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月儿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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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爷孙相会

三人便离开了高家大院,向东城客栈走去。在路上,袁白道:“你为何要他给他的鹰犬那么多银子?是为了让他破产么?”

钟明月道:“那十八罗汉和五十四斧头手得了银子自去逍遥快活,又担心他会将银子要回去,便不会再做他的鹰犬。”

袁白道:“这计策的确高明。”

钟明月道:“你为何和他们打斗时不拔剑,一定要等到我们被那鱼网网住你才拔呢?你虽自信武艺能胜他们,但拔剑也可以尽快杀退他们呀。”

袁白道:“我不拔剑倒不是托大,只是我不想多伤人命。我若拔出剑想不伤人势必不能使出全力,这样我会感觉不过瘾,所以一直未拔剑。”

钟明月道:“原来如此,功夫高了,想不伤人也是难事。”

袁白道:“不知道小兰现在在哪去了?”

钟明月道:“是啊!她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袁白道:“一定被人绑架了。”

钟明月道:“袁公子,你会不会怪我不关心小兰,多管那高成父子的闲事。”

袁白道:“怎么会呢?你处理得很好。像高成这样的人,一剑杀了除了解恨也不见得有多少实在好处,你让他那样做实在帮助了不少人。只是我担心他会不会真心听你的,等我们三日后去找他们,他们会不会再安排毒计来害我们。”

钟明月道:“像他那样有钱的、作威作福的人最怕死,他们屡次使用毒计害我们而不成功,只怕也心灰意冷了。但人心难测,也不得不防。”

袁白道:“我还是担心小兰。要是我把她带出来带不回去,我将怎样向她父母交代?”

钟明月道:“当初我真不该劝你带着她,她要是出了事,我罪责难逃。”

袁白道:“怎么能怪你呢?为了找她,你差些搭上性命。要怪只怪我们没看好她。”

钟明月道:“现在怪谁都无用,当务之急是将小兰找到。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严青青道:“你们是为了找小兰才碰巧救了我,对吗?”

钟明月道:“就是这样,我们以为小兰也被他们抓了。”

严青青突然跑到袁白和钟明月前面拦住他们,从怀里摸出金子递给他们,道:“你们救了我,这金子应该给你们。”

钟明月道:“你留着吧!我们不缺金子,我们要是想要金子,叫那高成给一千两,量他也不敢不给。”

严青青拿着金子一时不知所措。

袁白道:“严姑娘,金子你先放着,等我们需要才向你讨。”

钟明月将严青青递来的金子推回去,严青青道:“你们的救命大恩,我不知该如何报答?”

钟明月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以后不要再提。”

严青青道:“不知二位恩公尊姓大名?”

钟明月道:“这位袁公子单名一个‘白’字。我叫钟明月,你可以叫我明月。”

严青青道:“我出生低贱,怎敢直呼姑娘芳名?”

袁白道:“不知严姑娘流落江湖多少时日了?”

严青青道:“我本是临洮人,很小的时候娘就病死了。去年我爹和我哥哥被朝廷征去攻打高句丽战死了。不久,我们家的房子塌了,我和我爷爷不得不出来靠卖艺糊口。至今已有半年多了。”

袁白道:“咦,钟二哥不是说,他遇见一个老叟,说他孙女被抢走了。莫非那老叟就是她爷爷?”

钟明月道:“极可能是。救人须救彻,我们好歹要找到她爷爷,让他们团聚。”

三人说话间,很快就到了东城客栈。三人来到钟云住的房间,钟云正在看从客栈老板那里借来的书。

“你们回来了?没找到小兰吗?”钟云道。

钟明月道:“没有!那高成根本就没有抓小兰。”

钟云道:“你们怎么头发和衣服湿了?袁公子身上怎么还这么多泥浆?这位姑娘是……”

钟明月道:“她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叟的孙女,名叫严青青。”又对严青青道:“这位是我二哥钟云。”

严青青忙行礼道:“钟公子好!”

钟云道:“你好!”又对袁白和钟明月道:“你们就是为了救她被那高胖子衣服和头发都湿了?”

钟明月道:“衣服和头发打湿那倒是小事,差些性命都丢了。”于是把进高府的前前后后简略说了,又问:“你是在哪儿发现她爷爷的?你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

钟云道:“我是在离这个镇约三里的地方发现她爷爷的。至于她要到哪去,我就不知道了。”

严青青道:“我们打算到汉川城里去。”

钟云道:“不对呀,你爷爷走的方向不是向汉川方向的。”

严青青道:“我被他们抢走了,爷爷来追我,被他们推倒了。可能他就不知道向哪个方向走了。”

钟云道:“原来如此!你们两个先去洗个澡,换件干净衣服,明日我们再分头去找她爷爷。”

钟明月道:“严姐姐,今晚,你就和我一起住吧。我带你去看看房间。”

