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狂人痴语——与虚空的对话
34581500000069

第69章 守住自己〖Part one:坚持错误〗

如果我是一个有钱人,我很可能包个二奶;

如果我是一个当权者,我很可能养个情妇;

如果我是个Superstar,我很可能也会制造XX门。

☆☆☆☆☆☆☆☆☆

可惜,我不是。

☆☆☆☆☆☆☆☆☆

所以,我只能接受我平淡无奇的命运。我的一生注定要这样度过:当我回首往事时一定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因碌碌无为而羞耻。于是在我临死的时侯就只能说:“我已把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最庸俗的事业——为我的一日三餐而斗争。”

☆☆☆☆☆☆☆☆☆

幸好,我不是。

所以,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我假装得意的一笑而过。

请别揭穿我的虚伪,因为我承认,是的,我承认,我之所以自命清高,完全是因为我没有堕落的本事。我和所有的人一样不是个高尚的人,不是个纯粹的人,更不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达尔文告诉我们,适者生存,而我,显然不是个适者。我学不会尔虞我诈,学不会曲承人意,学不会出卖自我,相信我,这比初中生物难多了。显然,我别无选择,所以,请别掀开我的面具,我穷的只剩下这最后一点尊严。

所以,当你住着洋房的时候,我会说我为了平抑房价作出了自己的努力;所以,当你开着汽车的时候,我会说我为治理雾霾作出了巨大贡献。我相信你会理解,当你说消费拉动经济的时候,我只能以艰苦朴素为荣,当你沉溺于酒色的时候,我只好说,我他妈的道德高尚。

是不是很搞笑?反正我自己是笑了。我声明,这绝对不是怨天尤人,更不是含沙射影,对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上流人物,我绝无恶意,我甚至在内心里无比羡慕嫉妒恨,我只是在替自己的无能开脱,追求一种阿Q式的快感,我只是牢骚太盛防肠断,痛快痛快嘴而已。

☆☆☆☆☆☆☆☆☆

幸好,我真的不是。

所以,我只是说说,因为说完了我还得坚持我的错误。我和时代脱轨,我跑丢了鞋还是没能与时俱进。我慢慢的明白了什么叫市场经济,什么叫法制社会,什么叫股份制,什么叫再就业,什么是二十一世纪最可贵的。可我满脑子都是封建流毒,心里老是忘不了诸如“君子不饮盗泉之水,志士不受嗟来之食”、“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之类的鬼话。也许是因为这些话能为我遮羞吧,似乎这样可以让我的一无所有变的稍微辉煌一点,于是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但求苟全,不求闻达”,于是我就可以大言不惭的“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求老死花酒间”。

我知道,无论如何的粉饰,我还是个失败者。我还不能象一个真正的隐士一样,用“一箪食、一瓢饮”来证实自己的高洁,我也达不到“得失随缘,心无增减”的境界。真遗憾,我还是个凡夫俗子,我还是身在“六道”,心存“七苦”,说句老实话,偶尔我也会忿忿然,偶尔我也会红红眼。

但我还是庆幸我不是,因为如果我是,也许我真的会做那些“让别人羡慕的事”。因为我不是,所以我坦然。我承认有的时候我也会感到寂寞,有的时候我会感到伤感,我也会孤枕难眠,不过,我睡着的时候不会做噩梦。我知道,我不再年轻,我失去嚣张的资本,唱一首歌爱一个人过一生的梦随着年龄的增长离我渐行渐远了,再去把生活幻想的过于单纯,把爱情想的过于完美,是个错误。

有的时候,我会对我自己说:“现实点吧兄弟,你只是一个俗人。不管是求爷爷还是告奶奶,不管你是卖艺卖身还是卖尊严卖自我卖良心,你得长出息,你得让别人看的起你,你不笨,不比别人差,我看好你哦。”然后,我自己会对我说:“我只卖力气好不好?卖头脑好不好?卖能力好不好?要知道我已经坚持了好多年,就这样失去我怕我会后悔。”“OK,你卖的出去吗?别再错下去好不好?你不小了,真的不小了。”“……”

可是我真的害怕,害怕我会后悔,因为我已经别无所长,只有这最后一点点的自我了。我想我还是错下去吧,也许再过几年,我会因为我的不思进取而懊恼,但我觉得这比再过几十年,我因丧失人格而后悔要好一点吧?让别人看的起还是让自己看的起如果只能选择其一,我选后者,况且,我又不是真的吃不上饭没衣服穿。为什么一定要做个强人呢?我还是就这样平淡下去吧,就象以前一样,朋友不多,但都是用真诚换来的,财产很少,但都是用努力挣来的。

前几天,和一个朋友谈到悲剧这个命题,我说有的人是经历悲剧,而有的人本身就是悲剧,当时,我无法准确的表达这两者的区别,现在我觉得,也许区别就在于,悲剧经历只是你不幸的适逢其会,而悲剧人物则是你明知道你错了你还要坚持。可是——

坚持错误,有时也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