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引你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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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游前传

一清早,家里的热闹就不啻于过年,一对对提着大包小包全涌进了世茂公寓。

“大家好!”一个标准九十度鞠躬,玲珑的身影险些就这么一头栽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地盯着她,除了程诗澈,卷起文件若无其事的坐回电脑桌前,依旧气定神闲、波澜不惊。

“哟,典婷也到啦。”罗贝闻声从房里跑出来,但看见这番宏景也着实吓了一大跳:“怎、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活脱脱一个现代愚公啊!硕大颀长的橘色登山包像一座高山,将娇小的身躯牢牢固定在上面,黎白的皮肤随着吁吁喘息微微透着粉,齐耳短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看上去,整个人仿佛只需经指尖轻轻一触,就会立刻瘫软。“诗澈你去接人怎么不帮忙提行李,也好意思让个女孩子背着这么大包东西!”

程诗澈这才停下飞速游弋在键盘的十指,目光悠然的扫回至门口,隔了两秒,平静道:“过来。”

“我吗?……是,总裁!”尽管几近虚脱,但军令如山,她还是在第一时间内直起腰板,小跑前去。

“转。”眼含笑意,细长的食指在空中划了个圆弧。

典婷双手拉着背包带,乖乖转过身。

……

“总裁……”

“嗯。”半天,修长的手从背包中掏出一盒包装精致的柠檬芝士,蹙眉。“我只吃巧克力味。”

“额……可是总裁,您昨天还说随便的啊。”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

“提拉米苏压烂了。”

“……总裁,烂了还能吃……啊……吗。”差点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她暗暗咽下口水庆幸,幸好急中生智把最后的“啊”改成了“吗”,否则就要犯上大不敬了。

“不能。”但回答她的声音却是一锤定音,容不得半点反驳。

可是那个很贵啊,一盒要45元,总裁,45懂吗,足足相当她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啊!虽然她很想这么回答。

“曼越梅司康、核桃酥条?”

“啊?哦!是啊总裁。”一句话牵动情肠,听总裁的声音好像很意外的样子,她这才移走一脸如丧考批,转而开始隐忍窃喜,还好没有白辛苦,这两盒还是略施武力从一个大妈手中争取来的。“您不知道,他们家的曼越梅司康上过电视是明星产品,可好……”

“怎么这东西现在还有人吃。”

一句话又冰封万般心情,“噼啪。”她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体破碎的声音。

昨天下午3点接到秘令,内容为:明天出差,切勿缺席,否则开除人事部。所以她毅然选择放弃自身幸福,忍痛取消了原本安排在今晚的相亲。

晚上7点在MSN上收到密函,内容为:负责食物,考虑周全,否则开除人事部。不得已,她只得含泪错过辛辛苦苦追了一年的“XX女孩”大结局,奋斗厨房。

凌晨1点,美梦中又接到密电,刚接通,只听听筒里清冷地传出四个字。“记得甜点。”整个还没缓过神来,电话里又是“嘟”的忙音。幸好有“已接来电”的显示,否则她一定会以为是自己幻听。

但要知道家附近只有那么一家甜品站,所有的东西开得都是天价但就是抢手,再加上前阵子上了“XX美食”节目,人气更是暴涨,六点半再想去挑挑拣拣是不可能的事,到了7点以后,店里几乎被扫荡一空,运气好的话还能买到一两个仅剩的黄桃蛋挞。所以第二天她四点半就抹黑出门先去ATM提了点血汗,然后五点已经早早在那家店门口恭候开门了。

这到底是在为谁辛苦为谁忙……为什么她经了一番寒彻骨,还是没有闻到一丁点儿的扑鼻香啊。

“寿司卷没有切开。”

“奶香吐司里面放蕃茄片了?”

“为什么没有巧克力核桃布朗尼?”

“蓝莓味有种咳嗽药水的怪味。”

“这是什么?”最后,双指从背包里挑出一件乳白蕾丝布料。

“……”

“喂。”

唉,果然铁杵能磨成针,但木杵只能磨成牙签,材料不对,再努力也没用。她抬头痴痴凝望着天花板,目光涣散,表情比烈士还要壮观惨烈。“是只笨鸟先飞没有用……没有用……没有用……没有用……没有用……没有用……”一个飘渺的声音仿佛从云端传来,一大串字在她脑子里绕过来绕过去,声音轻描淡写,却比焦雷更有威力,悲戚之情顿时席卷上心头,她跨下肩,领口耷拉,身体系统全面进入瘫痪,直到一块似曾相识的面料出现在眼前。

“喂,这是什么,眼罩吗?”