严青青道:“我这么低贱的人怎配你叫我姐姐?你直接叫我严青青吧。”

钟明月道:“人人都平等,哪里有什么高贵低贱之分。你可能比我大一两岁,我就叫你姐姐吧。跟我走吧。”于是拉着严青青走了。

钟明月带严青青进了房间,然后洗澡去了。袁白放了剑,拿了衣服,也洗澡去了。他洗了澡,便去客栈老板的洗衣台洗衣服。不久,钟明月也拿着衣服来了。

钟明月道:“让我帮你洗吧。你一个大男人一定觉得这活不好干。”

袁白道:“这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大小姐跟我一个穷小子洗衣服。”

钟明月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大小姐也是人。”说罢抢了袁白的衣服,道:“你去跟二哥聊天吧。”

袁白道:“那就多谢大小姐了。”说完就找钟云去了。

很快太阳落山,天快黑了。客栈伙计来问钟云要不要送饭菜来。钟云让他准备一桌饭菜在客厅桌上,庄丁的饭菜送到房中。

那桌饭菜很快准备好了,钟云、袁白、钟明月和严青青也做到了桌子上。钟云和钟明月问严青青些家长里短。袁白很少说话,吃的饭菜也很少。吃了一会儿,就不吃了,坐在那里发呆。待其他三人吃完,袁白便起身说去睡了。袁白走后,三人聊了一阵,也收拾睡觉。钟云来到房间时,房间蜡烛未熄灭,袁白似乎已睡着了。

第二天,钟云发现身旁空空如也,袁白不知所踪,便去找钟明月。钟明月听说袁白不见了后,道:“昨晚他吃饭就无精打采。今天他不见了,一定是找小兰去了,不用担心,他自己会回来。”

钟云道:“那我们去吃早餐吧。吃了早餐就去帮这位严姑娘找她爷爷。”

三人又到桌上吃了早餐。钟云分派明月山庄庄丁出去找严青青的爷爷。那日跟着钟云出去找马兰遇到严老叟的庄丁被分成三组,每组带几个其他的庄丁分三路出去找人。钟云、钟明月和严青青三人则到钟云遇见钟老叟的方向去找。叶叶教头领几个庄丁守在客栈里。他们约定午时前在客栈集合,另外顺带找一下马兰。

接近午时的时候,各路人都回来了,都一无所获。

钟云道:“小兰找不到,严姑娘的爷爷也找不到。找个人怎么这么困难?”

严青青道:“我爷爷见我被抢走了,只怕绝望之下……”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钟明月安慰道:“不会的。你爷爷不会想不开的。严姐姐不要自己吓自己。”

严青青哭道:“你们不知道……他是多么疼我……我从小就被他当做心肝宝贝……他没了我……”

钟云道:“死要见尸。我们又没见到他的尸体,你何必这么绝望呢?”

严青青正哭间,有庄丁叫道:“袁公子回来了!袁公子回来了!”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袁白带着一个头发和胡子都已花白,穿着有些破烂,左肩跨着琵琶,右手拿着二胡的老头风尘仆仆地走来。

“爷爷!”严青青喊道,向他奔去。

“青青!”老叟喊道,站在那里迎着严青青。

严青青跑到老人面前,扑到老人怀里,放声痛哭,久久不止。

钟云问袁白道:“你是在哪儿发现他的?”

袁白道:“我是在一山坡上发现他的。当时他解下腰带挂在树上准备自缢而死,他身子正吊上去,我将他救了下来,问他为何寻短见。他说他孙女被人抢走了,想去找她,又迷了路。他又说他没钱没背景,就算找到了他们也要不回孙女,不如一死了之。我问他孙女是不是叫严青青,他问我如何得知,我便将我们如何救下他孙女的事说了,他有些不相信,问我能不能带他来见他孙女,于是我就将他带来了。”

严青青停止了哭泣,从老人怀中脱离出来,见老人老泪纵横。老人道:“果真是那位公子救了你么?”

严青青道:“对,就是袁公子和钟姑娘救的我。他们不但救了我,还向那恶霸要了一百两黄金作补偿。”说着从怀中掏出那些金元宝。

老人指着钟明月道:“那位就是钟小姐吗?”

钟明月道:“晚辈钟明月!”

老人道:“金子是他们要的,你为何不给他们?他们的相救之恩已难报答,怎能贪图那些黄金?”

严青青道:“我给了,可是……”

钟明月道:“严爷爷,金子是我们为她要的,自然是她的。我们若需要金子,自会向他们讨。”

严青青道:“她说他们不缺金子,要是他们想要,别说一百两,就是一千两也能要到。”

老人道:“我这等身份的人,怎配你叫一声‘严爷爷’,你直接叫老汉儿严忠吧。的确对你们来说,金银算不了什么。老汉儿已年老,只有来生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的恩德。我这孙女还年轻,我愿让她一生一世做你的丫鬟,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