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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不忘红颜

关月月道:“此话怎讲?”

老婆婆道:“我有一个儿子,已经病了几年了,一直卧床不起,吃了很多药了,可一直没有痊愈,现在就连话都说不出了。”

袁白道:“你平时多做好事,必有好报。今天你的好报到了。这位可是专治疑难杂症的神医,一准治好你儿子的病。”

关月月道:“我说过,我只治四百人。”

袁白道:“婆婆对我们这么好,你就不能破一次例吗?”

关月月道:“你若没在这,我或许会破一次例。”

袁白道:“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关月月道:“我已给你讲了扎针的道理,为什么你不治他?”

袁白道:“我只囫囵吞枣学了些,让我治病救人,这岂不是把生命当儿戏?”

关月月道:“谁生下来就会扎针治病?还不是靠后天摸索?”

袁白道:“那好吧!不过你得在旁边看着,我扎错了你得告诉我。”

老婆婆道:“谢谢二位的好意。只是一切都没有用,我换了很多医生看,也有用针灸的,但都说只能维持性命,不能根治。”

关月月道:“不管治不治得好,好歹让他试一试。”

老婆婆道:“既然你们定要试试,那等吃完面,我就带你去见他吧。”

吃过面,老婆婆便提着油灯带袁白和关月月到她儿子的房间去。到了她儿子房间,在油灯的光照下,只见他儿子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眼睛似睁似闭,目光呆滞,面部僵硬,一点表情也没有。见他们去,只眼睛轻轻眨了眨。袁白道:“糟了,我们没有带针,这可如何是好?”

关月月从怀里掏出一块布,递给袁白。袁白只见布上插着一二十根银针。袁白道:“他面部神经麻痹,可以扎他上关穴、下关穴、翳风穴、颊车穴、颧髎穴以及大迎穴等穴位。你看他的情况,究竟扎哪个穴位更好?”

关月月道:“你可以一一试验。我们的针灸不只在于找穴要准,更重要的在于把握我扎针的力度。那些要害之穴你是知道的,自然不能扎得太重。”

袁白取了一根银针,向老婆婆的儿子上关穴轻轻扎去。袁白由于初次给人扎针,由于紧张手直发抖,与关月月快速扎针的潇洒飘逸自然不能同日而语。扎了上关穴,老婆婆那儿子一点反应也没有。袁白于是又依次扎下关穴、翳风穴和颊车穴。扎到颊车穴,老婆婆儿子脸上肌肉跳了一下。袁白兴奋不已,于是按照关月月教他的诀窍用各种轻重不同的手法扎老婆婆那儿子的颊车穴,待老婆婆儿子面部神经逐渐松弛后,袁白将针插到他颊车穴上,然后又取下一根针扎他其他穴位。经过半个时辰的不断摸索,袁白在老婆婆儿子身上扎了七八根银针,在扎最后一根针后,老婆婆那儿子“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老婆婆喜极而泣道:“儿啊,你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这两位果真是神医啊。”

袁白道:“婆婆,你得去找个炉子来。要想你儿子能够自由走动,还得扎背上和腿上的穴位。”

老婆婆道:“可是我家没有炉子。我家有个烂锅,我在里面放些柴禾烧着,行么?”

袁白道:“只要不冻着你儿子就行。”

老婆婆于是将她家那烂锅端了来,放了些树根等柴,又打火将它引燃。袁白又摸索着扎她儿子背上和腿上的穴位。关月月道:“婆婆,你得看着他扎针。你儿子由于卧床太久,扎一次针是不可能痊愈的。以后就只能靠你给他扎针了。”

老婆婆道:“那要扎多久呢?”

关月月:“早晚扎一次,至少得扎一个月。”

袁白又经过约莫半个时辰的摸索,在老婆婆儿子身上又扎了七八根针。老婆婆儿子的身体动了几下。关月月道:“你现在教婆婆如何扎针吧。”

袁白于是将老婆婆儿子身上的针全部拔出,然后教老婆婆找扎针的位置以及如何扎。经过一柱香的努力,老婆婆终于知道如何给她儿子扎针了。

袁白道:“月月,你再给他开些中草药吧。”

关月月道:“治病主要靠扎针,药物只是辅助治疗。他已吃了这么多药,不必再吃了。”

老婆婆道:“谢谢你们治好了我的儿子,不知需要多少诊费。”

袁白道:“婆婆哪里话?我们在你这里又住宿又吃面,你却没收丝毫银子,我们不过就是给你儿子扎了几针,哪里还敢要你的钱?”

