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沈阳之后,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朝阳。路上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但是一直也没发现跟踪之人的踪迹。弄得我们心中起疑,还以为是错觉,以为是我们神经绷得太紧的关系。
山上清苦,临出沈阳的时候,孟娥买了很多东西。都是给老爷子还有我大伯他们带的礼物。用孟娥的话说,两手空空回家不好看,老爷子一来气,再把我们踹出来,那就不好了。
其实我知道,她这都是为我做脸,想要给我添添脸面。不过这怎么感觉,心里都是怪怪的。就好像领着新媳妇,回家认门一样。虽然我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一路上花的钱,都是孟娥的。尚婉对于这点,到是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趁着没人的时候,撅着小嘴就把我拉到了一边,盯着我看了两眼后,便气呼呼的说道:“咱家也有钱,只不过只不过我出门没带卡!等下次再有机会,咱们也要买好多好多东西,一定要比她买的还多!”
看着这丫头斗气的样子,我真是哭笑不得。爱惜的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我心说:你这丫头想什么呢?难道真把哥哥我,当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陪着她嘻嘻哈哈的打闹了一会,这丫头的心情才好了起来。就这样一路紧赶慢赶的,我们先到了我大伯的家里。正巧王龙王凤也在家,我们就按照我大伯的意思,在家里住了一晚。
期间孟娥和尚婉,看见我小妹王凤,就像抓到了宝贝一样,三个丫头凑到一起,便叽叽喳喳的,聊起了说不完的闺蜜话。
而小弟王龙和我大伯,还有我那个准妹夫,就陪着我们几个坐在炕头上大喝了起来。酒过三巡,我大伯先拢拢胡子,感叹起时间过的飞快,自己都两鬓挂霜了!我们哥三个聊起当年的趣事,也是笑的前仰后合,彼此伸手拉扯了起来。尤其是提起“一元大钞”,还有我这妹夫拿跟破树棍子要报复我们的事情,顿时这两个小子,就装傻充愣的,吵吵着根本就没有这档子事!
小时候的趣事一时间说不完,闫二举他们几个,也是被我们儿时的闹剧,逗的大笑不止。尤其是宋科这个损货,一边陪我大伯喝酒,一边拍着草包肚子嘲笑我,说我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小子,和一群娃娃玩捉迷藏,竟然还花钱买内线,真是给他们哥几个丢人!
就这样,众人一顿酒,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喝到了后半夜,先把我大伯送回了屋,又把那小哥俩喝倒后,我们几个这才放下了酒杯,划拉起我婶子特意给煮的小米粥。
久违的家的感觉,让我心中十分的幸福满足。一夜开心无话,第二天一早洗簌完毕,吃过早饭后,我就把想要进山看老爷子的事情,和我大伯提了提。
要不是时间太急,我是真想多陪他们待些日子,可如今身上蛊毒未除,我们不敢多做耽搁!所以怕我大伯不高兴,我就小声的提了几句,结果大伯听完,还是满脸不高兴的,对着我瞪起了眼睛!
“咋?你这孩子刚到家就要进山,难道就差这几天的工夫?你小子在外面跑,俺们天天在家里念叨你,嘴皮子都念叨破了,你们就不能多留些日子?这么急哄哄的,上那嘎达干哈去?”
得,一见我大伯挑理了,我就不敢吱声了。看着我咧嘴眨眼的样子,我大伯是越瞅越来气,抬手拍了我一巴掌后,甩下一句:“不待够了,谁也不准离开!”便头也不回的,走进里屋生闷气去了。
一见我大伯来了倔脾气,我那小弟王龙就走了过来,给我们换了一碗茶后,便搭着我的肩膀说道:“哥,不是俺说你。至打你当年上山学艺,俺们就时刻挂念你。终于盼到你下山了吧,没等聚聚,你就匆匆的跑江西去了。这回好不容易回来,你看你,咋就不能多待几天,非惹老头生气呢?”
被他说的,我也是脸皮发热心里难受。拍拍他的手后,我心里说话:弟弟呀,不是哥不想待。真是身缠烦事,实在没办法!咱们老王家的事,又不能和你们细说,只能苦了亲情,把我舍出去,慢慢往外闯!等有一天,我们哥几个真的把大事办成了,你就是拿棍子赶,哥也不走了,就陪着咱们这一家人,老老实实的待着,哪也不去了!
瞧见我这个样子,小弟就长叹了一口气,对于我的事,他们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所以见我没开口,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小妹王凤也是心里不得劲,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后,便撒娇摇晃了起来:“哥!就多待几天,你看俺爹在气头上呢,你就是想走,那也走不掉不是?就依了我们的吧,再住几天,到时候,我帮你求情!”
