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般匆匆而过,转眼间,十天过去了,安暖殇的身体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因头上伤口有些深,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所以,还一直裹着纱布。
从那天早晨封厉旬负气离开后,他就没有再来过医院。
接下来的日子,凌潇潇每天都来医院帮忙照顾安暖殇,卫浪和展榆有时忙,太晚了就没有过来,大多数的日子,安七七都是陪着女儿呆在病房里,给她讲故事,和她做游戏。
安七七几次想要搬去普通病房,均被凌潇潇阻止了,说什么她也不让安暖殇挪病房。这么多年,虽然安暖殇不是她的女儿却胜似她的女儿,她爱安暖殇,心疼安七七,对她们母女,她从来都不曾吝啬过。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暴发户的老爸做后盾,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不用,自然会有人用这些钱,何必便宜了别人!
虽然心有愧疚,安七七还是安心的住了下来。
凌潇潇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记着,待日后慢慢偿还。
她始终坚信,她会有功成名就的那天!
“妈咪,给我讲讲灰姑娘的故事吧。”病床上,安暖殇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安七七的脸,声音很软。
“好吧,那你闭上眼睛。”将女儿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平,安七七也跟着躺了下来,搂着女儿的身体,讲起了故事。
安暖殇闭着眼,听着安七七柔柔的声音,很快便进入了梦想。
其实,从安暖殇有记忆开始,安七七就只会讲这么一个故事。
灰姑娘的故事。
很老的一个童话。
可安七七却一直活在那个童话里,她幻想着,某一天,王子会提着水晶鞋来到她的面前,然后,对她许下一生的承诺。
安暖殇很快进入到梦乡。
轻轻地放开女儿的身体,安七七下了床,踱步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一丝小小的缝隙,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思绪从这场景中淡淡的抽离。
前些天她让凌潇潇帮忙查了一下父亲所在的医院,今天,凌潇潇来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地址,她纠结着不知该不该去。
虽然父亲待她没有安小璃好,但她至少享受过十年最幸福的时光,那是父亲给予的。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看他的。
她很清楚,安小璃对他有多恨。
现在他病了,安小璃肯定不会对他好的。
她无法想像,被病痛折磨的父亲会变成什么样?
夜风吹来,枯黄的树叶随风而舞,那铺满一地的黄叶,就好比她此刻的思绪,凌乱凌乱再凌乱。
银魅夜总会。
同样的地方,同一间包厢,封厉旬窝在沙发里,地上歪歪斜斜地躺着几个酒瓶,封厉旬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
F&M新品发布会终于还是延后了,封氏在赔了一大笔钱后,落殇与公司解约了。一时之间,媒体,新闻,报纸,铺天盖地都是封氏与落殇解约的报道。
落殇的人气一下子从顶峰跌至谷底。
而与此事有牵连的相关人等都被封厉旬给收拾了。
墨子言去了澳大利亚。
欧阳谦几人被封厉旬狠狠地揍了一顿,自知理亏,几人自是不敢还手,各自住了几天医院后回家,之后绝口不提落殇的事。
封厉旬虽然出了气,但是,他并没有觉得很开心。
每天,他都能从电视里看到落殇那双哭红的眼睛,她流着泪的控诉,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疼,却已经没有了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落殇几次打电话约他见面,他都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清楚的知道,落殇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了历史,永不可能再往前翻页。
准确说来,应该是在他被墨子言救下,醒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死心了。
因此,即便依旧是爱得痛沏心扉,他也不会选择回头,所以,干脆不见。
可他越是不见,落殇的脸就越是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因为墨子言的离开,公司里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这十天来,他白天在公司忙着处理事务,到了晚上,他会准时出现在这里,然后,他会点很多的酒,一个人慢慢地喝。
他想把自己灌醉,不去看不去想那个女人,可是,他却总是越喝越清醒,然后,他就在包厢的沙发上躺着睁着眼睛直到天亮,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两人曾经美好的记忆。
终究还是忘不掉!
如此反复,不过才十天时间,他就瘦了许多,下颚处冒出一圈青青的胡须,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颓废。
今天晚上,他明明没喝多少酒,却隐隐有了醉意。
疲惫加上酒精的作用,封厉旬只觉得头疼欲裂,索性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手里的酒杯微微倾斜,暗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门,轻轻地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走进来一个女人。
深V紧身短裙紧紧地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躯,及腰长发随着她的步伐有节奏的来回摆动,长睫下,媚眼如丝,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在灯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你是谁?滚!”封厉旬虽已有了些许醉意,却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女人高跟鞋的声音,手里的酒杯扔出去,暗红色液体在空中挥洒一空,酒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封少。”女子皱眉,大步走过来在他身边蹲下,深深的沟壑明显可见,惹人犯罪。
“滚!”封厉旬轻轻一推,只听得“咔嚓”一声,女子穿着高跟鞋的脚崴了,女子跌倒在地。
因为疼痛,女子不由皱起眉头,短暂的停滞,随即飞快地朝着封厉旬这边爬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写满焦急,“封少,你醉了,要不要我打电话找欧少他们过来?”
封厉旬咻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冷魅的脸上挂着千年寒冰,“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划脚了?滚!”那一帮损友,眼不见为净!
封厉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还没迈步,就又跌回到沙发里。
“封少……”女子迅速地站起身来伸手去扶他,却被他再度推开。
女子踉跄了几步,堪堪稳住了身形。
“让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女子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又一次缠住了封厉旬的手臂。
看着女子泫然欲泣的模样,封厉旬终是于心不忍,于是,他不再挣扎,将全身力量都压在女子娇小的身躯上,缓缓喊出她的名字,“何欢,你这是何苦呢。”他醉了,心里可是亮堂着呢。
何欢。
这么多年,他何尝看不出那个女人对他有意思。
只是,她是欢场中人,他虽花心,却有洁癖,不喜欢碰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