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出-墙-我?
我想掐死我自己,这都什么事啊?
“七爷不要啊!小姐她没有!真的没有七爷!”
我尚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小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为我辩驳,还拉着那人的衣摆。
“小姐一心只有您啊七爷!小姐只是为了想给您找一份好的生辰礼物才被骗到这儿的,小姐是撞到脑袋了才会说糊话的七爷!”
小蝶说的诚恳,那人又看见我额头上的红淤,不置可否,只对小蝶说,“你起来吧。”
小蝶看看我从地上起了身,还不停的抽泣着,害怕我被送官。
我傻傻地看着他们俩个人,灵魂像出窍了,半晌我才回过神,永远不要跟老天爷说你有本事你再来啊,因为它真的会来。
我看向小蝶,“我有孩子吗?”我问。
小蝶赶忙看了一眼那人,附到我耳边信誓旦旦地小声说:“小姐跟七爷会有孩子的!”
“咳咳咳……”我捂住胸口干咳两声,算……算好消息。老天爷我谢谢你!
人说悲伤到极点反而不悲伤,震惊到极点反而不震惊果然是对的。我迅速的冷静下来,分析自己现在的形势,眼下我是跑不了了,能跑也没地方跑,我得好好谋算一下以后的日子,即使我要想办法回去也不是一时两刻能办的,首先我得有容身之地。
我可算明白那人为什么看‘我’,一副生气不高兴的模样了,原来‘我’是红杏出墙被抓住了,怪不得呢,他问我交代的时候,我还说交代什么,亏得这人脾气好,换我早动手了。
话说回来,他既然问就还有得挽留了?
这红杏出墙在古代可是大罪啊!电视上都放过的,没有红杏出墙的人还有权处死红杏出墙的人,搞不好还要被施以酷刑,浸猪笼、赐白凌、喝毒酒、挖眼、挖心、扎手指……我丰富的想像力此刻脑补了一万种我被折磨成不成人形的样子,我咽咽口水,这可不行,万一这身子死了我还回不去怎么办?万一这身子不死我一直被折磨怎么办?疼得人是我啊。
“呵呵呵……”我拖着一条腿走到他面前,替他抚了抚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他有点吃惊,我继续笑,说:“你知道吗,对付红杏出墙有很多种办法的哦,比如说别人出墙一寸你挪墙一寸,出墙一尺你挪墙一丈啊!最笨的就是互相伤害了,万一两个人还有感情岂不是造孽?
还有啊,其实吧,红杏出墙本来是一首诗的,形容风光无限好的,这中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对吧?你说你,要气质有气质,要样貌有样貌,看着还是个富家子弟,谁会那么没有眼光不喜欢你呢?你说对吧?”
一番话说下来不带喘气,我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又诚恳的看着他,摆出十二分的诚心来,又说:“肯定是误会!我怎么会是那种没有眼光的人呢?你要相信我,”我拍拍胸脯,“这个人心里只有你!真的!我发誓!”说完我学着电视里演的,竖起三根手指坚定的看着他。
小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那人的身后,此刻正面对着我,一副不懂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那人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在我说出墙一寸挪墙一寸,出墙一尺挪墙一丈的时候更是一副惊世骇俗的模样,但这人一定是见过世面的,他立刻按压住了这种溢于言表的惊讶,面上镇定的看着我。
“是吗?你刚刚还说不认识我,还要报官。”他道。
“呵呵呵……”我赔笑,“怎么可能呢?你一定听错了。”
他惊讶地看着我,大概是不能相信我这么明目张胆的撒谎。
我一看糊弄不过去,只好接着撒谎,“呵呵呵……你看我撞了头呢,我肯定是不清醒,我刚刚还不认识小蝶呢,你千万不要相信我刚刚我说的话,我现在说的才是真的!”
说完他没反应,小蝶却捣蒜似的点起了头,非常认同我说的话。
他沉默,看着我不发一言。
我不敢看他,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就在我寻思着他有没有打消要把我送官的念头的时候,又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我本来有些别扭,虽然这身子不是我的,可我撒谎了,而且还被他这么抱着。但一想着我要是说出来真相,他反而不相信或者将我认为异类的时候,就将别扭压了下去。
我还是先活下来再说吧。
我搂着他的脖子,他带我拐过一个路口的时候,路边站了好几个随从模样的人,毕恭毕敬的站在两侧,看见他来了,齐齐的喊了句:“七爷、夫人好!”
