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画什么?”趁着前方道路宽旷,璃天朝旁边伸了伸脖子。
“画条狗来咬你!”央月一掌推回移近的脸,唰的抽回纸藏好,叫道:“好好开你的车,篡改我情书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那是为你好。”璃天轻笑,不再勉强,端了端身体靠向椅背,继续驾车。“你看看你,才智平庸,写的情书也朴实无华,真这么交给人家一定有去无回,现在我给你加上一句,正是画龙点睛之笔,求爱不成,至少别人能对你印象深刻。”
这家伙真会撇清,一个人心眼怎么能坏到这种地步呢!央月气得脸颊粉红,但认清自己辩不过他,只得作罢。
璃天又瞧了她眼手上笑道:“这回改绘图传爱了?我学过几年素描,可以……”
“用不着你操心!”说不定到时候张家辉到他手上就变成梁家辉了,央月侧头过警惕的盯着他,确定他没看自己,立即小心翼翼的将纸折好塞进书包最里层的口袋中。
世茂公寓。
“谢绝婚后蹭饭!”一见是他,刚打开的门就要关上。
璃天抢先用手搁住了门,把央月一起拉进了屋,然后扒着罗贝的肩讨好。“妈,我这不想你嘛。”
“阿……”姨字未出口,央月察言观色,识相地改了口。“妈。”
“乖,快考试了吧。”见到儿媳妇,罗贝才稍稍有些好脸色。
央月乖巧地点了点头。
“妈,老大呢?”
“难不成沙发上躺着这么大条的是狗啊!”变脸胜变天。
程晟闻言,捂住额头的毛巾,垮着脸,独自挣扎了半天才倚起身体,可怜道。“贝贝,你怎么就不信呢,我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罗贝立刻飞回个白眼球。“谁信,别以为发烧就能糊弄,说,是看哪个妖精看的,这么好的拉链,两天被你撑爆两次。”
“真的冤枉,是拉链坏了。”
“撒谎,我今早给你特意补好了的!”
“你明明在裤裆给我插了一盒大头针……先不说会不会裂,差点就出人生事故啊。”
“哼,要什么没什么总比你寻花问柳的强!”
“……”程晟哭丧着脸把目光转向儿子和儿媳。
央月遂支手扶额,遮住了上半部脸,只看到嘴角在抽动。
璃天再清楚不过老妈的脾气,火苗上倘若他要是敢吹口气,今天的晚饭算是泡汤了。为了央月,老大只能牺牲你一下了!他抿嘴深思片刻,严肃道:“老大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男人就该能忍,像我,宁空守寂寞三千载立马长啸,不招惹轻浮女子入纱帐一解孤单。”
音落,一直等候到罗贝赞许的目光,他才敢松口气。
程晟则卧倒一旁,再也动弹不得,一副壮士断腕的壮烈表情。
“讨饭来了?”正时,清冷的声音自浴室传出,紧接着一个高挑的身影缓步现身,几滴晶莹的水珠沿着刀削般的轮廓滑落,银灰细长的发丝微湿凌乱,深色的低腰牛仔勾勒出腿部修长的线条,裸露的上身精壮结实,细腻的皮肤白得耀眼。
讨饭?!两年不见,这小子越发欺上身来了,璃天听得窝火。“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为你公司的事太过操劳,一夜变白了。”
璃天冷哼,压根不信半个字,倒是旁边的央月满载错愕,一双大眼朝男人身上到处乱扫。
“文采不怎么样,怎么,省美观都有问题了?”璃天轩眉看着身边的人,一手揽过她,宣布自己的独家权。
“他……他是诗澈?”央月扯下搭在她肩膀的手木愣地将其指向前方。
“你是司空家的女人?”丹凤双眸半合,内里瞳光迷离。
“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也回来了?”
“因为有人心甘情愿找我做赔本生意。”凤眼别有意味的看向璃天。
“什……”
“我的笔呢!”悲痛声焦然终断了这场奇怪的对话,只见茶几上的文件已散落一地。“我3000的笔啊!”无视老公呆闷的表情,罗贝抱头哀呼。
“上别处找找。”兄弟俩暗地交换个眼神,旋即开始个忙个的,诗澈若无其事的回房更衣,璃天走上前一张张捡起地上的文件。
“那个……”沙发上的程晟缩了缩腿,咽下口口水,才小声地提醒:“贝贝,你不是把它放在我的胳肢窝里了吗?”
