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费尽周折得神物,难解之惑心中埋
吕弄世边说边从腰间掏出那虎皮腰牌,“大哥可是知道这是什么?”“我虽然没有什么见识,但也知道这虎皮腰牌。这可是当世英雄才能有的神物。”牛冲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大哥觉得二弟像不像英雄?”“长得不像,但为人做事十分英雄。”吕弄世听罢哈哈笑道:“谢谢大哥,你可知我是怎么得到这神物的?”“二弟能否讲给我听?”吕弄世慢慢道来这虎皮腰牌的来历:
“小弟天生倔强,越不能习武就偏要习武,就自己研究家中的那些武学典籍。”“二弟的性格好要强,要不也不会练的如今这一身过人的武艺。”牛冲边听边赞叹道,虽然接触短短不到两日的光景,但牛冲对这位二弟打心里是十分佩服。“哪里哪里,跟我打那两人加起来也不是那绿衫人的对手。二弟体质不行,在对招拆招时定会吃亏,所以二弟也没有学过什么拳法掌法以及那些长短兵器,只是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暗器和轻功的研究上,以求出奇制胜。若要像大哥那般跟人家硬拼,不出一个回合二弟的小命就要没了。”吕弄世笑着说道。“不用肉搏就能赢当然最好,二弟有机会也要教教大哥。”“一定一定,我就这样练到了十四岁,觉得已经有所小成,就像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家父看我武功练的也可以,应该足以保命,就同意了。我记得是二月初二,我打点好行李告别家人上路,想想到如今已经三年时间了。”
这吕弄世说到这里低头沉思。牛冲自从认得吕弄世以来,只见他嘻嘻哈哈,面临大敌时也如玩笑般对待,原来也有这样正经之时,心中暗暗说道:毕竟二弟今年也只十七岁,确已经离家三年,怎么会不想回去呢?“二弟这些年经历必然十分复杂吧?”牛冲问道。“说复杂也不复杂,不过倒是十分有趣。”吕弄世又恢复了原先说话的腔调。“小时候就常听家人说江南杭州附近风景秀丽,所以我就决定先去杭州,一路顺带游山玩水。但说来十分丢人,我往东行走了不过百里左右,因被山间秀色吸引穿山而过,就在这山间迷了路。”“哈哈。想不到二弟这样的聪明人也有这种时候。”牛冲在旁边拍着桌子直乐。“当时二弟年龄还小,不知深浅,不过也是造化弄人,让我在这山中见到那传说中的神虎。当时我正在寻找出路,就听忽的一声从旁边树林中窜出一只猛兽朝我扑乐过来。亏的二弟练的轻功不错,赶紧闪开,才没有被这猛兽伤到。这时我才看清原来是一只老虎,不过浑身雪白,只有头上‘王’字是黑的。我小时候听村中一老人说故事,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兽,心里面又紧张又兴奋,心想没有想到我竟有如此机缘遇到神兽,但是实在没有什么把握能够打败这神兽。那个时候,我与人交手的机会都不多。”“二弟倒是因祸得福,贪玩迷路也有这种遭遇。”牛冲没顾其他的,只觉得自己没有遇到很是郁闷,不快的说道。“是福是祸还说不定,我那时武功远不及现在,又没经验,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这神兽的盘中餐。这白虎体型虽较普通老虎略小一些,但矫捷异常,气力也比常人大出数十倍,更厉害的是十分聪明。我年幼体质又差,自然力拼是没有任何胜机;在这忙忙大山中迷路,逃也不知道逃往哪里,再说我也舍不得这样一个机会,所以就跟这白虎耗来耗去。我最先想用轻功跟白虎消耗,等它少了些力气的时候用暗器偷袭它。但发现白虎速度并不比我慢,追出十里左右时我的功力就有所减弱,而白虎的速度依然,害得我只能上树躲避。这白虎跟普通老虎一样,都不能上树,就在树下等着。我用暗器打它,它闪的倒是十分轻松,没有半点效果。那时正是春天,树上也没有什么野果充饥。我想先打些野兔什么的也好,谁知这老虎十分狡猾,我伤到的野兔野鸭他欺负我不敢下地就掠去吃了。这样一两天下来,我在树上只吃了一些花蜜露水,搞的肠胃很是不舒服,身体越发消瘦,而白虎却在下面是吃的十分滋润,皮毛确越发光亮了,我当时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在这个地方。”