我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看众人,只眼风看见小蝶走在他身后,那几个随从则跟在小蝶身后。
他带我七拐八拐的出了一扇门,我这才明白原来刚刚我一直在一个园子里,我庆幸我跟他回来是对的,否则再过一年我都不一定出得了这园子。
而园外有辆马车,一匹棕色的马,身上套着马鞍,我第一次看见真实的马,虽然现代也有机会但到底没见过,眼前觉得新奇的不得了,还有这马车,电视里果然没杜撰啊,一模一样的。
我都忘记了脚还崴着,那人将我放到马车上,上车前对着外面的人说,“去请大夫来。”
那人说话间似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成竹感,语气虽不强硬,但让人无法反驳,只听见外面不知谁应了声是,马车就缓缓动了。
我新奇得很,无暇去顾及这人,掀开车帘往外看,皆是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筑,一开始没什么人,直到走了一会儿行人渐多,我才明白这是到了集市上。
“别乱动,好好歇着,你头上的伤不轻。”
我正望地起劲,看着外面人来人往,那人却开口叮嘱我道,我回头望那人的目光,表情平静目光隐有担忧,只好顺着他的话装做疼痛的样子,摸了一下撞伤的地方,顺便用手挡住眼睛,不让他看见我的眼睛,生怕被看出什么来。
心里却又觉得奇怪,按说在这年代,自己老婆红杏出墙是大罪啊,即使没出成被抓住了,这人表现的太忒大方了些,好像不在意,反而关心我身上的伤来了,看着这人,也不像冤大头啊。
我暗自吐舌,不敢再乱动只好好好坐着,走了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那人一掀车帘率先下了车,又转身伸手扶我,刚出了车厢他一把接过我,又把我抱在了怀里,我干笑,假装捂伤口,实际是捂自己脸不想被人看见。
他抱着我向前走,我眼风瞧见一座石雕的大狮子坐在一旁,往另一边一看也有一座,再定睛往前一看,敢情这人不仅来头不小还是个有钱人。
两座石狮子后方是一扇大红木门,门口站了两个仆人,正上方匾额上有烫金的三个大字,写着‘慕容府’。门口还有几层阶梯,那人抱着我上阶梯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两个仆人立刻弯下了腰,恭敬的喊了声:“七爷好、夫人好!”
身后那几个刚才的随从也跟着一并进了来,小蝶也跟在身后。
一进门便是长长的走道,两边都有花草盆景装饰着,地面石头上也刻了些图样,那人走得快我没看清是什么。接着又越过走道,拐了弯进入后面,一条长廊延伸去,廊下是一处池塘,碧绿的水,中央还有几只荷叶浮在水面上,池塘边还种着柳树。
走着走着又入了一个园子,我才看见一排的房子排开去,乍一看上去每间房子似都一样。只见他抱着我进了其中一间,门前有棵花树,门外也是一条走道,不长,但也修砌的整洁素雅。屋内简单整齐,一张圆桌,桌上摆着茶几还有香炉,香气泌人心脾,窗前都摆着几盆花景,掀过柳绿色的垂帘进入里屋,一张躺椅,一张似梳妆的台子,还有就是一张月洞床,挂着月白色的床幔,几床锦被整齐的铺在里侧。
我用手去摸那床沿,入手清凉,还镂刻着些许花样,锦被也是柔软芳香的,布置虽不奢侈,却样样精致。
我看得傻了,这可比电视上来的真切多了,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穿越而来的,被这真实的场景震撼的无法自拔。
就在我震撼的时候小蝶已经端了水进来,还拿着圆状模样的东西来给我消肿,脱了我的鞋袜才发现我的脚肿的十分厉害,还红了一大片,小蝶给我吹着将那东西在我脚下来回的滚动起来。
我吃疼方才回过神来,见小蝶正认真的给我消肿,那东西触感很软有些发烫,我便问小蝶:“是鸡蛋吗?”
小蝶知道我问的是她手里的东西,回答我说:“是啊小姐,小姐不要怕,一会儿大夫就来了,小姐的伤一定会很快起来的!”