老婆婆道:“那就多谢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就去睡吧。你们夫妻睡一张床吧。”

关月月道:“我们……”

袁白笑道:“我们还没成亲呢。”

关月月恨恨地看了他两眼。

老婆婆道:“原来如此。那只得委屈这位姑娘跟老婆子将就一晚了。”

老婆婆拔了她儿子身上的针,和关月月睡去了。袁白独自到一个房间去睡。

第二天一早,老婆婆便起来做好了早饭。袁白和关月月洗了脸,老婆婆给他儿子扎了针,三人便坐在一起吃早饭。他们吃了早饭,老婆婆便去给她儿子喂。

昨天晚上下了一晚上的雨,到今天早上,雨已停了。关月月道:“真是天助我也,今天我们又可以出去游玩了。”又坚持将马送给了老婆婆,和袁白离开了老婆婆家。

两人一路游山玩水到了保障湖。关月月道:“能在这湖上泛舟而行倒是人生一大快事。”

旁边一划船的道:“姑娘,一两银子一个人划一圈,如果你觉得价格公道,就请上船吧。”

关月月看了袁白一眼,袁白点点头,两人便上了船,让船夫在湖上划了几圈,然后上岸付钱离开了保障湖。

袁白道:“要不我们再多玩几天吧?”

关月月道:“你舍不得我走,是吧?”

袁白道:“是的,和你在一起我感到无比开心。”

关月月道:“早晚都会分离的,多待在一起一刻,分别了就多一分烦恼。况且我从来是说一不二,说了三天,就不能再多。”

两人又到江都其他地方游玩,至很晚才回到九龙客栈。

第二天吃过早饭,关月月和她父亲就要乘坐马车离开江都了,临走时,关月月给了袁白一块布,布上插满了银针。袁白接过那块布,忽然想起一事,对关月月道:“月月,我有个朋友与人打架受了伤,后来遇上一个卖狗皮膏药的,买了他的膏药搽了,然后肉烂了,找了个医生,给他剜去了烂肉,涂了那医生的独门膏药,说十天半月会好,可现在已过了十多天,他还是感觉伤口有些疼痛,尤其不能用力,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关月月从车上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道:“这里刚好还剩三颗舒筋活络壮骨丸,你让他每天服一颗吧。”

袁白接过瓷瓶道:“谢谢你!”

关月月看了他一眼,向他微微一笑,道:“再见!”便转身上马车去了。

关月月爹用鞭子一打马背,马拉着马车疾驰而去。袁白站在那里,久久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大哥哥!你站在那里看什么啊?”一个女孩甜美的声音传来。

袁白回头一看,见刘莉和一个十多岁的女孩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袁白道:“没看什么。我走了,你一定要听姐姐和俞伯伯的话啊。”说罢便回钟涛住处去了。

袁白一边走一边想,突然后悔起来,与她相处三天,竟没有问她家在哪儿,要到哪里去,这样等报仇的事一了就可以去找她。又想还好还能再见一面,到时一定要把她的底细打听清楚。突然又想到了严青青,自己万万不能做那言而无信之人,也许不见月月更好,免得多生烦恼。

袁白正想着,回忆着与关月月的点点滴滴,很快就到了钟涛住处。袁白来到穆充翼房间,将那瓷瓶中一颗药丸让穆充翼服了,然后与他闲聊了一阵,又四处溜达去了。钟涛夫人病也大好了,对袁白感激不尽,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冷的样子,见了他也总是笑脸相迎。钟涛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些。但袁白一心想着关月月,也无心调节钟涛和钟云的矛盾。

第二天早上起来,袁白到穆充翼房间去,穆充翼道:“兄弟啊,你昨天给我服那药丸真管用,今天一觉醒来感觉全身都有力了。”

袁白从怀中掏出瓷器,道:“还有两颗,今天你再吃一颗。”于是又从瓷瓶中倒出一颗药丸让穆充翼服了。

又过了一天,第三天早上,袁白又到穆充翼房间让他服药。穆充翼道:“我现在身体已全好了,我们且去看看那王世充兄弟回来没有。”

袁白道:“你不再休息几日吗?要过年了,要不等过了年再去找他们吧?”

穆充翼道:“我待在这房间已发霉了,再也呆不下去了。我们这就走。”

袁白道:“如果王世充回来了,我们去行刺他,不管成功与否,都不能再回来了。要是王世充没有回来,我想你也要去找他。所以,不论王世充回来没有,我们都不会回这里了,对吧?”

穆充翼道:“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