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竹提篮,
为了报喜来拜年。
关键时刻忙伸手,
欠情欠分谢涌泉。
王学奎听见了有人进来,赶忙放下酒盅从灶房里走出去。陈玉梅李春桃也跟在了身后,只有王军和王丽还十分认真地等在那里。
王学奎他们一出锅屋门口,就看见刘队长穿的新版新色,手中提着一只竹提篮,竹提篮上蒙一个花毛巾,已走到了院子正中央。他的嘴里喊着:“王老师,过年好!”
王学奎快步迎上去,接过刘队长手里的提篮递给陈玉梅。双手握住他的手说:“刘队长过年好!让您花钱,太不应该了,我正想去看看那些小猪好了没有。”
“花钱谈不上,王老师,您放心吧,我是专门向您报喜来了。今天早晨都正常吃食了,真是太感谢您了!”刘队长一面说着,一面看见王学奎接过去的提篮在半空悬着,他就知道是陈玉梅也在场。昨天晚上给猪打针的时候,他就很清楚,只是守着刘玉武他没有把话说穿。
陈玉梅接了礼物,也是怕刘队长寻思多了,赶快递给了李春桃。李春桃也很配合地接了过去。这一切哪能瞒得了刘队长的眼睛?昨天晚上就失了礼,慢待了人,现在可不能一错再错,就说:“陈老师,李老师,你们好?昨天晚上耽误了王老师和陈老师的功夫,让他们受了大累,影响了你们过年,我代表第四生产队的全体社员向你们道歉。”
陈玉梅笑而不答,李春桃伶牙俐齿,说话滴水不漏,她说:“刘队长言重了,给猪看病这是我们份儿内的事。耽误了过年还可以补上,要是耽误了给猪治病那可是无法弥补的啊!”
李春桃的话,让刘队长无言以对。王学奎接着说:“李春桃说得很对,我这个兽医给猪治病是天经地义的事。昨天晚上没有在家里发纸马,今天早上补上了还不是一样吗?再说了,我们一家人应该感谢你才对。要不是昨天晚上去拿药,陈玉梅也不可能回家来。我家里本来是不能贴对联的,正是因为陈玉梅的到来,我们才贴上了对联,才过了一个好年啊!”
“好心人说话做事,总是对自己严对别人宽。原谅别人,迁就别人。你们为我们做了好事,还说是我们帮助了你们。您这有文化的人分析个事,俺这庄户老土儿是没有能力反驳的。但是,你们的热心肠,你们在关键的时刻伸出手来帮忙,无论怎么说也是应该永远欠情欠分,道谢涌泉之恩的。”刘队长抓住一点不及其余,又把话说回来了。
王军和王丽在锅屋里耐心地等着,一心一意等父母亲回去继续喝酒。等了一会儿不见父母们回去。他们听见外面很热闹,终于耐不住寂寞,共同到外面看个究竟。
来的这人他哥妹俩都认识,就是昨天下午把他的父亲叫走的那个人。他们怕他把王学奎再叫走了,就赶快跑上去阻止,王军拉着王学奎的衣角说:“爸爸,别走,喝酒去。”王丽也拉着他的衣角学话说:“喝酒……”
刘队长看见两个孩子这么热情的说这些话,还以为是他们在留他喝酒,感慨道:“这两个小孩儿这么有礼貌,都是你们教育的好!这就叫龙生龙凤生凤,老
子英雄儿好汉,你和陈老师李老师都行,两个孩子也一定会有出息。”
“刘队长,你看我让你站在这里说话说起来没个头儿了。走,到屋里去说,好好说说你这一心为公的好队长。”王学奎拉着刘队长的手向西屋走去。
王学奎的锅屋是饭厅,两间屋里间是卧室,外间是客厅。来了客的时候,就把吃饭桌搬到外间里来待客。趁着王学奎和刘队长站在院子里说话的功夫,陈玉梅和李春桃早就把吃饭桌上的碗盘拾掇好,把桌子搬到了两间屋的外间来,又在桌面上摆好了茶壶茶碗,茶壶里下上了茶叶,桌子周围摆上了板凳。
王学奎让刘队长坐在上座上,端水递烟,热情说话。他们说四队的历史,说老于当队长的难处,说今后的前途和希望。说话间,刘队长发现李春桃她们好像忙着要炒菜,就说:“王老师,你别忙,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表示一下对你的感谢。这是送鹅毛,我才刚刚吃了饭。”说着就站起来拿了他的竹提篮,揭开花毛巾,把里面的挂面鸡蛋点心往外拾。
王学奎急了,就上前夺他的竹提篮。一边夺着一边说:“刘队长,你不能这么不讲情面,不讲道理,昨天晚上我要走,你叫我尝尝你的萝卜丸子。今天早晨你到我这里来,决不能就这样走了!”
刘队长把他的篮子按在地上哀求说:“王老师,你饶了我吧!来日方长,后会有期,要喝酒有的是日子。今天我实在是很忙很忙,我要是先办了别的事再到你这里来,那就是对你的不尊重。等我忙完了这一圈儿,咱弟兄俩这酒一定是要喝的!”他一边说,一边一个劲地往外拾。
王学奎见他如此说,只好让步道:“那就让你走,不过你拿来了这么多东西,我总不能都留下吧?大过年的空着篮子回去像什么?压上二斤点心给小孩儿吃!”
“瞧你说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别看东西少,这可是我们全队社员的心意,我要是再拿回去,你让我怎么办?”拾完了,他把花毛巾往竹篮子里一放,挎起来就往外跑。
王学奎一直追到大门口,刘队长像个逃跑成功的小偷儿,回过头来高兴地向王学奎挥手告别。王学奎目送他走了好远才走回来。他对正在锅屋里忙活儿的陈玉梅李春桃说:“可别弄了,对人是马列主义,对己是自由主义;你对他去‘费厄’,他却对你不‘费厄’,其结果总是自己吃亏!”
结语:
群猪好了病,队长谢兽医。
这个不应该,本是份内事。
为你我更好,团圆贴对子。
热情对热情,感激对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