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改革运动来,
圣德高见没有灾。
老大老三也托福,
保住性命受关怀。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年,土地改革开始了。先是减租减息,接着就是没收地主富农的土地,按人口平均分配。再后来土改复查,划阶级定成分。在这一连串的变革中,王圣德一直立于优胜之地。
减租减息没有他的份儿,他的地早就送给了穷人,他从来没要过一粒粮食。当时,王圣德家里有七口人,他留下的那几亩薄地按人口一平均,还在平均线以下,他还分到了二亩多地。土改复查,他的牛与他拥有的地亩不符。村里的干部和群众就说了,那犋牛根本就不能算在他的账上,是村里的穷人们共有的。划阶级定成分的时候,他是名副其实的老贫农。
王老大和王老三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都有良田上百亩,家里的人口不多。加上减租减息的时候,他们都牢骚满腹。庄户财主、庄户老细,对待租种他家土地的佃户苛刻严酷。人家嘴里不说,心里早就恨之入骨。批斗会上,本想将他这两个人打死。可人是感情动物,看在王圣德的面子上,就留了他们的性命。只没收了他们的土地,把他这两家扫地出门就算了。
老大、老三拖家带口,白天上四外村庄要饭,晚上就上王圣德那里住宿。王圣德夫妇总是准备好饭菜,等他这两家人晚上来吃。准备好卧铺,等他这两家人晚上来住。至于先前对老大、老三说过的那些话,王圣德一概不提。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当时没有能力劝人信服,是自己的水平有限,事到如今什么话也不用说了。
村里的人对王圣德这样收留他的兄弟两家,很有反感。便有人提议让干部出面前去阻止,可又有人不允许。他们顾虑:“王圣德大仁大义,把自己的地送给非亲非故的穷人。他这照顾自己的亲兄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这样一来,大家就不再和他计较了。人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装作没看见。更有一些人怕王圣德一家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大的负担吃不消,偷偷送一些钱粮衣物,让他们度过这个难关。
王老大和王老三到了这步田地,他们嘴里不说,心里早就寻思。那时候,他们还准备等老二家揭不开锅的时候,他们施行帮助。求财恨不多,财多害自己。没想到事与愿违,接受帮助的竟然是他们自己。要不是万不得已,他们怎么有脸面到老二家来呢?
“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这话算是被言中了。如果王圣德也像他的大哥和三弟那样,只顾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屋上霜。现在他这弟兄三个,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他们就会比现在的情况还糟、还惨。恐怕早就在批斗会上命丧黄泉,提前见了阎王了。
就是因为他的明智,就是因为他一心为大多数人谋利益,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置之度外,才更好地保护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从而,也让他的这两个兄弟幸免一死。
“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王圣德心中有他人,私心杂念、个人利益在他的心目中不占主要地位。他的对自己的无所谓,反而更好地成就了他自己。
他的大哥和他的三弟,除了为自己打算以外,没有第二个心眼儿。“己不为人,天诛地灭”,老大、老三这弟兄俩的心眼儿,差点儿要了他们的命。
过去、现在、将来,只为自己不为别人的人大有人在。因为这个丧失性命、锒铛入狱、上当吃亏的也大有人在。世人都说神仙好,只有金钱忘不了。终生只恨聚无多,及至多时眼闭了。
结语:
小亏吃得好,便宜占得大。
圣德为别人,别人也为他。
老大老三晕,一心想发家。
作茧缚自己,黄连苦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