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虎皮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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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欲突破童子北去、出差池身留相州

赤红童子马小宝为什么会在相州出现,这得从第一次天游峰之战说起。在第一次的比武中,马小宝虽然参与了最后的角逐,但也仅胜了排名第八的玉面刀后拓跋卓莲,同另外六名高手比武时还是有所落后,最后仅落得一个第七的排名。马小宝从小被父亲轻视,被周围乡里乡亲瞧不起,因此在成名之后所得到的荣誉对于他至关重要。天下第七对于其他武林人来说可能是莫大的荣誉,但是对他来说并不满足,因为八个人中只有拓跋卓莲是女子,而七个男人中他的排名是倒数第一。所在在天游峰之战后,马小宝就回到南海刻苦习练赤红神功。这赤红神功是马小宝自创的独门武功,在战斗时将以血带气充于体表,攻可提供万钧之力,守则犹如精钢盾牌,因运功时浑身肌肤呈血红色,所以被称为赤红神功,马小宝也被称为赤红童子。但马小宝的苦练并没有得到他希望的收获。在之后的两次天游峰之会,这八个人并没有互相交手,而是通过其他人对付挑战者的过程中揣摩各自武功精进情况。马小宝发现,虽然自己的武功进步不小,但并不比其他人更多。通过观察,自己对阵排名前三的人已经丝毫没有胜算。马小宝本来打算的是直接从排在自己身前两位的吕通开始挑战,不过他发现吕通现在同前三位似乎并没有多大差距,虽然表现的不那么强势,但总觉得有所保留,让人觉得深不可测。这样马小宝又只好将目光放到排名第六的知命大和尚身上。虽然知命大师的武功进步不如吕通那般,但自己也没有什么绝对的胜算。马小宝不得又忍了忍,结束了这两次天游峰之会。

三年前,马小宝从天游峰下来之后闷闷不乐。马小宝觉得按他现在的练功方式,无论如何加紧练习,顶多就是勉强跟上其他人的进步速度,排名的问题依旧是解决不了。马小宝也知道自己自创的武功固然旷古烁今,但毕竟仅通过自己一个人钻研体会,没有形成系统的修行方式,同其他人所接受的传承武功难以媲美,越到一定高度越难进步,自己必须要有所改变,才能突破桎梏,达到一个新的层次。“我该怎么做呢?”马小宝这一路上反复思考的这一问题,一直走到了潮州城内。

即使在南方,八月份的天气夜晚也已经有些凉意,特别是秋风吹来之时,让人有种瑟瑟的感觉。马小宝正在潮州的道路上踱着步思考着,经过了一个摆摊卖草鞋的妇女。可能是正好走路带了些风,那妇女感觉浑身一个哆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这妇女膀大腰圆,喷嚏声也洪亮震撼,将全心全意思考的马小宝吓了一跳。马小宝气呼呼的看着这妇女,嫌她干扰了自己的思考,想要结果了她的性命,恶狠狠的向这个妇女走来。这妇女看着马小宝那奇怪的体型和长相,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从背后升起,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衣服单薄,可能有点冻着了,忍不住打个喷嚏吓到您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这妇女一言惊醒梦中人。马小宝忽然想到,赤红神功功力深浅主要在于练武人调动体内气血的能力以及气血充足的状况。依他现在的练功方式,这种能力提升的速度微乎其微,这也是人身体的极限所在。若要突破这种极限,仅靠人自身的力量已经无法达成,必须要借助自然的力量。马小宝自幼生活在南海,即使外出活动也都是在岭南附近,均是一年四季气候炎热之地。如果换到北方寒冷地带,身体为了抗寒必然会在体表积聚气血,在此基础上强化调度能力,必然能将赤红神功威力增强一个层次!想到这里,马小宝情不自禁的将笑容挂在自己的脸上,只看他对着那妇女笑着说道:“我得好好谢谢你这个喷嚏。”说罢从身上掏出所有的银子都给了这妇女,然后哈哈大笑的离去了,只剩下莫名其妙目瞪口呆的妇女。

马小宝随即回南海简单收拾了行囊,开始北上。马小宝是个急功近利之徒,直接前往关外东北地区长白山附近习练。由于路途遥远,到达长白山时已经是寒冬腊月,室外已经是滴水成冰。马小宝仗着自己内功深厚,并没有找个起居房屋遮风取暖,而是在长白山上找了个废弃的矿洞住了下来,整日在户外习练赤红神功。半个月过去了,马小宝发现自己功力大涨,较之在南海时进步要快的多,不觉心中大喜,练功更加用力。但马小宝本就是南国之人,从未经历过如此严寒,只是因为功力强盛才未生差错。这练功频率一加速,马小宝的身体始终处在超负荷运转的情况,又在野外风餐露宿得不到良好的食物补充,很快就出了问题。在马小宝来到长白山一个月之后,一次习练之后马小宝感到浑身发冷,原来是收功体虚之时寒邪入侵,略感风寒。马小宝当时并未在意,心道不就就会痊愈,依旧频繁练功。这寒邪在马小宝体内越积越盛,同马小宝赤红神功之体热相互销蚀。在一日马小宝练习期间,他将赤红神功从之前第四级提升到了第五级,全身气血贯于肌肤,呈现刀枪不入之势。而正在此时,五脏六腑气血空虚,久居的寒邪乘虚而入,马小宝顿感身体极寒又燥热,寒热气息相互交加,马小宝一口血喷出,昏倒在北方冰冷的雪地上。

