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在说完话后，立即起身离开。
没有人阻拦他的脚步，只有霍森还阴魂不散的跟在他后面。
说起来，他也是跟了莫寒的福气才有幸见到一向很是神秘低调的雷帮少主——雷龙扬是何长相。他这一生来，只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他们保镖组织的头号老大乔爷，一个便是雷龙扬。
15岁以前，雷龙扬只是个一般的富家公子，若硬要说他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便是他比一般的富家公子要俊美得多，那份俊美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魅力。但后面几年，在雷氏总裁及夫人双双去世之后，雷龙扬不仅独自一人咬牙撑起了家族企业，使其扩大了三倍有余，甚至还组织了雷帮。最初，雷帮的名号并不响亮，底下帮众也仅有不到百人。但在短短两年之后，他就把雷帮从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帮小派迅速壮大成一个在亚洲乃至国际都有绝对影响力的大黑帮，底下帮众保守估计也有五千人有余，且当中不泛身手智商都属上乘的人物。
现在无论是雷氏企业或是雷帮，都是有着强大力量跺个脚都会令亚洲商道及黑道抖上三抖的势力，但知道雷氏总裁与雷帮少主同是雷龙扬的人并不太多，而霍森有幸是其中一人。
曾经在他的认知里，像雷龙扬这样出色到几乎可以称之为神的人物，是不该有那么些七情六欲的。黑道中人，反而应该像组织老大乔爷那样，经常置身花从之中，却从不脑袋不清楚到对任何一个女人付出感情说爱。但今天，他霍森看到的却是一个为爱沉沦的雷龙扬。当然，他也有幸看到季莫寒冷漠外表下真挚火热的情感。
季莫寒亦是个相当出色的人。
两个这样出色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却讽刺的爱上同一个女孩——蓝研馨。不错，她的身价高，人亦绝美，虽没相处过，但看得出性子温柔善良，但，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小女子，至于有那么大能耐让两个男人为她出演这么一出闹剧么？
霍森实在不明白。
他承认自己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他承认自己除了看到研馨的美会忍不住身体起些自然的生理反应外，再无其他情感迸发，他承认……
“噢……”
正径自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霍森，没注意本是一直走在前头，压根不打算鸟他的季莫寒已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淡漠的看着他，自己脚步未缓，一下子就撞上了莫寒。而莫寒的手臂好死不死的正好顶到他断掉的肋骨上，他禁不住痛呼。
唉，刚刚和巍青干架时怎么就完全忘了痛了呢？若不是莫寒出手阻止，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被抬回医院了，那他也别想解除疑问了。
对了，疑问！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而把心思全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真是越活越回去。
暗暗骂自己愚蠢，霍森整了整心思，以不同于刚才的严肃表情看着季莫寒，“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跟着你？”
莫寒挑眉，早说过他不是个好奇宝宝，若不是不希望霍森一直跟着，他是没打算停下脚步正视霍森存在的。“有事么？”
“当然有。我有个问题必须问你，你究竟是谁？”
他是听错了么？他是季莫寒，昔日专属于胡天的影子寒，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么？否则他还能是谁？
见莫寒一脸疑惑，霍森索性又开口问，“乔爷的名号你该听过吧？他是我们组织的龙头老大。”
乔爷？
他当然听过。从他跟着胡天的第一天，他就知晓了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叫乔爷的人，人人都说他是黑道神话，但听没听过乔爷又与霍森所提的问题有什么关联？
霍森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来递给莫寒。
照片上是一个男子的侧脸，轮廓清晰俊美异常的侧脸。
接过照片的莫寒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他捏着照片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曲起。
“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你了吧？”
这张照片是霍森花了不少力气才从同父异母的哥哥，亦是隶属乔爷的贴身护卫霍奇那里要来的。照片上的人，正是十几年前才二十出头的乔爷。
那时的乔爷，不仅在黑道上呼风唤雨，在女人堆里，亦是异常的吃香。不止因为他的权势，亦因为他的高大俊美及无人可敌的王者气势。
当然，这些都不是霍森拿照片给莫寒看的原因。
若非那日与莫寒在酒吧打完一架后，他昏昏沉沉看着莫寒转身走出酒吧时，无意间发现他的侧脸竟怪异的让他觉得亲切熟悉，等他从医院醒来，再一次回想季莫寒的侧脸，尔后掏出乔爷的照片对照了一下发现季莫寒的侧脸的轮廓线条几乎就是另一个乔爷翻版，他是不会来找季莫寒的。
“你想说什么？”
“你长得几乎和乔爷一模一样。”霍森话才刚说完，就见莫寒将手里的照片捏成一团，那张熟悉到几乎令他痛心的侧脸，就这样被他毁了，而自己却来不及阻止。“该死的，你干吗毁了我宝贝了好几年的照片……”
“记住，他是他，我是我。”
“是么？若真是这样，你的反应有必要这么强烈反常么？”
他的反应很强烈反常么？居然连看起来神经大条的霍森都察觉出来了……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莫寒才淡淡回应，“没有人喜欢被看做是另一个人的翻版代表。”
“这就是你对自己强烈反应做出的解释？”显然霍森并不十分满意莫寒的说辞，嬉皮笑脸的回嘴。
他观察莫寒一天了，越看越觉得莫寒根本就是十几年前的乔爷，不仅是长得像，连眼神啊，动作啊，都有非常相像的一部分。这样的人，他才不信跟乔爷没有任何关系呢。
真刺眼。以往从来就不会觉得人的笑容可以这么刺眼，但现在，印着霍森笑脸的眼眸里却有深深的抗拒和厌恶。莫寒收紧了插在裤兜里的拳头，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欲转身离开。
但显然霍森并不打算放过他。
几乎是在莫寒转身的那一秒，霍森就伸手抓住莫寒的手，硬是不让他走离半步。
“好了，你不喜欢这个话题我们就别谈了。但现在，你还得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现在已经是深夜11点多了，而他明天还得去学校上课。
“医院。”
“医院？”
“对！”
他们一个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一个是被胃痛折磨得脸色尽失，不去医院，能行么？至于其他的事，不急不急。
反正真相是不能被更改的，也不可能被掩埋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