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绿萝去医馆处理了下伤口,换了件裙衫,两个人这才敢回家。他们前脚刚进门,后脚许生就匆匆赶来。
虽然绿萝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可着实有些骇人。见到绿萝许生第一句话竟意外的没有责备她,而是满满的关心:“身上还有别的伤口吗?还生气吗?刚刚我娘才将事情始末告诉我,若你要是还气不过,我现在就替你出气去!”
往日他总教训绿萝太冲动,不考虑后果怎样的,但这样的事真正发生了,他却是最想替绿萝出头,最关切她的人。因许生这样一番话,绿萝缩在他怀中嘤嘤的哭了起来。
兰杺勾起嘴角转身离去,形单影只徒添几分落寞。
晚上吃饭的时候,没有见到一直跟随在兰杺身侧,形影不离的绿萝,加之兰杺也总是思绪不宁的样子,乐广担忧,便细细问来。
“今日许生前来拜访,我便答应让绿萝随他出去玩了。两个人眼看着要成亲了,多在一起相处相处,增添感情也是好的。绿萝的性子爹你也知道,一玩起来啊,就和疯了似的。”
“绿萝啊,都是被你惯坏了,你回来可得说说她,这么晚了尚不知晓回来,基本的礼数都没了。”
兰杺微笑着点点头:“知道了,娘。”
“兰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闷闷不乐的?这几个孩子中,爹最了解的就是你,所有的事情都写在了脸上。”
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她已经很努力的装作寻常的样子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爹爹,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许生带了些消息给我,说卫玠这几日身子抱恙,一直卧病在床。你也知晓,对于玠生病的时候,卫夫人向来是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的,故而有些担忧罢了。”
“瞧见了吧,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咱家兰杺还没嫁出去,这心思啊,就成日系在了卫玠那小子身上。我生你养你,也没见你对我有这么关心过。”
乐广挑眉:“你多大把年纪了,怎还和你准女婿吃味。行了兰杺,你也别担忧了,你们二人成亲还有半月,他会好起来的。”
勉强勾起笑容点点头。心中的忐忑也一点点放了下来。将先前就编排好的说辞一股脑倒出来,合情合理,二老也便没有继续追问,这关,就算先蒙混过去了。
是夜,见着卫玠醒来,婷燕匆匆把卫夫人唤了过来。
看着卫玠稍稍有了些精神,卫夫人擦去眼角的泪水激动的说:“孩子,还知道我是谁不?”
嘴角无力的扯出一个浅笑,轻声说道:“娘,我又不是失忆,你这是作甚。”
“你是不知道啊,你病的这多半月,娘整日整日的担心,如今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啊。还是老大夫的医术高啊,这药才服了一副就有效果了。”
“娘,兰杺是不是来过?”
闻此,卫夫人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婷燕,婷燕立刻慌张的摇摇头,却碍于卫玠,一个字也不敢说。
卫夫人矢口否认:“没有啊,兰杺一直都未曾来过。”今日之事在卫府成了一个禁忌的话题。
听到这,卫玠多少有些失落:“该不会是娘又禁止任何人入府吧。”
“瞧你这话说的,娘就算不让别人来,可这兰杺是你的准媳妇,娘怎么会把她拒之门外呢。”
眼瞅着卫玠咳嗽了两声,吴婆连忙说道:“可能是兰杺姑娘尚不知公子生病,故没有前来。”
“许是这样吧,她在赌气,我怎好端端的不去看她。”
卫夫人瞪了吴婆一眼,打断了话题:“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好端端的突然大病一场,让这么多人都跟着你担心。”
“我也不知为何,那日和乐伯父探讨玄理归来,对他的话百思不得其解,一直琢磨也无果,就钻了牛角尖。即便是现在,我也还不能窥知一二。”
原来这心药还是在乐府!卫夫人郁结,这孩子从小便是这样,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只是不似这次凶猛。犹记得他茶不思饭不想几日,眼看着消瘦憔悴却无可奈何,就在卫夫人着急之时,卫玠便自己想通透了,随后日渐好转。
但是这次,恐怕真的得像老大夫说的那样,心病还须心药医。可今日闹出了这的事情,她是断然不会再踏入乐府一步的。
“好了,你刚刚醒来,再多休息休息,想吃些什么告诉婷燕,让厨房给你做。”
“娘,时辰不早了,你先去就寝吧,不用担心我。”
卫夫人又多交代了婷燕几句,这才离开。回房的路上,卫夫人突然对吴婆说:“明日你且随我去趟白马寺,给叔宝求个平安符,可能会回来的晚些。告诉府上的人,不准任何人去打扰叔宝养病,也不许任何人探病。”
“明日何时出发?”
“一早便去,心诚则灵。”
吴婆心思一转,点头称是。
房间内只剩下婷燕的时候,卫玠又开口问道:“今日兰杺真的不曾来过吗?”
见卫玠盯着自己,婷燕转过身故意躲避他的目光,给卫玠倒水的时回答道:“兰杺姑娘一直都没来过,公子莫不是听错了。”
将水杯递至他面前,卫玠盯着婷燕仔细瞧着,随后轻轻抿了一口,便挥手示意婷燕拿开:“你也早些去歇息吧。”
服侍的卫夫人歇息后,吴婆回到自己的屋内,她前脚刚进门,后脚许生也跟着回来。
“怎这么晚才回来,绿萝怎么样,有没有事?我看婷燕那小妮子出手贼重。”
“放心吧娘,没什么大事,不过可能绿萝出嫁那日,脸上的疤还好不了。”
“若是一直好不了怎么办?”
“我都不嫌弃,娘你嫌弃什么?”
吴婆瞥了一眼许生:“我有说我嫌弃么,我还不是怕你嫌弃。”
许生嘿嘿一笑,将手臂搭在吴婆肩膀上:“娘最好了,我的娘是全天下最好的娘。”
“对了,有件事明日你需得跑一趟,这关系到兰杺姑娘和二公子的亲事,事关重大,一定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