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萱萱有些迷茫,老妇人便接着讲道:“本来今日文轩是要去县府缴纳税款的,半道遇见了你这才折返回来,引得官府上门讨要。”
“我。。。”黄萱萱本有满心的抱怨之词,如今却如何也说不出口,一阵酸苦涌上鼻尖。竟没想到,眼前的这名满是书生气的男子,竟会为素不相识的自己倾囊相助,黄萱萱顿时有种想要上前拥抱的冲动。
走下床来,黄萱萱却找不到自己的跑鞋。
“我的鞋子呢?”
“方才就找不见你的鞋子,应当是你落水的时候不小心滑落了吧。”林文轩推测道。
“哦。”黄萱萱随口应答了一声,忽然感到身轻如燕,左脚已经不再胀痛,低下头,这才看到脚面在炉火的映照下泛着红光,摸着已经消肿的脚背,黄萱萱疑惑着看向林文轩。
“是郭婶帮你涂的药酒。”林文轩微笑道。
老妇人随之对黄萱萱点头微笑,并从箱子里取出一双绣花鞋,交给了黄萱萱道:“孩子,这是我缝制的鞋子,本来要拿到镇上换钱的,你穿上看看合不合脚?”
黄萱萱接过绣着洁白荷花的鞋子,望着老妇人慈祥的面庞,善良,温情,慷慨,一系列的词汇在黄萱萱脑海中浮现,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第一次体会到家的温馨。
穿上了鞋子,还挺合脚,黄萱萱谢过老妇人后,又关心起林文轩的情况:“你的家怎么样了?”说着便朝对岸望去。
林文轩连忙身手拦住,摇头笑道:“没事,不碍事。”
不碍事?黄萱萱明明看到那几个无赖官兵砍折了花朵,砸烂了火炉。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说着,黄萱萱推开林文轩的手臂冲出屋子,跃到岸边的小船上,向河对岸划去。
可是任凭黄萱萱如何卖力地推浆,木船却只是在原地打转,不前行一步。
林文轩见状生怕黄萱萱再误坠入河中,只能跟着跳上船来,慢慢向对岸划去。小船刚刚靠近河岸,黄萱萱便急忙跳上岸边,向林文轩的家奔去。
然而,原来的那处世外桃源却完全变了副景象。
庭院外围的木栏残缺不堪,院内的奇花异草折倒了一片,更有的被连根拔除,而鸡笼内,也只剩下了一地鸡毛一。
“这!这都是那几个官兵干的?”
黄萱萱紧皱着眉头,又跑到屋内。然而屋内的情况更是凌乱,书卷散落满地,桌椅倒翻一边,字画也被人从墙上硬扯下来,撕成了碎片。
原本供奉灵位的地方,香灰积落,黄萱萱走进去看,才发现那块无名的灵牌上也缺了一角。
此时林文轩跟了上来,靠着破烂的门框,望着屋内的一切,摇头苦笑起来:“我将全部钱财交与那几名官兵之后,他们却怀疑我仍有私藏钱财,才将屋内弄成这副样子,见搜不到更多的银两,他们便捉去了我养的那些鸡鸭。”
“真是一群无赖!他们到底是官兵还是强盗,真是太无法无天了!走,咱们到县衙讨个说法!”黄萱萱恶怒从心头涌起,拉着林文轩的胳膊便要向外走。
林文轩连忙将黄萱萱拦住,劝道:“没用的,他们也是随知县的意思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咱们到了县府,难免一顿皮肉之苦,又何苦自讨苦吃呢!”
“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黄萱萱质问起来。
“王法?哈哈!”
林文轩咧起嘴角,将一旁的椅子扶正后,又蹲在地上收拾起散落一地的书本。“如今乱世,哪里还有什么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