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头,烈酒入喉,辛辣的味道一直燃烧至心里,封厉旬皱眉。
这些天,他像是入了魔一般,眼前总是浮现出一双像湖泊一般清澈的眼睛和女人捉狭的笑容。
“听说,你妈知道了你遍地寻那女人的事?”欧阳谦笑得很灿烂,模样很欠扁。
封厉旬的母亲是个标准的江南女人,一副温婉如水的大家闺秀模样,可偏偏封家的男人都被她给吃得死死的。
而其实,他们几人早在五天前就得知了封厉旬被困在家的消息,他们想了许多种救他的办法,最后又一一否决,毕竟,和封厉旬母亲叫板儿,他们底气不足!
封厉旬捏紧了拳头,一脸阴霾。
他在A市大肆寻人,自是难逃他母亲法眼,很快,他母亲打来电话叫他回家,虽然他明知道回家意味着什么,但,逃避不是他的风格,因此,他只得硬着头皮回了家。
接下来的一周,他被母亲精心地伺候着,不曾迈出过家门一步,明里是享天伦之乐,暗里是软禁。封厉旬不是没想过要逃,可每当看到母亲那盈盈的笑脸时,一股强烈的负罪感便油然而生,他终于明白那句成语——温柔陷阱。
不过七天时间,封厉旬却感觉像是过了一百年那么久远。
想起被软禁的一周封厉旬就火大的想揍人,现在被人当笑话提及,封厉旬面子上挂不住,端起酒杯仰头灌下,随即将酒杯重重地摔到地上,大大小小的碎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你丫的一个个找抽呢!”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个个的哪里是朋友了,分明是损友!
“怎么?想练练手?!”慕容焉起身来拉封厉旬,脸上的笑容如春天的风,和煦而温暖。
“朕允了!你们赶紧的去一边练!我来当裁判!”歌舒恪唯恐天下乱,端着一副看好戏的架式。
“都别闹了!你爷爷的,老子找你们出来是陪老子开心的,不是让你们来打架的!”重重的搁下酒杯,南宫烈漂亮的蓝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淡蓝色的光芒,像极了电视剧里面的幽灵。
“你什么毛病!”封厉旬挑眉看他。
“他老爸逼他娶媳妇儿!”慕容焉轻轻地弹了弹衣袖,神情慵懒,“婚期定在一个月后。”
“什么?”封厉旬有些惊讶。
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外面就变天了?
“操!现在又不是旧社会,父母竟然包办婚姻!”欧阳谦激动的摔了酒杯,红色的液体在地毯上晕开,像是妖娆的彼岸花。
一席话戳中几人心脏,一时之间大家沉默了,包厢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是的,他们的确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可生在他们那样的家庭,就注定会有许多的无奈。
从小到大,学习,生活,工作,就连结婚,他们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工商联姻,商政联姻,强强联合……
这就是他们的人生!
包厢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了,女子娉娉袅袅朝着几人走来,女子身后跟着五个看起来有些娇弱的男孩,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白色的紧身衣衬托出完美的身材,灯光下的他们,千娇百媚,别有一番风情。
女子冲着五个男孩使了个眼色,随后,五个男孩便迈步朝着几人走了过去,很快便坐到了几人身旁。
将目光从女子身上收回,欧阳谦轻佻地勾起男孩子的头,然后,对准男孩的诱人的红唇轻啄一口,“嗯,味道倒是不错!只是不明白欢姐这是何意?”
“这是前几天刚到的新货,特意带过来伺候几位爷!”女子看着封厉旬,眉眼含笑,风情万种。
其他几人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笑得暧昧。
欢姐的心思,他们可是清楚的很呢,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封厉旬的心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封厉旬不着痕迹地往外挪了挪,冷冷地说道:“我对男人没兴趣!你走吧!”别人有的他都有,怎么着都觉得别扭。
闻言,正替他倒酒的男孩一紧张,手猛地一颤,封厉旬只觉得身体的某个地方袭来一阵凉意,当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时,不由拧紧眉心,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男孩吓得小脸苍白,急忙放下酒瓶,扯了纸巾给封厉旬擦拭着,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封厉旬冷着脸,看着男孩的眼神几乎能将人冻伤,“让你倒酒了吗?!”
见状,其他几人赶紧起身走了过来,欢姐惨白着脸走过来,一巴掌打在男孩脸上,近乎咆哮,“笨死了!”如果得罪了封厉旬这帮财神,老板铁定叫她立马滚蛋,为了自保,她只有先发制人。
男孩被打懵了,傻傻地愣在那里,白皙的脸上出现清晰的五个指印,可想而知,这一掌打得是有多重。
其他几个男孩站在一旁,吓得面如死灰,这样的场合,他们在电视上见过,却从没亲身经历过,现在亲眼目睹,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而,若他们要在这道路上一直走下去,肯定少不了会遇上这样的场合。
见封厉旬冷着脸不说话,欢姐不由咬了咬牙,缓缓地扬起手掌。
“够了!”伸手挡住欢姐再度扬起的手掌,封厉旬的声音森冷,“都给我出去!”先发制人么?他封厉旬可不吃这套。
“旬……”欧阳谦欲开口劝阻,封厉旬浓眉一挑,“不走?那我走!”说完,转身。
“好了,我们走!”欧阳谦冲着几人使了个眼色,接着,几人相携离开,顺便带走了其他几个男孩。
欢姐愣在那里,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你——”封厉旬看向欢姐,黑眸幽深。
欢姐回过神来,赶紧伸手去拉愣在一边的男孩,封厉旬冷冷地说了句:“他留下!”
闻言,欢姐微微一滞,立马收回手。
“出去!”简单的两个字,像是裹了冰,冷得彻骨。
欢姐尴尬的红了脸,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阖上的房门,封厉旬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神态疲惫,“倒酒。”
尽管脸上火辣辣的痛着,男孩依旧温顺地蹲下身来替他倒酒。
看着男孩的肿起的脸庞,封厉旬又觉得于心不忍,声音不由柔了几分:“帮我把身上的红酒的处理一下。”
活在这个操蛋的社会,要生存下去的确不易,不管对方是什么职业,他都会选择尊重别人。
喝着酒,封厉旬的思绪渐渐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