摸摸这丫头的小脑袋,我就是苦笑了起来。看看其他都点了头后,我这才连忙起身,进屋去哄我那倔强的大伯。
爷俩坐在炕头上,老头子亲手给我卷了袋旱烟后,我们爷俩这才相叙愁苦,聊了起来。三言两语哄的老头不再生气后,我就把我们身中蛊毒急需化解的事情,和我大伯说了起来。
对于我们王家的事,我弟弟妹妹不知道,但是我大伯和我老爹却是知道一点的。听到我们急需上山,要找老太爷化解蛊毒的时候,我大伯就是忍不住一皱眉头,为我们担心里起来!
吧嗒一口旱烟,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后,老头子一眯缝眼睛便对着我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大伯也就不留你们了。但是今天不能走,再住一晚,明天进山。”
见老头子终于松了口,我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闲聊了几句后,我就问起了我那二太爷爷,现在过的怎么样?
一提我那二太爷爷,我大伯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模样。拉住我的手后,笑道:“可好了,老爷子身体倍棒!年初的时候,我进山给送过一回粮食,在庙里住了两天,老爷子精神着呢!”
听见我二太爷爷身体仍算硬朗,我心里是十分的高兴!就这样又待了一天,陪着我大伯小弟聊了一宿后,第二天中午,我们几个这才背着大包小裹,找车进了努鲁尔虎山。
一路相送,我大伯他们一家人把我们送到了村口,直到我们上了车后,我大伯这才忍不住,哭了出来:“灿啊,我的儿啊!我和你老爹没能耐,可苦了你了孩子!”
此时坐在缓缓离去的车里,看见我大伯老泪横流的样子,我心里真是刀割一般的难受!低头一声哽咽,我也是哭了出来,搂着身旁两个丫头的腰,我就埋头抽泣了起来。
一路车内无话,直到我哭累了不哭了的时候,卓良才递给我一包面巾纸,笑道:“原来你小子也会哭,我还以为,你他娘的是铁打的呢!”
笑着看看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就说道:“我多什么呀?我也是个人!”
小面包车一路将我们送到了虎山旅游区的脚下,给了车钱后,我们就向着入口的大门走了过去。
很凑巧的是,卖门票的那个中年大妈,竟然就是当年我下山时,黑我十块钱的那个女人。远远的看看我先是一愣,随后瞧见我身后的刀盒,这才急忙的摆摆手,故作神秘的笑了起来!
“小伙子,是你呀?咋老没来玩呢?”
看看这个仍是一脸猥琐的中年妇女,我就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了几句话后,这个女人就神秘兮兮得在抽屉里拿出了几张票。对着我们摆摆手后,小声的说道:“这是通票,哪里都能去!咋样?婶子算你便宜点,一张五十!”
看着她那两只金星乱冒的眼睛,我就是心中一阵恶寒。刚想摆手拒绝,孟娥却是已经把钱掏了出来。笑着接过了门票,说声谢谢后,我们一行人,便沿着车道,向着山中走去。
人多的时候,我们缓步而走,入了林子之后,我们就找了条小路,跳了下去。眼见周围没人,各自施展本领,就这么一路风掣电驰的,跑了两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我当年,练功的那条下河!
看见这条小河,那股亲切感是难以形容的!发现两个丫头有点微喘,我们几人就在河边坐了下来。也没管蹲在一边玩水的老喇嘛,我就对着他们说起了当年我练功的趣事。
就这么缓了几口气后,我激动的心情也是平复了下来。回头指着身后的山坡,我就对着他们笑道:“下了这山包,就是青和观了。虽然庙破,但是哥几个收拾收拾身上的尘土,别给我丢人!”
听我说完,这帮家伙就一人拍了我一下,嘴里说着不收拾,但还是起身拍打起了身上的尘土。我们噼里啪啦的拍打着尘土,彪子却是蹲在一边挠起了脑袋。一见他这个熊样,我们就不解的问他这是怎么了?
抬头看看我们,彪子就一咧嘴,随后看看我,苦笑着说道:“我有点害怕!我怕看见我老爹,这老头会和我翻脸。他要是揍我一顿,我不怕。我就怕他不原谅我,撵我走!”
这话是怎么说的?看看他那表情不像是闹假,再想想当年我和倪坤聊起他儿子的时候,这老家伙只是几句带过没有多说。如今看来,我当年还真猜对了,他们爷俩之间,一定是有什么隔心的事!
越见这家伙担心的熊样,我们几人就越加的好奇。软硬兼施的,围着他追问下,这小子被我们闹烦了,终于是扛不住我们的猛攻,说出了事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