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邢惜若的话,展榆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缓缓地开口,声音很冷:“怎么?威胁我?”他展榆从来都没怕过谁,难不成还会被眼前这小女子给吓住?
哼!
真是做梦!
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总经理,我……不……不是这个意思。”邢惜若吓得连连摆手。
“滚!”在这样的人面前,展榆觉得没必要保持风度。
“展榆,你——别这样——”卫浪走过来拉住展榆,小声劝道。
“你想和她一起滚出这里?”展榆回头看卫浪,目光很冷,没有一点温度。
卫浪呵,你可真是只可爱的小白兔,怕是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吧!
“展榆,你——”卫浪气得转身回了房。
管他怎么折腾,他不奉陪了。
房门重重的关上,展榆收回目光,看着邢惜若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是公司职员,说吧,你究竟是谁?”
也只有卫浪那孩子才会傻傻的信这女人的话。
听了展榆的话,邢惜若眼里迅速闪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便恢复到自然,“总经理,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昨天晚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卫浪睡得很香,并不代表他也睡死了过去。
毕竟,有个陌生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怎么着也得提防着点儿。
哎,也只有卫浪那没心眼儿的孩子才会放心的让陌生人住进自己家里,还一点都不防着。
“你这样一说,我更糊涂了,昨天晚上不过借宿一晚,至于这样针对我吗?”邢惜若脸上的表情很平淡,没有一丝慌乱。
看着女子平静的模样,展榆冷冷一笑,“既然这样,有什么就和警察说去吧。”说完,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邢惜若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有警察走了进来,“这位姑娘,不好意思,麻烦和我们走一趟警局,这位先生报警说有人擅闯他家,给他生活带去了困扰。”
邢惜若被人带走了。
下楼的时候,她回过头去,看到展榆正站在窗前对着她笑,那窗台上的绿萝在寒风中瑟瑟,衬着男人的笑脸,显得格外的刺眼。
“去死!”暗地里咬紧牙关,低咒出声。
下午的时候,展榆被通知去了一趟警局。
因为证据不足,警局决定放了邢惜若。
坐在凳子上,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针孔摄像头,展榆的笑容有些瘆人。
原来,那天晚上,展榆几乎是彻夜未眠,一直在暗中监视着邢惜若。
果然不出他所料,半夜的时候,邢惜若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展榆看到她小心翼翼鬼头鬼脑地朝安七七房间里走去,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从那时开始,展榆就断定,邢惜若千方百计靠近卫浪,想尽办法来家里,一定是有所图谋。虽然,她针对的对象不是他和卫浪,但,安七七和安暖殇也是受他们保护的,他绝对不允许安七七母女俩出事。
快天亮的时候,女子回到沙发上睡了过去。
展榆却是一夜未眠。
趁着女子熟睡的时间,他开始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直接揭穿的话,女子肯定会狡辩,卫浪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说他小心眼儿。
可如果不揭穿的话,这女子肯定会继续留下来,他能撑过一夜,并不代表他可以每夜都能这样撑下去。
因此,揭发女子成了必然。
于是乎,便有了之前开头的一幕。
“这该做何解释?”推开掌心,展榆笑了。
他断定,眼前这女人肯定对安七七有恨。
“这是什么,我不知道。”邢惜若装傻充愣。
又没抓她现行,她干嘛傻到去承认啊。
“这是你昨天晚上忙活一晚上放到安七七卧室里的摄像头,怎么?想说我污蔑你吗?”说着,展榆掏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我有录下来哟……”
————
安七七是被饿醒的。
醒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边打盹的男人。
雪后的天空,澄澈。
眼前男人刚毅的脸庞逐渐变得清晰。
男人睡着时,呈现的是令女人嫉妒的浓密的睫毛,就像是两把房子覆在他如雕刻般的脸颊上,并投下两道诱人的阴影;笔直高挺的鼻子,细薄的双唇,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手,缓缓地伸出去。
颤抖着,落在了男人的眉心。
男人的睫毛颤了颤。
安七七吓了一跳,以为罗逞醒了,赶紧收回手,努力地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男人薄薄的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安七七没听清,正欲开口询问,男人伸手抚了抚额头,很快又睡了过去。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安七七终于放松下来。
天啦!
刚才吓了她了!
幸好没被他发现。
有了之前的经历,安七七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得睁大眼睛看着男人的睡颜,陷入到回忆里。
脑海里,全都是与罗逞有关的画面。
甜蜜的,忧伤的,难过的……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趴着的男人脸上那戏谑的笑容。
只可惜,安七七已经沉浸在回忆里,不可自拨。
最后,回忆定格在了罗逞为别的女人套上结婚戒指的那一刻。
眼里,有泪。
却倔强的不让它滑下。
女人小声抽咽的声音传来,罗逞再也装不下去了,只好睁开了眼睛。
“疼吗?”他有些猜到她为什么哭,可是,他却不能说破,就当,一无所知吧。
安七七吓了一跳,立马停止了抽泣,背过身去,偷偷拉过被子擦掉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到心情平复后才转过身来。
“是不是很疼?”女人红肿的双眼,眼角残留的泪渍落入眼里,罗逞的心有些刺痛。
伸手,将女人紧紧地揽入怀中。
安七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她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小七,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
罗逞不知道。
明明,当初是安七七先转身不要他的。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这一刻,安七七突然有种想要对眼前的男人倾诉的冲动。
她的隐忍,她的疼痛,她的遭遇,她所承受的一切……
可以吗?
可以告诉他吗?
“小七,你没有错,错的是……”错的是什么呢?罗逞没有说下去。
因为,他突然觉得,阻碍他们在一起的,不是距离,而是时间。
时间带走了属于他们的快乐。
时间冲淡了他们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情。
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
他,她,都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逞,如果你愿意听,我就把这些年所发生的事全部讲给你听。”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当初为什么离开,也没有告诉过他,她一直都爱着他。
“小七……”罗逞只觉得一阵莫名的心慌。
安七七愿意敞开心扉把一切都告诉他,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他竟然有种莫名的心慌?
“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忘记过你,我爱你,很爱很爱。”说完,安七七猛地清醒过来,有种想要抽死自己的冲动。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之前已经放下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该死!
她这是疯了吗?
罗逞怔住。
安七七说爱他!
安七七竟然说爱他!
是幻觉吗?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陷入到难堪的沉默中。
把安暖殇哄到了幼稚园,封厉旬回家拎了佣人熬好的粥,驱车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伟岸的背影,眼神莫名一暗,手里的粥差点脱手飞了出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罗逞立马转过身,正对上封厉旬阴冷的眸。
安七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缓缓地放到心脏的位置。
那里,跳得很快。
刚才,她都说什么了。
罗逞他,会不会把我当疯子来看?
懊恼的闭上眼,心里暗暗地骂自己。
罗逞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开口招呼道:“来了。”简单的两个字,很符合军人一向的干练作风。
这男人来得可真是时候!
回他一记淡淡的笑容,封厉旬轻轻地点头应道:“嗯。”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算起来还是救命恩人。
那个女人,应该没事吧?
大步走过去,把饭盒放到床头柜上,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
脸色潮红,眉目含情,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正春心荡漾呢。
操蛋!
这两个人刚才做了什么?
思及此,心头一股怒火涌上来,恨不得把饭盒扔过去,砸死这该死的女人!
三心二意。
水性扬花。
反正,封厉旬已经暗地里往安七七头上扣了一顶不贞的帽子。
而其实,即便是安七七和罗逞之间有什么,那也不关他的事。
“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回部队了。”复又转过身去,对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展开一记魅惑的笑容,柔声说道:“小七,我该走了,快点好起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