…………
不过六分钟的宁静,用餐时间一到,餐桌上又是一片刀光剑影。
“乒乒乓乓”……
桌上的两双筷子弹、挡、垫、抽……招式千变万化,速度电闪雷鸣,而桌下,一条腿长驱直入对方领域,攻城掠池,而另一边,横扫侧踢灵活百变使之进攻受阻。
“够了!不就是块五花肉,又不争江湖排名。”末叶回到家本想安安稳稳吃顿饭,结果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片狼藉。
“饭桌之上无手足,抢到才算赢!”
……
“嘭!”
才准备开动,央月面前的瓷碗就应声裂为两半……一坨半圆形的米饭霎时静静的暴露在桌面。
纤巧的双唇勾起一道柔软的弧度,一双朱红色筷子穿越众目睽睽,夹去了战利品。
“谢谢。”程晟抖嗦着端起碗,自觉地接过妻子的“厚爱”。
但是,他还在发烧,一点都不想吃五花肉啊……
…………
深夜。
“后天就考马克思,怎么还在做高数?”璃天将燕麦粥放在央月的书桌上,然后撩起颈上的毛巾有下没下的擦着未干的头发。
“先救近火,明天要交作业。”
“不需要我帮忙?”璃天笑容满面。
“你又在打什么坏注意?”话说男人笑容满面,两眼放电,不是发病犯贱就是坑蒙拐骗,女人丰胸细腰,放荡风骚,不是掏你腰包,就是放你黑刀。
“你认为?”笑意不减。
“动机不纯呗!就像男人为什麽要健身。”
“为什麽呢?”
“动机不纯呗!除了……咳咳,男人都是一样的。”
“除了什么?”桃花眼骤眯,危险得让女人著迷,“别说我没提醒。”他的脸贴近她脸庞,似笑非笑的男声幽幽落入耳际。“弱质女流有别的男人是不允许的,还有,今天你在学校的英勇表现,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了?”
一掌呼开他。“谈什么,我就不认,你还能对我用暴力?!”
看了她一眼,嘴角轻轻一撇,笑道。“暴力是一种手段,不是目的,但在暴力达不到目的时候,其本身还是可能变成目的。”
“你!……那说都说了还能怎么样嘛。”
“我也不在班级里批评了,你明天自觉点,挨个去道个歉。”璃天伸手揉揉她的短发,温言细语,毫不掩饰眼里的宠溺。
“跟他们哪说的清楚。”央月埋头轻啐。
“说不清就把他们弄糊涂。高考成绩不过是官方数据,明天才真正考验你是否具有上S校的聪明才智和心理素质了。”
“……”他说得容易。
“要不要我帮你做高数?”他用手背轻轻推了推碗。
央月端起喝了口,含糊。“不行,老张现在盯我盯得紧着。”
璃天轻笑,抽出被压在腕下的卷子,道。“知道你们前任班导为什么自动让贤吗?能把所有科目的卷子做到接近满分是不够的,0到100之间你任意挑一个分数,我做完之后就可以达到这个分数,这样的人才可以随心所欲的当老师你明白吗?”
“少牛B。”剐了他一眼,拿出马克思基本理论,她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以后都要去妈那里吃饭吗?”
“妈?”
看到他脸上不怀好意的坏笑,她才意识到,慌忙埋头低咒自己的大意。
“考试期间身体很重要,你去那里吃,我也放心些。”
他放心……
“哦。”心头一暖,一股莫名的情绪袭上她的心口,纤小的身体埋得更低,几乎快要钻到写字台下面去。
“背完早点睡,作业我明早给你。”
“嗯。”轻轻地,仿佛漫不经心。
他端着碗走了,她却没有看见他临走前眸中的一抹趣味洋溢的笑。
直到隔壁的关门声才唤醒了迷朦的意识,她赶紧抬起头,拍打脸,试图拍走繁复的情愫,“不能,不能,他是个坏家伙,坏家伙。”她反复念叨……“是坏家伙。”
抿抿嘴,不想笑…………
却还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