“吉人自有天相,二弟一定想到了什么办法对付这猛兽。”牛冲说道。“大哥说得没错,二弟脑子确实还不错,想出了一个馊主意来阴这只老虎,暂时解了困难。我看那白虎总是吃我打中的猎物,所以心生一计,假若我在这打猎物的暗器上下一些药,这老虎必然中招。这个时候,我的独门暗器——翻江倒海丸就派上了用场。”吕弄世不无得意得说道。“这个什么丸是什么东西?”牛冲没有听过有这种暗器,就不解的问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装有泻药的蜡丸而已,那是二弟用来捉弄人的。里边装的是巴豆磨成的粉,外面只有一层薄薄的腊,谁要是惹到我就用这个东西打到他的嘴里或饭里,保证他两天两夜不得安宁。”吕弄世对自己的这个发明很是满意,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二弟可真是顽皮,竟然想到这种东西。”牛冲想想也不禁乐了起来。
“这白虎遇见我自是它倒霉,一****将这五粒翻江倒海丸打入一只鹿的屁股四周,一是因这里皮薄肉软,容易将蜡丸打入;二是这里肉质最为鲜美,那白虎最为喜欢;再者不至于要了那鹿的命,省得引起白虎的警觉。果不其然,那白虎一看那头鹿受了伤,立马就上去结果了它,朝着鲜美的鹿屁股一顿猛啃,转眼间半头鹿就已经进了老虎的肚子。我当时心中得意非常,那五粒翻江倒海丸足够让两个壮年男子一泻到死,就算这老虎强壮也应该挨不住。过了两个时辰,这老虎开始有些反应,心神不宁的开始原地打转,一会蹲一会坐,看上去很是痛苦。果然,这白虎开始一通狂泻,起初还走动走动,后来索性就爬在青石上一动不动了,身上的皮毛也没有了光泽,两只眼睛泻的发了绿,前几日的霸气是荡然无存。我心想机会来了,赶紧从树上下来用暗器一顿猛打,那老虎脚下发软,吃了不少暗器。不过这神兽就是神兽,身上皮毛甚是坚硬,而我气力又不够,打到它身上也没有什么效果,那白虎踉踉跄跄的跑进了一个山洞不出来了。那山洞口极为狭窄,里面又漆黑一片,二弟也不敢进去。当时转了一圈也没有寻到其他出口,我就在那小口守着,火烧烟熏,水浇土填,什么办法我都用上了,那白虎就是不出来……”
这时牛冲已经在旁边乐得直拍桌子了:“二弟啊二弟,你叫我说你什么好,那样威风的神兽,竟让你整得如此窘迫,估计它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英雄’!”“别的英雄那个时候还定然想不到我这样的招数。”吕弄世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我就这样在那洞口守了十天,洞中仍然没有什么动静,我心想那白虎难道已经在里面死了?就探头往里看看,就看到一道蓝光急速朝我而来,赶紧撤身闪开,果然是这猛兽。不知是不是在洞中储备了些粮食,这白虎竟然没有饿死,虽然经过这些日子的烟熏火燎,土埋水浇,比以前皮毛黯淡了许多,身子也瘦了两圈,不过眼睛恢复了神气,精神抖擞,看上去要找我报仇一般。”
“那是肯定,二弟你把那神兽害成这般样子,它又怎会甘心?”“说来也是,据说这神虎都是遇见英雄好汉,应该没遇见过我这样偷奸耍滑的。不过还好这白虎是又泻又饿,气力大不如前,比脚力已经是追不上我,我打他暗器他也难以躲避,所以就弃我而去,大概想去美餐几顿休养生息。我怕这白虎跑了,就跟随在它之后,保持一段距离。它若捕猎,我就跟踪,它若休息,我就放暗器打它,它若追我,我就逃走,这样弄得它一直不得安宁,大概过了一年时间,这白虎身体才恢复到原来一般。”吕弄世继续说道。“看来二弟的翻江倒海丸可当真了得,不过这白虎既然恢复了,你又怎么制得了它?”牛冲问道。“它虽然恢复了,但二弟我的功夫精进的又何止一番。又有半年左右,那白虎只能与我跑成平手,再过半年,它就追不上我了。不过,我也拿它没什么办法。”“二弟如此聪明,定然又有什么妙计,是不是又让这老虎泻了一回?”牛冲呵呵问道。