小蝶话刚落,只听外面有人说话,一个老者背着一个箱子就进了来,那老者胡须花白,但看着健硕的很,对着那人行了一礼:“七爷!”
我这才注意到那人,他一直站在床边未走,对着那老者微微弯了腰,道:“麻烦秦老,内子受了些伤,烦请您替她看看。”
“是!”那老者应了便来看我。
小蝶为他搬了椅子坐在床边,那长者打开箱子拿出脉枕,示意我将手放上去,我乖乖地伸出手,那老者便将三根手放在我手腕处,认真的摸着脉。
这便是所谓的把脉了,那老者一副沉思的模样。又来看我额头的伤,查看完额头又看了我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似乎不得其解,又去看我的脚,左右看了一会方才起身。
起身后走到外屋,来回踱步,看了我一眼,又沉思了起来,只见他又踱了几步后方才道:“……七爷,老夫无能,夫人……夫人她好得很。”
我好笑,我好得很,他为什么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怎么说?”那人问道。
“夫人的脉像十分平稳,脚上的伤也不打紧,老夫想不明白的是夫人头的伤。”那老者说着又看了我一眼,续道:“夫人这头上的伤应是十分严重的,后脑也有淤血,但夫人……夫人似没事一般,实在是奇!”
那老者走到外屋时,那人也跟了去,我因为好奇竖着脖子去听那老者要说什么,结果听到这话,眼风看见那人一副疑惑的样子,我心里一紧张,来不及思索其他,赶紧装作疼痛难忍的模样,捂着头呻吟了起来。
“好痛……”
小蝶离我最近先喊了起来:“小姐您怎么了?小姐?”
外屋的那两人一听到动静又赶紧进了来,那人坐到床边,关怀的问我:“怎么了?”
“头好疼……后面也疼……”说着我去摸那老者刚刚看过的地方。
“秦老!”那人见我疼痛,立刻唤那老者来给我看。
那老者又给我把脉,问我道:“夫人什么感觉?可有麻、疼、晕眩?”
我一听赶紧回道:“有些晕,刚刚不疼来着现在又疼了,脑子好晕……”
那老者听完又给我看了看,末了让小蝶扶我躺下,和那人一起出去了。
“七爷,这可为难老夫了……”那老者欲言又止。
“秦老,但说无妨。”那人道。
“这伤怎么都是根据病人的情况来断定的,夫人这头上的伤确是严重,但夫人的表现来看似又不大严重……”那老者顿了顿,又道:“这也是奇了,老夫行医几十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人。但既然夫人无大碍,那便将养就好了,我给夫人开几副药,按照药方上来调养便是了。”
那人闻言,沉默后道:“有劳秦老了,过些日子内子情况好些了,还要麻烦秦老!”
“哪里哪时,那老夫先出去,不打扰夫人休息。”那老者说道。
“好。成刚,送秦老出去,顺便取药方抓药回来。”那人说道。
话意刚落,门外就有人应了声是,领着那老者出去了。
我一看那人走了回来,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就觉得身边塌陷进去了一块,有人替我掖了掖被角。
我寻思着他什么时候走,但一直没动静,我就只好一直假装睡着。但脑子却没停,我思索着那唤秦老的人说的话,想来我头上这伤十分严重,这身子的真正主人因为受这伤此刻说不定已经不在了,而我恰好穿到了这人身上,原本应该承受的疼痛怕早就已经让这真正的主人受了。
想到这,我又不禁想到了真正的自己,我不过上个厕所撞到了头而已,那么我的身体呢,21世纪的我又怎么样了呢?会不会被这身子的主人占了去,我和她互相交换了?那她看到我这张脸又做何感想?还是我也已经不在了?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问题反而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弄得我心力交瘁,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
只觉得一觉睡的心满意足,最后觉得太明亮无奈睁了眼,只见窗外阳光大好,依稀记得昨天睡的时候天将黑,看来我睡了不少时间。
好长时间都没睡过这么高质量的觉了,我伸个懒腰,身下感觉舒服的很,什么时候我换床垫了吗?