当马小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好在阳光的温暖暂时帮助他镇住体内的寒邪,救了他一命。马小宝这时已经知道体内寒邪害处,想要运功逼出,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成功。经过一夜冰雪的侵袭,这寒邪已经成为马小宝一生无法摆脱的梦魇。马小宝依旧尝试练功,发现赤红神功威力较之之前更胜,稍有时日就可以突破到第六级。但也就是片刻工夫,马小宝体内寒邪发作,顿时感觉冷热交加,痛苦难耐,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马小宝赶紧停止运功,一切缓缓才恢复平静。马小宝暗自苦笑:自己功力是提升了,但现在与人对战也就是只能坚持二十个回合,之后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纵然这江湖能跟我过招撑过十回合的也没有几人,但今后断然再无机会同天游峰石刻的高手们一较高下了。马小宝将满身的怨气呐喊而出,呐喊声在长白山谷中久久回荡,而马小宝却掩面而泣跪倒在这天寒地冻的山间。

寒邪侵体的马小宝心灰意冷,再也没有兴趣逗留在这东北极寒之地,他此时已经不想着如何提升自己的排名,而是如何保住自己的位置。马小宝就一路朝南海行进,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意气风发,只有垂头丧气,走路也慢了很多。不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行至相州时,马小宝体内寒邪再度发作,得了一场大病,寸步不能行,若不是得一路人相救,也就病死街头了。马小宝年事已高,现在又不能运功护体,经过长白山这一番折腾身体已然非常脆弱,所以只能留在相州修养,这一修养就是两年时间。

虽然又值寒冬,但经过两年的休整,马小宝体内的寒邪已经基本能够镇住,只要不运功对敌超过二十个回合基本不会发作,身体也能够自由的活动。在这相州城内,马小宝不时的出去转转解闷。而这一天旭日高升,天气和暖,马小宝又在城内溜达。他琢磨在这里已经耽搁了两年时间,距离下一次天游峰之会也就只有三年时间了,也该回南海了从长计议,近些天就应该要动身了。此时,他正巧来到牡丹阁附近,被熙熙攘攘围观人群的吵闹声打断了思绪。马小宝一看是有人在较量武艺,觉得很有兴趣,也就飞身跳到旁边房顶上晒着太阳观瞧。此时花青还未出手,牛冲正被林龙施展龙鳞刀法围攻在中间,被动防守。马小宝认得林龙,却不认识牛冲,心道这毛头小伙子在相州敢招惹翠竹帮,真的是不想活了。可是随着战局的发展,一个几近消亡的念头又在赤红童子马小宝的心中逐渐强烈了起来……

牛冲在昏睡了两天之后,迷迷糊糊的终于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四周,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屋,一张普通的床,一个普通的木柜,眼前的一切似乎很熟悉,就像是所有人家都摆设的那样。牛冲还没来得及想这是哪里,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满布他的全身。牛冲感受不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因为任何部位给他的感觉都是疼,稍微一使劲,这种疼痛就会加倍的强烈。牛冲挣扎了半天,决定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好。

“我这是在哪儿?”牛冲心里想着:“难道我已经死了?不过这怎么看也不像死人呆的地方。而且我死了就应该感觉不到痛的才对。”牛冲又抬了抬胳膊,一股钻心的痛又穿了过来。“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传入牛冲的耳朵。牛冲挣扎着抬了抬头,看到马小宝正站在他的床头不远处。此时牛冲并不认识他,只觉得这老人长的奇怪,牛冲冲着马小宝问道:“老人家,是你救了我吗?”马小宝点了点头:“算是吧。”“那林龙死了没有?”原来牛冲最后一拳挥出时费劲全身气力,已经丧失了意识,后面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马小宝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你个小子自己伤的差点死了不操心,还操心林龙死没死,看来我马小宝没看错人!”牛冲这才知道这位老者叫马小宝,心想这老人名字也奇怪,看他没有回答自己,就又问道:“老人家,马老前辈,林龙到底死没死?”这下马小宝笑的更开心了:“好,好,这执拗劲儿,太适合了。”牛冲不明白马小宝在说什么,心里觉得这老头哪里都怪,不是耳朵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于是他张嘴就要再问一遍。牛冲声音还没发出,马小宝就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真当我是聋子了。林龙没有死,他要是死了你也就没命了。”牛冲一听林龙没死,心里觉得惋惜,狠狠的将拳头砸在床上,嘴里哎了一声。他忘了自己有伤在身,这一拳力道不小,抻着身体筋脉都跟着疼了起来,牛冲紧接着有啊了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这一滚更是摔了个屁股蹲,浑身疼的更厉害了。牛冲叫都叫不出了,在地上滚着直哼哼。

“马老,我回来了。”正当牛冲疼的地上打滚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这个人姓刘名一,是一个以砍柴为生的樵夫。刘一和妻子一直相依为命生活在相州城,前几年妻子也不幸去世,刘一就自己一个独自生活。刘一身材较胖,所以远近街坊都叫他胖刘。也正是他,在街上发现了命垂一线的马小宝,并把马小宝带回家中好生照看,才使得马小宝能够捡回一条命并恢复健康。刘一就是一个本分的老百姓,唐贞观至开元年间,国盛民强,衣食无忧,民风也甚为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刘一就在这种环境中丝毫不计较得失的照顾着马小宝,伺候吃喝拉撒,看着他慢慢的恢复健康。马小宝慢慢恢复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依然心安理得的使唤着胖刘,胖刘也不生气,两人俨然主仆一般。

“胖刘回来了啊,正好,这小子醒了,你去给他买点金疮药吧,他伤的可不轻。”刘一没有任何不满,嘴上痛快的答应了一声,放下砍了一上午的柴,转身又出门买药去了。马小宝蹲了下来,笑眯眯的打量着牛冲,牛冲躺在地上被这种目光看的浑身发冷,连疼痛都忘了,他大声的问道:“马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