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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步履匆匆回宿舍 语无伦次借汽车

步履匆匆回宿舍,

语无伦次借汽车。

老师教诲益终生,

感激都在心里刻。

县京剧团到哪个公社,就要在那里唱好几天戏。乡下的条件差,饭店只管吃不管住。演员的宿舍被临时安排在公社机关。因为男演员多,睡在礼堂列席位的排椅上。他们把两个排椅对起来,放上铺盖,挂上蚊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在别的公社打地铺或者是露天住宿强多了。女演员少,住进了机关食堂招待所。这里当然条件好一些。俗话说,好店还能住几宿?大家都不在乎这个。

团长也和男演员一样,在礼堂的排椅上住。他正坐在排椅头儿上拿着笔记本写着什么,忽听急促的脚步声。猛一抬头,看见了飞速前来的张华。他是团里的主角,领导和同志们都对他另眼相看。团长收了笔记本,站起身,不安地问道:“怎么着,张华?”

张华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跑一边惊慌失措地叫道:“团长,快!我老师脑血栓,快不行了!”

“啊,这么严重!快上医院!”团长满脸的惊讶,非常激动。他早就听说张华对他的老师无比爱戴,无比尊重。听见他老师病重,自然和他一块儿着急。

“团长,求求您了!”说着,张华一下子跪在了团长的脚下。在场的演员们看见张华下了跪,呼隆一下围了过来,一个个目瞪口呆。团长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莫名其妙地问:“你想让我做什么?”他一边把张华拉起来,一边急切地望着张华。

张华伸出手,指着门外停在大院儿里的那辆解放牌军用大篷车,语无伦次地说:“那个……那,”别看他个子很高,但他是洼地里的高粱——有个儿无穗(岁)。连虚岁才十七的张华,哪里经过这么紧张,这么严肃,这么让他撕心裂肺的事呢?

有个歇后语是“牛皮纸糊灯笼——里明外不明。”他觉得自己已经对团长说得很明白了,可团长还在有意装糊涂。明明知道老师急等着用车转院,怎么还不赶快叫司机去发动车争分夺秒呢?

团长和演员们看见他这种神魂颠倒的样子,心里都担心起来,一个个捏着一把汗:

“他这是怎么啦?”

光听见他对他的老师赞不绝口,三句话就有两句是拿他的老师说事儿,想不到他对师生的感情会这么深厚!

这几年张华在团里严格要求自己,学习刻苦。加上他的艺术天赋,前进的步伐日新月异,成果接二连三。但是,千里马再棒也有失蹄的时候。

有一回,因为贪玩没有完成预期的排练任务。团长虽然没有直接对他提出批评,但是,在情绪上对他冷淡了许多。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同伴劝他说:“张华,甭拿着当事儿,你这么有本事,团长他不敢怎么你!你要是不给他干了,看他能的!”

张华没有作声,其实,他非常地自责。朦胧中,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哇哇地哭起来了,嘴里大声地喊着:“老师,你不喜欢我了吗?您原谅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伙伴们一叠连声地呼唤他,才把他叫醒。醒来以后,他仍然恼得咕儿咕儿的。大家围过去看时,发现他那枕头上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从这以后,团长布置给他的任务不管多么艰难,他全都能完成得非常出色。

演员们一想到了这个份儿上,一股按捺不住的激情就如火山里迸发出的岩浆,从心底情不自禁地涌出来,他们都激动得热泪盈眶。到底是团长老成持重,他拍一下张华的肩膀,安慰他说:“不要紧张,慢慢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看一看你的老师是不是?”

张华摇了一下头,他还是指着那辆汽车说:“汽车,送老师上县医院。”张华平静下来,道出了一个关键词和一个表达重要意思的句子。

团长恍然大悟,马上招呼司机小周:“快去,送张华他老师上县医院!”

张华又说:“团长,我得请假!”

团长一听,犹豫起来:“你请了假,我们怎么办?”

“看看我的老师要是好了,我就尽快地赶回来。要是不好,我……”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刷拉拉地滚落下来。

团长也不好强求,马上点头,红着眼圈儿道:“就这样吧,我们都盼着你能尽快赶回来!”

小周已经发动了汽车,张华向团长道了谢,向演员们摆了一下手,坐进了驾驶室。汽车出了公社党委大院,直奔公社医院而去。

结语:

病得太突然,学生很受惊。

下跪求团长,原因说不明。

师生情谊深,打击太严重。

小时改一错,终生座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