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胖子终于松了口,孙合等人是连忙笑着站起了身子。来到他身边后,拍拍他的大脸蛋子,笑着说道:“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么做,对你我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放他下来!”
说声放他下来,边上就走过来两个人,将他放了下来。手刚松开,这胖子就噗通一声,摔到在了地上!没办法,时间太久了,手脚早已失去了知觉。就是以后养好了,能不能落下后遗症,都还是两说着呢!
一把将他拽起来,孙合等人就把他拖到了桌子边上。给他用鸡蛋汤,泡了点米饭后,就轻轻的推到了他的面前!看着面前的汤泡饭,这胖子是既想吃,又难过。看了几眼之后,竟是一咧嘴,哭开了!
这一下,当时就把孙合等人弄的一愣,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遭罪,我们哥几个跟着费劲!行了,快吃吧,吃完这碗饭,一旁去录口供,完事后,给你准备一桌,一模一样的大餐!”
睁眼看看面前的这碗饭,这胖子就是一声苦笑,扭头看看孙合后,说道:“你以为我是在哭我自己吗?我是在哭,我的老婆孩子!我这不争气的表现,害了他们啊!哎!”
听他说完,孙合就是一皱眉,以他的经验,当然知道,这胖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正在这时,就听有人一声冷笑,扭头一看,正是那个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长发男人!
这个长发男人,留着五号头,是那两个江湖汉子中的一个,先前都是他边上的大光头,在与孙合等人周旋,而这个男人,就好似哑巴一般,一直没有说过半句话。此时突然出声,到是让孙合他们几人,稍微有些迟愣!
见他们看自己,这个男人就笑的更大声了,片刻之后笑够了,这才看看那个胖子,说道:“怂蛋一个!就你也陪哭老婆孩子?你要是真为她们着想,怎么能向公安投降呢?你应该死在这里才对!”
听他说完,这胖子就是浑身一震。眼见这小子冥顽不灵,孙合拎着皮带就冲了过去!二话不说,照着他身上,就是噼啪一通乱打。抽了十几下后,一拽他头发,骂道:“小子,发狠耍横,你可能进错了地方!听着,我给你们俩个,最后一天的时间,要是还不开口,你们这辈子,就别想下来了!”
冷冷的看看孙合,这个男人就是咧嘴一笑,一呲牙,说道:“你他什么都不懂!你以为抓到了我们,就能够立功请赏了吗?哼哼,告诉你吧,已经晚了,晚了!不仅我们会死,你们都得死!我们后面的人,可不是你们能得罪起的!”
“哦?那我到要见识见识,这么大个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这男人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杨井荣的声音。就见他靠着门框,抽着香烟,正有滋有味的,看着屋里的众人。
眼见科长来了,屋里的人,连忙起身让座。对着他们摆摆手后,杨井荣就迈步走了进来。看看被吊着的那两个家伙,又看看一脸发傻的那个胖子,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后,说道:“慌什么?这里都是我的人,消息可不会自己飞出去!只要你提供的线索有用,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家人!”
抬眼看看一脸严肃的杨井荣,这个胖子就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狠狠的一点头后,就用嘴巴拱起饭碗,大吃了起来!
眼见这胖子,算是彻底的投降了,哪两个江湖汉子,就是冷哼着闭上了嘴巴。看看他们俩,准备死抗到底的样子。杨井荣就是微微一皱眉,心中叹了一口气,也是不得不佩服这二人,有几分爷们的骨气!
就这样,一碗汤泡饭吃完后,孙合几人,就把这个胖子,带到了旁边的审讯室。给他点上一颗烟后,杨井荣就开始问话,孙合做笔录。
原来这个胖子姓张,并不是贵州省人士,而是来自于甘肃!早年游手好闲,曾因诈骗盗窃,被管教过一次。也正是在监狱里,让他认识了一个人,从而改变了他的一生!
这个人姓乔,是他的老乡。本来这两个人,谁也不认识谁,只是偶然间,闲聊了几句,才知道是对方是老家人。但也仅此而已,二人并没有多大的深交!可是因为这姓乔的人,上了几岁年纪,在监狱里,时常被人欺负。所以念在同乡的份上,当时年轻气盛的张胖子,就将这老头子,给罩了一起来!
一来二去,日久生情,爷俩处的是越来越好。就这样,乔老头就承诺张胖子,说出去后,不让他再混街头,要给他找一份正经的营生!
