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08射雕之南有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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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虚虚实实

杨康的事不过是一件小风波,并没有引起什么强大的后续反应,而南思自从那天之后,也一直遵守约定,每日戌时就去欧阳克那里。所讲的无非是之前的经历、听过的奇闻异事,在南思看来,他们俩不过是相约着一起打发时间罢了。

“已是亥时初了,剩下的明天再继续说吧!”他难得的打断了南思的还未说完的话。

“啊?这么快啊?”正说得尽兴,所以也就忘记了时间。亥时初若折算成现代的时间,也不过是晚上九点左右,可依她现在所处的时代,确实有些晚了。

“早些回去休息”没有接她的话,反倒另起了话题。这么晚了,她若是再待在这里,怕是于她的名声不好。

南思默默点头,准备起身出去。既然正主已经发话了,她也不能厚着脸皮继续待着了。开门的时候,恰好撞见了端着洗漱用具、正准备进门的修竹。“修竹姐~”她微笑打招呼,那人亦是点头答应。

“我走啦!”一边说着,一边调皮地冲着修竹眨了眨眼睛,言外之意是不打扰他们两人的相处了。

修竹有些尴尬地别开脸,欧阳克却是略皱了眉,神情里更多的则是不以为然。

服侍完那人洗漱,适时递上毛巾,修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公子……”

“什么事?”隐约察觉出她的踌躇。

“公子、喜欢楚姑娘?”斟酌着措辞,生怕不小心惹恼了眼前的人。

果然,欧阳克回头略瞥了她一眼,似有不虞之色,语气有些冷淡:“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公子若是真的喜欢南思妹子,不如收……”从这段时间以来种种、以及刚才的语气来看,她多少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的。她对南思的印象也不错,所以才会说出之前的话,可不想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够了”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这种话不要让我听见第二次。”说完又自觉语气太重,见修竹也并非恶意,因而又放缓了语调道:“也不要让她知道。”

“是”修竹低声应道。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陪我说说话的朋友,我还不想这么快就弄丢了。”不知是说给修竹,还是说给自己。垂下眼帘,掩藏住眼底的情绪,随即淡淡说道,“你也退下吧!”

女子应声退出,只留下他一个人独自站在窗边……

南思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所以仍是如往常一样,每天戌时去找他,亥时之前回去。只是近来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日增,让她多少有些吃不消。修竹她们倒是清楚实际情况,可王府里的其他人现在都将她视作那人的“新欢”,饶是她心理素质再好,闲话听得多了,也未免招架不住,也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作“人言可畏”。所以平日里基本上都是待在院子里,从不迈出院门一步。

外面传的那些话,欧阳克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一来无从解释——毕竟他往日的名声摆在那里,即便是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二来,他还是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的,不希望南思因为那些话而疏远他。所以虽然连累了她,却也毫无办法。南思不懂其中关节,在苦恼了几天之后,终于忍不住建议道:“要不然,我再换回男装?”

“算了吧,若是那样,他们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他当即否决了。

南思听了只好自我宽慰道:“好吧,听你的,忍忍就过去了。”他正想说什么,却被门外的侍从打断:“少主,王爷有请。”他虽有疑惑,不知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还是依言到了议事的地方。

进门时才发现,杨康也坐在厅里,甚至连沙通天、灵智上人他们也在,只等他一个人了。“欧阳克来迟了,还请王爷恕罪。”心下虽生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行了礼才落座。

“欧阳公子客气了”完颜洪烈微笑说道,“康儿这次南行,还需要你多加辅助才是。”

他此刻倒是明白了,赵王是想让他陪杨康到宋境去和宋人谈条件。这件事前几天曾提起过,她之前也同他大致讲过,所以现在听了倒也不甚意外。

“王爷抬举了”虽是自谦的语气,却说得不卑不亢,“欧阳克定然不负王爷的期望,尽心保护小王爷的。”

“到时候还要劳你费心了”完颜洪烈客气道。随即又转向众人,“好了,这正事说完了,大家可以说些别的。”

“父王”不想却是杨康抢先开了口,“孩儿近来总是想起娘亲,娘亲生前向来喜欢佛经,所以孩儿想找人抄几卷经文。一来了却娘亲生前夙愿,二来也可以为父王积福。”他说得头头是道,可欧阳克却隐隐地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完颜洪烈没有想到杨康会突然说道这个,不免触动了心事,面上还是故作从容道:“也好,难得康儿一片孝心,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杨康得到了首肯,随即转向欧阳克,似是无意说道:“听说欧阳兄身边有一位字写得极好的女子,不知能否劳驾她抄几卷经文呢?”

