有东西掉下,袁白抬头一看,掉下的竟是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人。袁白不假思索伸手向那人抓去,他眼疾手快,那人一掉下来,他便抓住了那人的手,由于那人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冲击力极大,袁白差些把持不住,几乎要和他一起掉入悬崖,总算袁白有很高的武学修为,保住了两人性命,否则的话,从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两人一定粉身碎骨。袁白将那人从悬崖上拉了上来,才发现那人原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袁白也惊出一身冷汗,也没细看那姑娘的脸,忙道:“快到前面路宽的地方去,这里不安全。”

那姑娘惊得几乎停止了呼吸,听得袁白让她走,她定了定神,便向前走去。袁白在后面跟着。他们来到一块较宽的路面,那女子才回头来看袁白。袁白一看她的容颜,发觉那女子竟和严青青长得一般无二。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青青……”

那女子道:“大哥,你是叫我吗?我不叫青青,我叫静静。”

袁白听声音却发现与严青青有很大的不同。袁白道:“你长得和我一位朋友太像了。我说她明明在洛阳,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

静静道:“是吗?多谢大哥舍命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如何报答。”

袁白道:“你既和我朋友长得这么像,我们也算有缘,举手之劳,何谈报答?你是怎么从山上掉下来的?”

静静道:“都怪我要想到崖边那梅树上去采梅花,接过脚一滑就掉了下来。幸亏公子相救,否则,我只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袁白道:“在下袁白,姑娘贵姓?”

静静道:“我姓刘!”

袁白道:“姑娘知道回家的路吧?”

刘静静道:“我很少到这座山里来玩,不知家在哪?”

袁白道:“你都十几岁了,怎么这些地方都没来过?”

刘静静道:“我家并不在这,我是走亲戚。”

袁白道:“那你可知你亲戚住在哪个镇那个村?”

刘静静道:“他们是住在光福镇冲山村。”

袁白道:“那我同你一起去打听吧。”

刘静静道:“谢谢大哥!”

为了避嫌,两人很少说话。过了一盏茶的时分,两人正走着,忽听有人喊道:“静静!静静……”声音悲婉凄切。

“石头哥,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刘静静大声叫道。

“啊!你没事吧?还好吧?”一个胖乎乎的人山上跑了下来。

“石头哥,我没事,这位袁公子救了我!”刘静静道。

“哈哈…呜呜…你没事!这么高掉下来也没事?没事就好!”那石头哥喜极而泣。

刘静静道:“要不是这位袁大哥救我,我可能掉到悬崖下粉身碎骨了。这位袁大哥为了救我,差些自己的命也赔进去了。”

石头哥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忙跪下向袁白磕头如捣蒜。袁白把他扶起来道:“我又没救你,你何必如此激动?”

石头哥道:“她的性命比我重要得多。”

刘静静道:“你爸妈呢?”

石头哥道:“他们在后面!”

袁白道:“他们就是你的亲戚吧?那我就告辞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刘静静突然叫道:“哎……”

袁白回头道:“还有什么事吗?”

刘静静道:“谢谢你!”

袁白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说完便走了。

袁白走过穹窿山,打听哪里有马卖,又去买了一匹,骑着继续赶路,不一日来到了润州曲阿县地界。这日中午,袁白骑着马正走在一片开阔之地,忽听得前面有叫喊声。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头鼻子上没穿绳索的牛奔跑过来,袁白座下马一惊,竟立了起来。袁白一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手向那牛鼻子抓去,那牛正想逃走,鼻子却被袁白右手姆指和食指扣住。过了一阵子,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领着几个汉子追了过来,他们都累得喘气不已。见牛已被袁白逮住,他们才停下来,调匀呼吸。女人调匀呼吸后道:“多谢小兄弟,帮我抓住这畜生。这畜生牛鼻索一掉就四处乱跑。真感谢你啊。”

袁白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大姐快拿绳子来穿它鼻子吧!”

那女人叫一个手持牛鼻索的人来将牛鼻子穿了。女人道:“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袁白道:“我们以后很难有机会再相见,何必告知姓名?”说着便要上马。

那女人跑到袁白身前,夺过袁白手中马缰绳,道:“兄弟,走,跟我到我家吃了午饭再走。”

袁白道:“怎好劳烦大姐?我还是赶路吧!”

女人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怎能不去吃顿饭呢?”

袁白道:“这么点小事,怎敢讨大姐的饭吃?”

女人道:“我们家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吃饭都没多大关系。其实,我要你到我家吃饭也并不全是因为你帮我拦住了这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