要说这乔老头,过去算是个当铺的点货先生,虽然算不上一流,但也是多少有点门道。后来解放了,老行当干不了了,所以这老头,就偷偷做起了中间人,牵线搭桥,赚差价的勾当!
也不知道走的什么****运,竟然被一位神秘大老板看中,试探了他几回后,发现这老头,眼里手里还可以,嘴也够紧,这就把他收了下来,专门为这位老板,挂起了面上的掌柜!
本来这些事,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张胖子,因为不管二人关系再好,那也敌不住脑袋要紧!可是临到出狱的时候,这老头突然被查出了肝癌晚期,竟然只剩下了两个月的活头!
所以思前想后,为了答报那位大老板的知遇之恩,补报张胖子的护己之情。这老头,就偷偷的给张胖子留了一封信。告诉他出去之后,一定要送到甘肃临洮县,见一个叫李民权的粮油店的掌柜!
这张胖子多机灵的一个人,一听老头子这话,立马就明白了乔老头的意思!于是苦熬三年,送走老头子,出狱之后,张胖子便孤身一人,前往甘肃临洮县,找那个李民权!
这里不得不多提一句,张胖子这小子,从小父母双亡,十二三,就出来给人当伙计跑江湖。什么摸堂子问柳子,哨嗑拉拐这套门子,他可算的上是十分的熟练!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是架不住人激灵懂事!
就这么来到了临洮后,凭着一张甜嘴,找到了李民权。看过乔老头的信后,这李民权,就勉勉强强的,把张胖子,收在了身边!开始的时候,不让他接触道上的事,可是时间久了,发现这小子,还真就是这块料。于是破格的,带着他跑了几趟!
也正是这几趟买卖,算是彻底让张胖子开了眼!回想以前和别人吹牛比的那点事,简直就是臊的慌!相比之下,自己那简直就是小孩骑门槛,磨篮子的游戏!
也正是如此,张胖子感觉自己第一次有了人生的目标,他要往上爬,要做人上人!就这样,皇天不负有心人,又是两个年头之后,张胖子终于不再是个跑腿的伙计,而是一个分号的掌柜!
这也是该着,人走时运,马走膘,这财神爷来了,想送,都送不走!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情况,一场幕后老板十分看重的买卖,却被李民权给搞砸了。盛怒之下,大老板让这姓李的“消失”之后,便和卖家货主协商,想要重谈这笔生意!
但是在临洮地区,又苦无得力人手,想要调人过去接货谈价,又怕跑了时机。正头疼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给大老板吹了张胖子这股风!
一夜间,草鸡变凤凰!得知消息的张胖子,是激动的一宿没合眼!翻来覆去,心里是既兴奋,又害怕!兴奋,那是因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这叫人前显贵,傲里夺尊,一战成名的话,那以后的日子,可就是荣华富贵!害怕,那是因为李民权这个人,他可是相当了解的!不说是敞开门子,手抓两道,那也是逢人见笑,遇水搭桥的主!就是这样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最后都混丢了脑袋,自己又凭什么,能够万无一失呢?
思前想后睡不着,起身点上油灯,又把上面送来的有关资料,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还真别说,这一看,还真就让他瞧出了门道!
原来对方这伙人,是道上出了名的大钻地龙!不说是瓢把子,那也是差不了许多!这类人一般都十分的傲气,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瞧不起他们干的营生!而且个个天性贪婪,价钱方面,常常是胡搅蛮缠。但是这类人也有个共同点,就是一但有合适的买卖,就会急于出手,让手里的干货,变成现钱!
通过这几个层面的简单分析,张胖子就总结出了,李民权的失败原因。见针插麻的,做出了一套对策之后,第二天一早,便临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不带一兵一卒,要自己一个人,前去谈这笔生意!
当时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疯了!因为对方是什么人,他们可都是心知肚明!而且这一个人去谈生意,不管是气势上,还是礼貌上,都差了点意思。这在临洮地区,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面对众人的好言劝阻,张胖子是心意已决!因为他知道,要想在大老板的眼里,留下点彩头,那就得做点常人办不到的事情!成功,一步登天。失败,就和李民权一个下场!就这样,赌上全部身家性命的张胖子,收拾干净利落之后,便一人一包,向着约好的地点,独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