果然,终于说道正题了。他心下了然,态度却谦逊有礼:“小王爷谬赞了,她也不过是认识几个字罢了,若是担此重任,只怕是难为她了。”

“看来欧阳公子是不愿答应了?”语调看似平静,可话里的意思却没有那么简单。如果稍有疏忽,就会落一个居功不敬的罪名。

他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现在还有王爷和其他人在场,所以不好同杨康闹的太僵,所以还是拿话圆了回去:“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还要看她自己的意思。”略顿了下,见杨康似有得意之色,继续说道,“小王爷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多半不会轻易答应。”什么抄经,不过是想以此为借口,找一个人当人质,用来要挟他罢了。

“那好啊”杨康不仅没有生气,反倒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不如你亲自问问她好了!”说着示意手下把人带上来。众人本来对他们二人的口舌之争不甚关心,可现在一听见杨康的话,都抱着好奇和看热闹的心态,纷纷打起了精神,连完颜洪烈都略显惊讶地看了杨康一眼。

话音刚落,就见南思被一个侍从带进厅来,在场的除了欧阳克,几乎都是好整以暇的表情,各人心思虽不尽相同,但无非都是来看戏的。

欧阳克见此情景,略皱了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见没有什么事,神情才稍有缓和。“小王爷,你没问过我的意思,就把人带过来,未免有些不妥吧?”

“一个姬人而已,欧阳兄那么认真做什么?”那人不屑道,大厅里的其他人多半也是不在意地笑笑。

南思张口想要反驳,却被他伸手拦下了,自行解释道:“小王爷误会了,她不过是受雇于我,就连我也做不了她的主。”

“那你问问她,看她怎么说?”杨康似乎有十足的把握。

回头看向她,显然是不相信杨康的话,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我愿意留在这里。”仿佛怕他不相信一般,又解释道,“我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替先王妃抄抄经文,也算是功德一件。何况,我想小王爷也不会为难我的。”后面的半句自然是说给杨康和在场的其他人听的。

“你……”欧阳克本想说她不会武功,无法自保,而且说是抄经,不过是拿她当人质罢了,还会给她什么好脸色?不刻意为难于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想不通她何以会答应。

“欧阳兄,既然当事人都答应了,你怎么倒推辞起来?难不成是舍不得?”话里挑衅的意味十足,而灵智上人他们更是大有轻视之意,甚至还有人嗤笑。

“自然不是”他不理会那些人的眼光,继续说道,“不过是有点意外罢了。”随即转向身边的人,语调平静道:“照顾好自己。”她点头答应,却是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不如就从今天开始吧!”杨康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这段时间就安排她住在庙里,等抄完了经文,我再将人原样还给欧阳兄,如何?”虽是商量的口吻,却是一点商量的意思的没有,话刚说完就示意侍从将人带下去。

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南思说道:“等一下。”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早已快步走到了欧阳克身前,不顾其他人的目光,径直抱住他,在场的人俱是一惊。她却旁若无人地搂住对面的人,似是向他告别,“公子,路上小心。”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东西塞给他。见众人的注意力被引开,轻轻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道:“刚才给你的东西千万收好。”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临走时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我等你回来。”说完就跟着侍从从容离开了。这几句话在旁人看来平淡无奇,可其中玄机只有两个当事人才知道。

见了这一幕,大厅里的其他人更是将南思看成他的“新欢”,之前的谣言现在已然坐实了。不去理会耳边的闲话,回想她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以她的脾气绝对不会如此,刚才的一切应该是另有目的。摊开掌心,是一只鹅黄色的香袋,针脚尚新,想来应该是她这几天才做好的,适才她握住自己的那一下,已然感觉到香袋里是装着东西的。合上掌心,借口打点行装向众人告辞,打算出门之后一看究竟。

等到打开袋子,果然看见一张字条,分明是提醒他这次出去可能遇到的状况:“官船太湖遭劫,荒山偶遇东邪。万事小心,切记切记!”仔细看发现还有一行小字:若是喜欢穆姑娘,不妨趁这次赢得佳人芳心,免得将来后悔。他初见字条时神色还有些凝重,可看到后面的一句却是一笑。无奈地摇摇头,把字条装回袋子,一并收进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