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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双双归隐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袁白便到练兵场去,见到了邓仁,和他打了招呼,看他练了一阵兵,觉得无趣,便返回了。他走进王府门口不久,突然见到郭智。郭智将他拉他一个角落里,对他说道:“穆大哥和樊二嫂找你有话说,他们在九龙客栈不远的清远客栈。现在还早,你到那个客栈去找他吧。”

袁白道:“年金宝和春桃呢?”

郭智道:“他们已经拉着小妹的灵柩回南阳。我们打算把小妹安葬在自己的祖坟里。”

袁白道:“你去拜访温员外没有?他们有没有什么话说?”

郭智道:“他们得知陆大哥去世都很伤心,温员外和陆大哥妻子更是热泪盈眶。温员外曾秘密叫我一定要帮陆大哥报仇,否则他会死不瞑目。”

袁白道:“报仇是自然的。那陆大哥表妹呢?她没有缠着你吗?”

郭智道:“她已和人订亲了。看到我便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倒真感觉有些对不起她。她曾要求我姐带她到我家去找我,被她爹知道了,觉得丢人,于是便将她关到屋里,后来有人来提亲,她爹便答应了。”

袁白道:“她是一个痴情的女子。她爹那样做,也是为了她好。但愿她能有个好归宿。”

袁白于是离开郭智,到清远客栈去了。他向客栈老板形容了穆充翼和樊二嫂的相貌。老板叫伙计带他到相应客户去。两人住的楼上挨着的两间客房。伙计将他带到那里便离开了。袁白向一个房间敲了敲门,有人把门开了,樊二嫂走了出来,口中忙叫道:“老穆,老穆,兄弟来了。”

穆充翼从另一间客房里走了出来,然后来到樊二嫂的客房。三人在三张凳子坐了下来。樊二嫂道:“还是你说吧。”

穆充翼道:“我不会说话,还是你说的好。”

樊二嫂道:“兄弟,这件事说来我们有些不够朋友,实在不好出口。”

袁白道:“你们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已经很对得起我了。说吧,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是可以接受的。”

樊二嫂道:“我和老穆商量了,你看现在老穆也已发誓不再杀人了,而我的武功,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们也不帮不了你们什么忙了。所以我们想……想离开江阳县回曲阿特马放羊,耕田种地。”

袁白突然不说话了。樊二嫂道:“兄弟,你怎么了?是不是很伤心、很生气?”

袁白道:“生气倒没有,只是感觉在些遗憾,不能喝你们的喜酒了。”

樊二嫂道:“你没生气就好。等你报了大仇,一定要到曲阿来看望我们。”

穆充翼道:“兄弟,实在对不住了。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如果被坏蛋抓了还会对你缚手缚脚的。”

袁白道:“我明白。只要你们过得开心,我就很开心。”

樊二嫂从床上拿出一个包袱,递给袁白,道:“这是我们剩下不多的银两,你拿着,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用处。”

袁白道:“我在王府有吃有喝,根本用不上这些钱,还是你们留着吧。”坚辞不受。

樊二嫂则坚持要他收下,最后推脱不过,袁白从包袱里拿出几锭银子,道:“我身上放不了这许多,我拿些表示你的心意就是了。”

樊二嫂又拿了两锭银子放到袁白怀里,道:“我本想让你全收下的,但你这样坚持,我也就不强求了。”

袁白道:“好了,你们保重,我就走了。”就要出门。

樊二嫂道:“等一下。”突然扑到他怀里,一把将他抱住,道:“兄弟,其实我也很舍不得离开你。你以后一定要来看姐姐啊。”话说到后面哽咽了。

过了一阵子,樊二嫂才放开袁白道,擦了擦眼泪,向袁白笑了笑。袁白忽地快步转身走了出去。自古多情伤别离,一走到外面,袁白的眼泪便掉了下来。他是没有兄弟姐妹,这位姐姐待他比亲姐姐还好,如今离开不知何日相见,他如何能不伤感?其实他们离开他心里本应该高兴的。因为他实在不想再看到与他朝夕相处的同伴突然与他阴阳相隔了,而他们走了人自然就少了这份担心。但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他无法让自己高兴起来。

