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公事要公办,
真心实意不要钱。
没有爱心上门找,
虚惊一场笑开颜。
鸡肉剁好了,王学奎把盛鸡肉的盆子端到了灶房里去。
王秀臣瞅准了时机,立刻跟了过去,简单和他说了几句话。大体意思是让他不要谦虚,写条子买的什么花了多少钱都要写上,连烧的柴火,油盐酱醋都要作价,鸡的单价要贵一点儿,重量要往高里说。
他这个办法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钱校长掏钱。
王学奎说:“大叔,花的这钱都算我的。钱校长周会计是为了我来的,特别是您老人家,正垒着地堰就来了,由我来招待就对了!”
“你这个小孩儿,你的手里不宽快我还不知道吗?公事公办,可不能打肿脸充胖子!走走走,让她姊妹俩炒着菜,你快和我上那屋写条子去!”王书记听着不合自己的想法,心里有些着急。
不管王书记怎么着急,王学奎吃了秤铊铁了心,怎么也不去。怎么办?王书记美好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他已经和钱校长说好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不甘心就这样输在钱校长的手里。
那是,要是不写条子,钱校长的后脑勺上就龇出牙来。他这是什么意思?——偷着笑!他管是谁花的钱,只要端到桌子上去他就吃。王学奎在这样的人脸上要面子,太浪费感情了。不行,必须得想办法让这两个碗外里找饭吃的吃点儿苦味儿。
王书记是干什么的?他的办法有的是!对待好人,他有对待好人的办法;对待小人,他有对待小人的办法。他不难为王学奎了,他回到了待客的屋里。他对钱校长说:“王老师说了,今天的招待算他的,他不写条子!”
“啊?真是好人呀!”钱校长喜不自胜,两只手使劲拍了一下膝盖儿。
“那就不难为他了,我们给他作作价,我们三个平摊了吧。”王书记胸有成竹地说。
钱校长一听这话,马上收敛了笑容,眉头一下子皱到鼻子上去了。
“你不是说剩下的平摊吗?”钱校长开始砍价了,“王书记,你说话可得要算数!”
“我想算数,王老师不写,我怎么办?”王书记满脸上都是无可奈何。
“他不写不就算了嘛,麻烦什么?”钱校长扔出了这么一句毫无爱心的话来。
“钱校长,你别忘了咱们可都是他的领导,是他的父母官,咱不关心他谁关心他?咱吃这么一顿把嘴一抹走了,吃掉了他这个小家庭多少称盐的钱?”王书记这话说的十分动情,相信每一个在他手下的村民听了,心里都会感到温暖。
同时,也让钱校长无地自容。他站起来了,并且迈开了十分勉强十分不情愿的脚步,向正在冒着烟散发着炒鸡肉香气的小锅屋门口里走去。
“王老师,你出来。”钱校长把头从门口伸进小锅屋里,“你快来算算账把条子写了,我给你签字盖章。”
王学奎一边忙着炒鸡一边回话:“钱校长,你的心意我领了。今天你和周会计王书记为我办事,在我这里吃顿饭是应该的,不要客气了。”
这话虽然很顺他的耳朵,可是王书记不愿意还是白搭。王老师不写条子,这就意味着他要掏更多的钱。一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就烦。他的心里一烦,说话就不自然了。
“快快快,走走走!不服从领导还行吗?”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王学奎要是再固执下去,那就属于不识抬举了。他只好把铲子递给了陈玉梅,自己从锅屋里钻了出来。钱校长一看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中很是高兴。他早就领教过,王学奎是有质量有水平的人。今天王学奎的一举一动,更对他平添了几分佩服。关键时刻给了钱校长面子不说,更重要的是让他省了钱。
王学奎洗一洗手,到办公室找一张白纸,裁下一张小纸条儿。然后来到西屋,把纸条儿铺在桌子上。他没有按王书记的要求去写,只写了猪肉、鱼、酒几样,青菜和鸡、鸡蛋等是自己的没有花钱,也就没有写上去。
王书记一看,就说不行,必须把鸡和青菜、鸡蛋、柴火、油盐酱醋都作了价写进去。王学奎笑着说:“大叔,咱自己的这个就不写了,真要是写上就不好看了。”
王书记也只好让步,让他再把鸡和鸡蛋写上,别的就可以不写了。王学奎也让了步,又写上了鸡和鸡蛋,总算起来才十八块八毛八分钱,还不到二十元。钱校长和周会计带头签了字盖了手印,陪客原先只算上王书记,现在又加上了王学奎,他们也签字盖手印。按每人五块钱计算,没有超出规定的范围。
钱校长不用掏钱了,真是一场虚惊。钱校长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笑了。他的笑容是那么的好看,显示着他的开心,显示着他的得意。
结语:
一心找便宜,就让他掏钱。
什么都作价,公事要公办。
打脸充胖子,受罪要好脸。
老辣治小人,签字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