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仙侠红叶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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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所为?

龙一正看着那一对足印,一回头,苏浣纱刚好走到了他的身边,便道:“足印很浅,可是人已经发力逃去,可见轻功非常之高。”

苏浣纱也蹲下来看了看足印,点头道:“难怪我先前感觉到似乎附近有人,看了周围,却没想到人已经潜入了房中。这脚印浅而小,看来多半是个女子。现在要追,却肯定是追不上了。”苏浣纱的轻功可以说在这个江湖上几乎就是独一无二,她说追不上,那肯定就是追不上了。

龙一站了起来,他倒也没想过要马上追查那人的下落身份,只是有些不解的道:“不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红叶岭和九鼎门本已经是死仇,难道还需要杀伤一个小丫鬟来嫁祸红叶岭?”

苏浣纱也站了起来,摇头道:“太复杂的事,我统是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的。先去看看那个小丫鬟吧。”

苏浣纱回到他们暂住的厢房之中,随园有东西两套厢房,各有三间卧室,男女各住一边。此时,箜篌和丁薇两人正把彩翼抬到了她们女子住的西厢房中,而先前射出柳叶镖的,也就是这西厢房。苏浣纱先查看了一番,屋内却毫无痕迹。

至于那个小丫鬟彩翼,苏浣纱先就见她中镖甚深,血流不止,知道再怎么救治也只是徒劳。果然,箜篌和丁薇忙了一阵,空费了一些金疮药,那小丫鬟终究还是血流过多,香消玉殒。她们只得帮她洗净了身体,拿了一套新衣给她换上。

苏浣纱走出厢房来,池箬客、龙一和关若飞都等在外面,一看她的神情,便也都明了。众人中只有池箬客和水行舟有旧,这个丫鬟他也是认得的,所以池箬客也难免有些悲戚。

苏浣纱看着池箬客,问道:“池塘,那位水公子为人怎样?”

池箬客叹了一口气,道:“我和小水相识已有十年余,既然齐名于江湖,当然难免有些物以类聚。”

苏浣纱瞥了他一眼,道:“噢,那是和你一样处处留情呢?还是和你一样不羁磊落?”

池箬客微笑道:“多谢纱妹妹的夸奖。小水也是多情之人,不然不会身边常留那四个小丫鬟,只不过他算得上个光明磊落之人,却谈不上不羁。”

龙一道:“那倒是,不羁之人,又岂会为九鼎门的名利所累。”

苏浣纱又问道:“池塘,依你看,那位水公子意欲宴请大哥,真是想来一出鸿门宴?这泉州正好是他的分舵所在,我们本不愿暴露身份,可是这才刚住下来,人家就已经送上了请帖,可见对我们那是早有防范了。”

池箬客道:“鸿门宴谈不上,依我看,是想先礼后兵的居多。他的丫鬟没了,虽然不是我们做的,但是在我们的地方出了事,我想,这先礼后兵也只能免了。”

苏浣纱沉思片刻,道:“他口口声声说,有要事要和大哥相商,会不会是有人怕他和大哥见面,所以下手伤人,直接断绝这种可能?这嫁祸栽赃之计水行舟想必不会看不出来,但是我们和他们九鼎门却也是死仇,就算他心知有诈,他的属下想必也不肯善罢甘休。”

池箬客道:“纱妹妹言之有理,可接下来怎么做,还须大哥前来主持。大哥怎么还不到呢?”

苏浣纱微微一笑,道:“大哥在等海上来的旧识。”

苏浣纱这么一说,池箬客也微笑道:“好事,大哥早该如此了。”

就在苏浣纱等人等候着他们的大哥回来主持大局的时候,在泉州城的另一端,一座名为闲水居的庄园里,苏浣纱池箬客口中提到的江南公子水行舟,刚刚从飞奔回来的丫鬟灵犀那里得到彩翼身中飞镖,死生未卜的消息。

灵犀和彩翼,还有另外两个丫鬟锦瑟、青鸟乃是一母四胎的同胞姐妹,生于一户小吏之家。小吏无钱,又生性好堵,将四姐妹养到不足四岁之时,因赌贪赃下罪,其家本意家徒四壁,又遭此灭顶之灾,其妻一病不起,不数日即不治而亡。此时小吏的胞弟以四姐妹奇货可居,将她们卖到了扬州有名的院子里。四姐妹在院子里养了四年,正巧被前去玩乐的水行舟遇到,那时水行舟年少轻狂,在九鼎门暂露头角,半买半抢的,仗着九鼎门的势力,便将四姐妹带走了。