“哪里,自打那次以后白虎就再也没有碰过我打的猎物,这回只有靠真本领才能制服它。暗器手法,靠的主要是手腕的劲,那些暗器名家个个都是腕力惊人,但小弟体质不好,腕力不够,所以才制服不了这白虎。不过这两年中,我久居山间,吃些野参野果,一年四季都是一身短衫,可谓吸天地之灵气,内力增进许多。所以小弟心想若是以内力为主打出暗器必然十分厉害,在研习了一段时间之后,练成了小弟自创的虎啸手。”吕弄世脸上有显出得意之色。“虎啸手?”“没错,这还是在那白虎的启发下想到的,我看那白虎吼叫之时,喉咙中仿佛有无限力量,震的山摇地动。于是我用手模仿虎口,五指夹住暗器,运功于掌心,发力同时以手指弹出暗器,这暗器便会以不可抵挡之势放出,并夹带一股暗劲,打中后暗劲放出,又加了一层伤害。又过了有一年左右,我这虎啸手练的已经收放自如。”
“然后二弟就打败这老虎了?”牛冲兴奋的问道。“其实也没有。”吕弄世说到这里神采略为黯淡了一些:“到这个时候我与那老虎已经斗了快三年,偌大的丛林中就我俩相依为伴,很难说是敌人。况且,我这身武艺可以说是那白老虎传授的,可以说亦师亦友。我虎啸手练成之时,那白虎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当时我已经没有杀他的想法,只想离开这树林。因此一****休息好后准备上路离开,结果这白虎再次扑向我,我只用六成功力放暗器驱赶它,没想到它不避不闪,昂着头用咽喉去撞暗器,毙命在我的面前。”吕弄世越说越有些神伤。“那应该是白虎认定了你是当世英雄,看你不忍杀他,便死到你的面前。果然是神兽。”牛冲说道。牛冲都想到的事情,吕弄世怎么会想不通。“大哥说的在理,我当时也觉得不能辜负了神兽的美意,便割了虎皮做成腰牌,也算是对这个不是人的老师的纪念。”
“佩服佩服,牛某果然没有结拜错,二弟既然已经得了这神物,刚才所说打算是什么?”牛冲问道。“其实小弟当时也没有什么打算,当今太平盛世,虽然有些像翠竹帮那样的匪类,但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逞英雄的机会,所以就想先回家看望父母再做打算,所以来到这长安城,不过来了以后,我倒是有些打算了。”“这是什么意思?”牛冲有些不太明白。“我来到长安城,听到了有关这虎皮腰牌的另外一些说法,那就前朝圣人说过这神物为当世不二英雄所拥有。”吕弄世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就是说二弟是这世上唯一可称英雄的人了?”牛冲说道。“那倒不是,这世上强手众多,二弟才十七岁,有什么能力敢这么说?那句话的意思是说这虎皮腰牌世间不可能同时有两块存在,旧的虎皮腰牌会随着其主人的死去而自然消亡,但你昨晚也听那绿衫大汉说了,几乎整个盛唐的人都知道江东武林盟主张扬拥有虎皮腰牌,而且这个人还活得好好的。”吕弄世难得显出发愁的样子。牛冲自然更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传言有误,也或许是要我同这张扬合作吧,不管如何,我是一定要去江东见识一下这威名远震的太康镖局总镖头。”吕弄世嘴角一扬说道。“这就是我们兄弟下一步的打算?”牛冲问道。“没错,大哥快点收拾东西,我早些离开腾黄楼,省得给方夫人和未来大嫂惹更多麻烦。”吕弄世哈哈笑道。“二弟不要再拿我寻开心了,你也去收拾,我们在门口会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