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灵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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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通榆上, 酒来愁

院子里长着没有经过人工栽培的杂草,青石的路面上的树叶,房间里照射出来的那仅仅的一点光线,把整个院子衬托的更加的萧条,没落。

不管是一个家族,还是一些门派,没落都伴随着悲欢离合,伤感,悲戚。那被赵炅划过留下的痕迹,便是北和院没落的痕迹,它的写真。它记录了北和院以前发生的一切。

赵炅不知道北和院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现在知道,北和院已经没落,这些灰尘便是见证,秋夕师父是一个有着过去,有着故事的男人。

他不会去追问故事,因为他不想知道这个故事,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故事很凄惨,所以他不想知道,想想,他的生命不也如此吗?同样伴随着凄惨,所以当他用手划过桌面上,椅子上那些灰尘划过留下痕迹的时候,他便莫名的笑了笑,这不是高兴的笑,这似乎是自嘲的笑,笑他的命运。

他们都知道他只有六年的时间,即便这六年,自己这个惊世骇俗的道元灵根如何惊世,也不过是只有六年的阳寿而已,难道这六年时间,他能逆天改命吗?

显然是不能,因为这个世界好像还没有能够逆天改命的事情,难道他就能?四方学院把他安排到了这里就已经知道。

夜风忽然刮起,房门被吹的嘎吱嘎吱响,桌上的一些灰尘也被夜风吹起,在屋里飘荡,赵炅站起身来,来到房门前,把房门掩上,收拾起行李。

如果他不是道元灵根,如果不仅仅只有六年的阳寿,或许今晚他是会去参加这个迎新晚会的。可偏偏他是道元灵根,六年阳寿,他叹息造化弄人。其实更重要的是,如今气血值也仅仅是16帕,如果他的气血值有30帕以上,或许事情不会是这样,今夜他不去迎新晚会,自有他的道理。

赵炅赶着北和院的夜色,找来了一些抹布、水,把房屋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把房内布置的有条不紊,还需要置办一些东西,赵炅把自己日常用的带在身上的东西也都拿出来搁置在一边。

看着这个被自己收拾过的房屋,赵炅有些释怀,不再因为没落、萧条的气氛影响自己的情绪,万事都有过去,也不必老抓着某些东西一直不放,那样受伤伤害的只有自己。

赵炅不知道花费了多长时间收拾房屋,看了看手腕上的精致的乾坤尘,才知道夜已经深了。习武之人很讲究应时季,养生修心之道,而秋冬之季,应当早睡晚起,现在已亥时,也已过了深夜。

虽然习武之人这时有多数人还在练功修心,但也已到了入眠深睡之时了,古时过了一更,便已是深夜,其实习武之人有点像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然不像现在,没有作息的规律,所以病也将至。

赵炅坐在茶桌边,看着整个屋子,刚才他整理屋子没感觉到,现在坐下来以后,才感觉院子静的可怕,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自己的呼吸声,小狗狗已经睡下,地瓜不像土狗,找个地方就能睡,他爬到床上睡了下去。

其实赵炅每当夜深人静,长夜漫漫不能眠时,看着地瓜,说说自己不开心的事情,述说一下想念父亲、母亲的急切心情,这样或许更好一些。

赵炅没有去打扰地瓜,他打开房门,来到院外,看着这个寂静的夜空,静寂的院子,他想起今夜是迎新晚会,他踏了出来,掩上房门,向院子外走去。

他手里拿着一颗珠子,借着神珠散发的一丝微弱的光线,来到了那个露台上。这颗神珠异同夜明珠,能够散发出微弱的光线,但却不是,这是赵炅在死亡墓地老虎洞所得的阳生石打磨成九阳珠。赵炅把他那手中一半的阳生石给师父,让师父为他打磨了一块玉佩和一颗九阳珠,这便是那颗九阳珠。

至于玉佩,他要等到胡玲菲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这些天,他都带着九阳珠修炼,阳生石所打磨的九阳珠,能够温煦人体,养护身体,而如果是调息打坐也是事半功倍,所以赵炅一直带在身上。

如此宝物,却被赵炅拿照光,做探路明灯,却也是有些暴殄天物,如要是秋夕看到,定大吃一惊,可是一件至宝。

如那些水灵珠,火灵珠有着同等价值。

珍宝的珍贵,就在于它所产生的价值,这九阳珠能够温煦人体,养护身体,更重要的是有助于修行练功,使得事半功倍,那么便是珍宝。

借着九阳珠散发的那微弱的光线,来到露台。

露台旁,有一颗大树,赵炅似乎兴起,便要爬树。手脚灵活的爬到树上一条比较舒适的叉枝坐了下来,看着夜空的四方学院。

四方学院相对于夜空,似乎是一个幼童,打点着灯笼,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线,它不刺眼,他只是显得有些微弱,这些柔和的光,让人看着很舒服。

看着四方学院其他院、宫、园的繁盛,又看看北和院的败落、萧条,赵炅的心像落入冰窟窿里,寒冷而颤栗,他的心有些灰凉灰凉地。

坐在这个夜空下,他想了很多事,如果自己的命好,那他会不会像今天这样来坐在这里?他不知道,因为这个问题没有如果,他就是命不好。他想过,自己这个教谕,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只知道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四方学院把他放到这里,用意又何在,是偏执吗?这些他都想不明白,他摇了摇头,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

忽然,他对云鼎院没有了归属感,或许他们把自己放在这里,就仅仅是一种义务,于是他有了偏见起来。秋夕不知道他的这种想法,胡玲菲不知道,赵齐不知道,整个教院都不知道。

他望着黑夜的深空,沉默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如果不是秋冬季节,这会天上的星星应该特别美吧!”

赵炅没有动,他知道这是谁的声音,是师父秋夕的。他不知道为何这个点他为何还没有睡,或许他也是想看看烟花吧!

赵炅并未因秋夕的出现而惊讶,反而显得平静了许多,沉稳的说道:“如果是星星,那我便不在这里了,或许我该躺在我的房顶上了。”

秋夕一个轻功,便蜻蜓点水的落在了树枝上,跟赵炅坐的那条树枝相邻。赵炅不知道他怎么发功,就落到了那看似连手臂都不如的树枝上,轻松的站在那里,道:“深夜寒气重,要喝一口吗?”

借着那点点的光线,赵炅看到秋夕师父手中拿着一个坛子,向嘴里喝着,猜想一定是酒,不过他更惊讶师父的轻功,便赞道:“师父好轻功。”

秋夕只是擦了一下嘴,并未因话感到不妥,道:“取了巧而已,只要你破境五极,也能做到这一步。”说完,道:“要喝吗?”

赵炅却也是有些馋,但年少不宜喝酒,于是道:“还不到年龄,喝酒对身体,大脑发育不好,伤害身体。”

秋夕哈哈大笑起来,很是爽快道:“我倒是忘了你还是一个少年。好吧,既然你不能喝,那也只能我一个人独自享用了。”

赵炅看着秋夕人独饮,便有些感怀,对影成三人,不过此时却没有月光,他便道:“独坐空前通榆上,一壶酒来肠中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