他回到了王府他的住处,红莺正坐在那里刺绣,他也不理她,倒在地铺上就睡了。中午时分,红莺打了午饭叫他起来吃。红莺道:“你不是很爱看书吗?怎么不看书了?回来却就睡觉。”

袁白道:“心情不好,没心思看书。”这几日老是发生不如意的事,他心情如何好得起来。

红莺道:“却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

袁白道:“昨天下午,我差些死在陈芳手里。”当然,令他心情不好的事情很多:陆少东三人的死,王世充突然不让他留在他身边,樊二嫂和穆充翼的离开,当然还有败在陈芳手上这件事,而只有最后这件事能向红莺提起。

红莺道:“你不用怕他,有大人在,他不敢动你。”

袁白道:“他要是喝醉了酒,便不认你是不是大人了。”

吃过饭之后,袁白继续睡觉。晚上吃了晚饭,继续睡觉。第二天早上,袁白感觉全身酸痛不已。人要是睡多了觉,总会感觉有些不好。吃过早饭,袁白便又到练兵场去。他突然遇到了王世充,便上前道:“王大人好,末将的伤已完全好了。”

王世充道:“那就好好休息和练兵,等到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好好表现。”

袁白道:“你现在不要我在你身边护卫你的安全了吗?”他本不想问这个问题的,因为他若问了就显得自己很想到他身边去,这样岂不让人怀疑他图谋不轨,但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在王世充身边的机会,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王世充道:“我突然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才用来当一个护卫真是有些可惜。所以,我决定将来用你到战场上去冲锋陷阵、杀敌立功。”

袁白道:“我有什么才能,我还不如你身边那些护卫许多人呢。”

王世充道:“你的武功虽不是所有将领中最好的,但你的机智应变却是无人可及,所以用你来当护卫,实在是大材小用。”

他似乎话里有话,但袁白假装不明白,道:“我能有什么机智应变的?”

王世充道:“如果机智应变不高明,如何能在陈芳手下逃生出来?”

这句话显然表明王世充在怀疑袁白隐瞒自己武功的事,他想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辩起,难道说自己是凭着自己的武功才求得生存的吗?他只得来个默认,道:“大人抬爱,末将感激不尽。末将这就去训练士卒了。”说完行礼离开了。

袁白见王世充怀疑他使得他的心情更加糟糕,好不容易有接近王世充的机会,现在却因陈芳的出现丢失了。并且这还是轻松的,他怀疑自己后下一步他会怎么做,会怎样对付自己,这才是让人心惊胆战的事。要是袁白没经历这么多不如意的事,他一定会苦苦思索对策,会相信机会一定会还有的,告诉自己要耐心等待。可现在他心懒了,只感觉到惋惜和恐惧,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显得那么无可奈何。他就怀着这种坏心情去巡视由他管理的那支军队。邓仁正在那里操练,袁白便站在一旁观看。他现在感觉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书看不进去,睡觉则腰酸背痛,而现在在这里看士兵操练便也算是一件快事。他正看着,后面来了一个人,对道:“方兄弟,心情不好吗?”

袁白听到是尤人山的声音,不由得一阵欢喜。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个人谈谈心,心情也会变好些。而他的朋友死的死,走的走,在身边的已不多了。而尤人山这个不算朋友的朋友不仅在身边,而且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高谈阔论,遇上他真是一个惊喜。只听得尤人山又道:“你愁容满面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袁白道:“你不知道吗?我不是差些死在陈芳手上吗?”

尤人山道:“你就为这件事情吗?你难道还害怕他某天把你杀了。你放心,他对王大人还是有所顾忌的。你要是担心这件事就有些杞人忧天了。”

袁白道:“也不只为这件事。”心情不好的时候,把自己的忧愁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些。有人说:把一份悲伤告诉朋友,它就变成了半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尤人山道:“还有什么事?”

袁白道:“大人好像不再信任我似的。”

尤人山道:“原来是为这件事啊。也难怪你心情不好。其实大人一直都不大信任你,你可知道为什么?”

袁白道:“为什么呢?”

尤人山道:“还不是你不合群。你一不好美酒,二不好美女,而其他人都是既好酒,又好色,大人也一样,你是一个异类,如何让他相信?当然这次大人主要是不大相信喝醉洒的陈芳竟会杀不了你,所以对你有些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