此后,水行舟便将四姐妹收留身边,分别给她们取名灵犀、彩翼、锦瑟、青鸟,并传授她们水流剑法,四人名为侍婢,实为侍妾。四姐妹感激水行舟将她们救出青楼,且一向待她们极好,对水行舟也是死心塌地。四姐妹之间,则是感同身受,如同一人。

当灵犀抽抽噎噎的将彩翼遇袭之事对水行舟讲了,锦瑟和青鸟二人不免失声痛哭,她们虽然不在彩翼的身边,却分明的感觉到,彩翼已经先行离她们而去了。三女皆苦请水行舟为她们主持公道,青鸟更是性烈,拔剑便要去找红叶众人报仇。

水行舟沉着脸,从青鸟手中夺过剑来,环臂将她搂入怀中,道:“彩翼不是死在红叶岭那几个当家手里的。”

锦瑟呜咽道,“可是公子,那红叶岭和我九鼎门,早已结成死仇,这是江湖上都知道的……”

水行舟松开青鸟,摆了摆手,道:“他们如果要杀彩翼,怎么可能让灵犀毫发无伤的离开?还有,他们即便要向本舵主下战书,也断不致自**份,故意伤害我水行舟的侍婢。”

公子说的话,从来都是对的。三女都梨花带雨,却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水行舟抱着双臂,脸色阴沉的在房内来回度着步子,良久道:“只是,彩翼死在他们的屋里,就算不是他们自己下的手,也不能完全脱了关系。罢了,本来我还打算先宴请红叶当家,他如今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就连池三十那种悠闲散人都拜服在他手里,我很想结识一下这样的人物。不过,既然双方本是死敌,彩翼的仇,便少不得要从他们身上找回来了。”

青鸟一听公子要为彩翼报仇,便身先士卒的道:“好,公子,咱们这就挥剑杀过去,为彩翼妹妹报仇!”青鸟和彩翼究竟谁大谁小,不要说她们自己根本不知道,恐怕就是她们亲娘在世,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不过青鸟一向喜欢和彩翼争这个大小,素来都是叫彩翼为妹妹就是了。

灵犀心思更为细腻一些,问道:“可是公子,彩翼究竟被何人所害呢?”

水行舟看了看她,沉思良久,却什么也没有对她说。只是对青鸟道:“彩翼的仇,我自然是要报的,你们却休要擅自行动。记住,你们虽然跟我习得水流剑法,但是武功在这江湖上多不过三流之境,红叶岭那几个当家,却是一流人物,你们如果背着我去找别人报仇,那也只能是自寻死路。”

青鸟本来听说水行舟要去为彩翼报仇,正满心斗志昂扬,等到水行舟又说出了这番话来,才知道要报仇绝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不禁便撅起了小嘴,想到彩翼现在尸骨尚在敌人手中,不禁又悲戚的流下泪来。

这时,一个侍从在门外道:“启禀舵主,张副坛主到了。”

水行舟伸手一一拂过三女的脸庞,用眼神安慰了一下她们,便抽身走出了他的卧房,跟着外面等候的侍从,来到了他的议事厅房之中。

厅房之中,站着一个红衣长剑的青年。这青年年纪与水行舟相仿,也生得长身玉立,仪表堂堂。

在九鼎门中,红衣乃是顶级的剑客。

池箬客就曾经在红叶集与九鼎门的红衣剑客楚南云交过手,若不是楚南云先已在郑诗络手里受了些内伤,当时的池箬客,恐怕也只能和楚南云打个平手。九鼎门的红衣剑客只有四个,除去楚南云外,水行舟本人和九鼎门的少掌门吕炙就是红衣剑客,此外,便是眼前这青年,九鼎门的地坛副坛主,水行舟最得力的助手和兄弟张剪烛了。

水行舟和张剪烛之间,从不需要什么帮会礼节,两人见面只是相对一笑,便分别在两张椅子上坐定。

水行舟问道:“该来的都来了?”

张剪烛白皙冷峻的面孔上嘴角微微一弯,道:“不该来的,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