“……总裁!”半晌她才从惊愕中缓过气来,惊叫着劈手夺下挂在诗澈指尖的胸衣,闪电塞回背包,白皙的肌肤变成滚烫的红,额角却渗出涔涔冷汗。

“程诗澈,你也做得出来!”罗贝在旁边大吼,虽然知道儿子的个性就是如此目空四海、唯我独尊,对不喜欢的人不屑一顾,对越是在意的人欺负的就越带劲,但看到典婷一副凄绝断肠、悲风回雪、我为鱼肉、来生再见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于是拿起电脑桌上的文件一把将程诗澈抽到电脑屏幕上,拉起典婷给她退下行囊,道:“别理他,来,喝绿豆汤。”

“你真是心理阴影啊弟弟。”末叶倚在旁边也不住摇头。

“诗澈真残忍,不像我,现在看看长的也不像。”一边的程晟煞有介事拉回罗贝紧盯着她,脸色更像是能拧出墨汁来。“像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人。”这样的回忆真不好。

罗贝立刻意会,一个刀眼飞去。“滚!”那个人距离现在起码有340多年,难不成这小子还是她和那个人YY生的。

“已经七点四十五分了,觞鹤没问题吧?”站在他们身侧的央月却没那份心情,始终心神不定,心有余悸。虽说责任不全在她,但毕竟觞鹤的受伤确实和她脱不了干系。她看了眼璃天,又直直盯向壁炉右侧的仿法兰西落地钟,八点就要出发,本该最积极的人现在却迟迟不见踪影。

“不管他,我们到点就走。”末叶一副四平八稳的尊容,眸中流淌的忧心却是从心底最深处传来,无处遮瑕。

“放心,才来了短信,快到了。”璃天揽过央月,隔了两秒,朝末叶抬了抬下颚。“闹,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转过头,只见觞鹤匆匆赶来,细茸微黄的头发遮住耳朵,一顶白色鸭舌帽遮去了上半脸,但嘴角处的淤青依旧清晰可见。

“伯父伯母。”弯了弯腰,他刚准备蹲身脱鞋。

“别换了,就等你。”末叶提起行囊就向门口走,语气僵硬冷淡,但看到他脸上的淤痕,还是忍不住扭过头去朝身后的璃天白了眼。

“好,我来我来。”觞鹤假装没看见,但心里早已乐的见牙不见眼,带一脸小人得志的喜悦硬抢过末叶手里的行李。

罗贝虽然嘴头不问,心里却也已经猜出了十之**。“房里有些药油也带上,出发吧。”她拉着程晟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指着璃天对觞鹤道。“你啊,以后别和他客气。”

“那是。”觞鹤轻声一笑,牵到嘴角的伤口,疼得直抽气。

“活该。”璃天横眼。“他要是打的过我,早就和我翻脸了。”

觞鹤揉着右脸颊啧啧,装作满是痛心疾首,继续拔高自己的思想境界。“这就是封建阴暗文化的一部分,统治者于屠杀青年之余,还没有悔过的表示。”

“为保国家安定,对于某些右倾份子我不承诺放弃武力。”

“一丘之貉!让你们这种人当老师,国家也能放心的下?!”末叶突然想了一句谁说过的话,中国几千年来一直故意将教师的地位拔高,终于拔到今天这个完全不正确的位置。

“教师的平均水准从某一层面反映了中国高校的平均水准,就他们两个来看……”诗澈换上一件紫色翻领T恤,合上笔记本放入行李箱,起身淡淡扫了他们眼,道:“除了经济的高速增长与生活水平持续下降的矛盾外,中国的确还存在高昂的学费与低劣的教育质量之间的矛盾。”

“嗯……总裁,您刚才不是说只吃巧克力味吗?”典婷目不转睛的诗澈将柠檬芝士蛋糕一口口送进嘴里,不确定的插话。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可是总裁……我就买了这些,您要是都吃完了大家就没有吃了。”眼看糕点一个个飞速消失,她的心都快滴出血来。总裁,您嚼慢些啊,您现在嘴里含的这口值三十块了啊。

“这是我的,他们要吃自己买。”这话虽挑不出毛病,但除了个别人,谁都能察觉到他别有用心,语带双关。

“好了,都拿上行李出来,让你们爸锁门。瞧都过点了,人家司机该等急了。”

……………………

微风拂煦,霞光初照,扫尽了清晨晶莹的露珠,幽幽藤蔓下,三对年轻男女走上了注定华丽炫目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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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去香港扫荡,要做足功课额……所以更新……咳咳,尽量。

闹,偶随民心加了点典婷的戏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