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哈哈，西门卿，你就等着出丑吧。就你，也想跟我抢学长的位置。
陈闯听了先生的话，心里面早就乐开了花，立刻伸手去拿西门卿眼前的帖纸。只要这张纸交给先生孔胜，什么都不用说，肯定会有一场精彩的好戏在他面前上演。
这两根陈闯口中的“树根”是绝对不能让先生看见的，不然，绝对会把先生给笑死的。
见陈闯就要收走自己的帖纸，西门卿当然不干了，连忙站起来就抢，结果忘了手中还握着毛笔，舔过墨水的毛笔笔尖一下子戳到了陈闯的嘴巴上，顿时一股墨水的恶臭味呛进陈闯的鼻子中，难闻得要死。
古人说某个人有文化喜欢说这个人身上充满了墨香味。其实这样形容很不准确。
古代制墨采用的主要原料是松烟、漆烟和桐烟。经过特有的工序，再加入一些脂肪燃烧后的东西，及煤烟等其他一些材料，才能制成。这样的墨其实是恶臭的。只有少部分特级的墨才会加入一些珍贵香料的作材料，才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来。（其实也不是香的。只是相对臭墨来说，气味更容易让人接受而已）这种登峰造极的香墨，产量极少，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用得起的。据说顶级的一块墨比同样大小的黄金都要值钱。平常人用的墨都有臭味的普通墨。
被人拿着沾有墨水的毛笔在嘴巴里乱戳，就好比用搅屎棍一样让人恶心反胃。
陈闯从小到大都是家人、邻居……所有人心中的天之骄子，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顿时来了火，一口夹杂着墨汁的吐沫就吐到了西门卿的衣服上。当然他也只敢这么吐对方一口而已。
“呀呵，你居然敢吐我。”
在西门卿看来，本来这事就是陈闯在招惹他，自然不用客气，上去就是一拳，打在陈闯的腹部。
腹部是一个人身体最柔软、最不设防的地方，也是击打最容易出效果的地方。虽然此时的西门卿身体赢弱，但对方也是同样的年少，挥出的这一拳打得对方也有几分疼痛。
从没被人打过的陈闯岂肯吃这个亏，扑上去就抱住西门卿，把西门卿推倒在地上，两边的桌椅也被二人带得移了位置。西门卿放在桌子边沿的砚台也打翻了下来，里面的墨汁全部扣在陈闯的背上，流的到处都是……
两人在地上互相抓着手臂撕扯起来。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西门卿这周围的学生可都是分到他这一组的，绝大部分都是以前的死党玩伴，向来关系比较近。见西门卿被按在地上，双腿无济于事的乱踢着，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力气扭转局势，怎么能不搭手帮忙打暗拳。一个个口里叫嚷着，眼睛看着先生那边，下面却暗暗用脚去招呼压在西门卿身上的陈闯。
尤其是宋泽，前番他和金荣打架，西门卿可是帮他出了不少力，还让他在先生评理时沾了天大的便宜，此刻正是还情的时候，下脚尤其狠，专门在陈闯的肋下踢了两脚，踢得陈闯嗷嗷了两声。
宋泽踢过人后马上就退了好几步，离他们二人远远的看热闹。
陈闯被踢，第二脚自然看见是宋泽在下黑手，但是此时他正和西门卿扯得是难分难解，那里还分得出精神来理会宋泽。只想着等以后再找宋泽算账。
听见书桌轰隆隆乱响和学生们的叫嚷，孔胜就知道不好，一扭头，那边已经看不见西门卿和陈闯二人，只见四五个学生站在那儿光叫嚷，既不帮忙也拉架，倒像是在呐喊叫好一样。
孔胜叹着气丢下正在磕磕巴巴背诵的金荣，握着戒尺踱着方步过来了，那些学生见状赶忙让开了路。
才半天时间，就接连发生了两起打架事件，而且这一次还是他最看好前程的陈闯和他最不愿意严管的西门卿二人，心里顿时也来了火，郁闷得不行。
你们过几天再打架也不迟啊，偏偏要扎堆儿。难道打架也要看黄历，挑日子？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次必须严惩不贷，不然照这样纵容下去，以后的学堂上干脆也不用教书了，光处理学生打架得了。这事传出去，自己肯定会落一个育人无方的评语。
那还得了，作为先生的尊严都让他们给丢尽了。饭碗也可能被他们给砸了！
孔胜举着戒尺就打。
同情弱者是人的基本心理。陈闯骑在西门卿身上，陈闯自然成了强者。孔胜的戒尺都落在了陈闯身上，西门卿自然侥幸逃过这一劫。
除了同情弱者的心里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阳谷县这家义学馆，西门家可是出资不少，西门老爹还时不时的着人送点蔬菜粮食什么的，东西虽不值几个钱，但贵在尊师的那份心意。
陈闯家的家资多数都是靠别人支撑，如何肯在束修之外再出一文？
陈闯自然被打得嗷嗷叫，想要起来，可惜两只手臂都被西门卿抓着，费了好大的劲二人才分开。
“都给我站好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是否有理，作为学生动手打架都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当他们被老师抓住后，首先在心理上就产生了一种不能相抗拒的心理认错，心理低头。所以，在先生孔胜没有点名谁先说的情况下，两个人都不愿意先开口。
西门卿擦擦脸，又把弄乱的头发胡乱的顺了顺，见陈闯低着头不吭声，来了主意道：
“报告先生，我正在写字，他突然来抢我的字帖，我自然不能让他抢了，顺手去抓，结果他的脸就撞到我的毛笔上了，他的脸花了，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趁我不注意将我推倒在地上，打我。陈闯，我告诉你，这事咱们没完。你得给我介绍清楚：你为什么要打我？我是招你还是惹你了？”
这个时候陈闯才急忙反驳道：“你说谎，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是你先动手打我的，我才把你推倒在地上。”
“我打你？我为什么要打你？”
“因为……因为……“陈闯有些说不下去了，最后一咬牙道：”因为我把口水吐在你身上了。”
西门卿嘴巴微微一咧道：“如果有人故意朝你吐口水你会不会动手打他呢？”
陈闯不说话。
西门卿继续道：“就算你把口水吐到我衣服上，我也没有先动手打你。原因有两个：第一，我今天已经说过了，动手打人这种小人做的事，从来都是小三他们做的。第二，让大家看看咱们俩，只要眼睛没有毛病，都能一眼看出来，你身体那么强壮，我这么瘦弱，我敢先动手打你，不是自己在找虐吗？……”
陈闯这时才发现西门卿这小子太能说会道了，两张嘴皮子加上一口白牙，说来说去，没几句话的功夫，这道理全站在他那边了。自己成了一个无缘无故欺负人的坏蛋了。
这让人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