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踌躇满志、兴致勃勃、志气满满的时候……
22点49分,老爸的一个电话打碎了往日的平静。
他说:“幻,你奶奶快不行了,她想见你……”
犹如晴天霹雳,我无法自已,泪水差点涌了出来。特别应景的是,外面一道闪电劈来,雷雨即将到来。
我一整个寒假都没见过奶奶,后来才知道原来奶奶在医院里养病……现在我真懊悔,满心都是内疚与悔恨……
奶奶是那么那么的疼爱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发了高烧,奶奶的眼睛都哭肿了……还记得勤劳的奶奶喜欢去地里面劳作,为我吹最悦耳的柳哨……那嫩柳拧成的哨子迎风而响,是我童年最美的乐响。
可惜奶奶现在离天堂越来越近,离幸福人间越来越远。
我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样冰冷的事实,奶奶身患绝症,完全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无药可救。
此时此刻,惟有老④千篇一律的呼噜声和外面的雷响让我安慰。
老妈在电话里嘱咐我千万不要太难过,说明天一大早可以搭车回来……还不停地开导我要想开……
正当我低迷到极点的时候,从门外传来几个醉鬼狂欢的笑声,能想象到他们喝得酒醉熏天、一副欠死的样子。
紧接着便传来有人呕吐的声音,还有那些恶心的污言秽语,淫荡的肮脏的笑声。
我忍了他们四年了,今夜忍无可忍,我推开宿舍的门,冲了出去,给了他们之中所谓的老大一记连环暴拳,还好我长得高,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你是想死了吧?”老三发话了。我上前一脚就把老三踹倒。
老二拿出酒瓶跑过来砸我,我闪躲及时,却不幸被老八撂倒。
我还没来得及站起,就被老大按倒,我拼命挣扎,却听见雷声越来越大。
我冥冥中听见奶奶在唤我——“亲猫猫,快到奶奶身边来,奶奶给你吃草莓……”
手机的铃声突然从宿舍里头传了出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这首歌伴随我站将起来,我的拳头蘸着此生所有的愤怒,挥将出去。
他们是我的死敌,我和他们势不两立,我再一次挥出巨拳,痛击老八,这时老三和老二向我杀了过来,惟独老大落荒而逃。
“你……个……疯……子!”老三怒气冲冲地向我咆哮。我在三秒内便将其放倒。
老二此时亦落荒而逃。老八正鬼哭狼嚎式嚎叫,忽然之间若老三附体那样。
顷刻之间,我已经失去理智,拾起酒瓶向两个家伙砸去,可能是……见血了……
我疯疯癫癫地返回宿舍,看见老④翻了个懒腰,呢喃着梦话——“我爱范……冰冰……”
手机多了十九个未接来电,是老爸的电话,我惊慌地打过去,“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我思绪混乱,脑海一片空白。
我不可避免地想起扯淡的事情,每年的三好青年评选全都被老大他们垄断,而老子四年都没能斩获一次,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拼爹么!他爹有钱有脸有权有势力么!
大一大二大三我本不想对他动武,结果有些人就是出奇得不要狗脸,一天到晚发出那种可恨的浪笑,老二老三老八是他的三个死党,他们天天吃烟醉酒,醉生梦死。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心情还是这么糟。刚刚被苏豆豆挽回的心情突然又变回原形,变得那么糟,有时候真想把他们杀死,但又不能把他们杀死。
目前来说,我好好地活着就是对奶奶最好的报答。我要做一个像奶奶那样从容善良的人,那样正直,那样甘于奉献,那样乐于助人,那样默默无闻,献出自己的一生。不知道奶奶现在在想什么呢?但我知道,她的一生无悔,她的一生有劲,她的一生光荣,她的一生精神抖擞。
我渴望早晨快点到来,渴望拯救我心灵的早晨快点到来,渴望长满野草莓的早晨快点到来。
不知怎么,我忘记了和老爸通话,我的脑海里全都是小时候奶奶喂我吃红薯的场景,爷爷奶奶和爸爸做了醋溜红薯,特别好吃,美味入口,口感极美,奶奶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她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那会心的微笑我这辈子都不会遗忘。
不知道现在奶奶还能不能认出我来,我的内心充满了疑问,无以释放,突然瞥见墙上暗暗的野草莓的壁纸,我发出了不经意的叹息,想和苏豆豆说些什么,却又难以说些什么。
我发现我的处境像极了一堆野草。我相信一棵微弱的野草也能战胜飓风,应运而生,百折不挠。
小李子的奥奖电影最近上映,就像上天给小李哥开的玩笑,当然也给我们这些普通人开了更多的玩笑,设置了更多考验,就是说取经路上的考验。
此时,我并不觉得外面的雷和闪电有多么恐怖了……
一夜思想,一夜无眠,我一早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长途汽车从谛城到咖县,车平缓前进,我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