定睛一看,这不是我的床啊,瞬间醒了十分,我立马翻起身来,脚上就传来了痛感,我吃痛去捂伤口,却发现自己穿了一身奇怪的衣服,不可思议间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我忘记了自己穿越了,还以为在现代。再看向屋内,就是昨天那个屋子,我再一次不得不相信--我,穿越了。
“小姐您醒了啊!”
尚在震惊中小蝶的声音传了来,她正端了盆水进来,看见我欣喜的说。
“小姐您感觉怎么样啊?头还疼吗?”她关切的问我。
我看着她,再看向眼下这环境,又看了看我自己。告诉自己:我不仅要相信自己穿越了,还要接受自己穿越了,再去适应自己真的穿越了。
我对着小蝶点点头,说:“有一点,没大事。”
小蝶手上没停已经拧了毛巾要来给我擦脸,说:“嗯!小姐没事就好,小蝶真的很担心!都是小蝶不好,没照顾好小姐害小姐受了伤!”
“不关你的事,全是我自己不当心,你别自责。”反正我也不疼,除了脚。
“小姐我给您擦擦脸,您都憔悴了还不怪我……”说着竟带了哭腔。
“停!”我赶紧打住她,“你可千万别哭,我受不了!”
“小姐……”结果她以为我嫌弃她,委屈的样子,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我赶紧换招,说“我还受着伤呢,你一哭我就难过,伤就不好了!你说你还哭吗?”
她这才止住,抽噎着说:“不……不哭了……”
“对,这才乖,听话!”我吁出一口气。
见她止住势,我从她手里抽过毛巾随便在脸上擦了擦,想起我这张脸,对她说:“有镜子吧?你把镜子给我拿过来。”
“是。”小蝶应道,走到梳妆台前把镜子端了来。
我对她说了声谢谢,认真照起来,这张脸我还没有仔细看过呢,昨天只在水上照了照,当时吓得我也没细看,今天看来倒有些模样,小脸,大眼,鼻梁微挺,皮肤也是白白嫩嫩的,额头上的淤青给这张脸平添了几分柔弱,眉清目秀的,也算是个美人了,看起来……好像还比我好看几分……
我瞬间有种想爆粗口的冲动,话到嘴边我怕它咽下去了,一来我怕吓着小蝶,二来现在这也是我的脸,我就当免费整容了。
我一脸抑郁的样子小蝶觉得奇怪,于是问我:“小姐您怎么了呀?怎么又是高兴又是生气的?”
我没回答只心里想着:要是你穿越了,发现自己竟然还有闲心关心长相,而且还觉得穿了之后自己变漂亮了,你不抑郁才怪。
越照越别扭,明明不是自己又明明是自己,干脆把镜子扔了一边去,拉着小蝶坐了下来,我得套套情况,看‘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小蝶啊,你跟了我多久啊?”我拉着她的手亲切的说,亲切地就像人贩子。
“小姐,小蝶七岁就跟着您了,算来有十年了呢!”小蝶毫无防备的说。
我嗯一声点点头,那小蝶今年就十七了,而且是从小就跟着我的,难怪看我受伤她那么担心难过。
“对了,是十年,我还以为你忘了。那我再问问你,我今年多大了啊?”我说。
“小姐您今年十八了啊……”
“噗!”我吐了一口空气出来,竟有些乐,要知道我今年二十八了啊,在我妈他们眼里我可是剩女啊,没想到穿过来不仅变漂亮了还年轻了。
“小姐您怎么了?”小蝶问我,赶紧来拍我的背。
“没事!”我摆手,又说:“那你说,我跟七爷是怎么回事?又跟他成亲多久了?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姐跟七爷是天生一对啊,郎才女貌。七爷从小对小姐就好,长大后也一直钟情小姐呢。”小蝶兴奋的说。
“只是小姐您……”小蝶欲言又止。
我一听有八卦啊,赶紧对小蝶说:“我怎么了?”
“小姐您一直不大喜欢七爷……对张公子……倒欢喜的很……”小蝶说,有些吞吞吐吐。
张公子?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人物?思索间我恍然大悟,那七爷说我红杏出墙,这对象就是这张公子了?
“……所以我昨天是去见,呃,张公子了?”我说。
“小姐!嘘!”小蝶赶紧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又跑到外屋把门给关上了,回来才道:“小姐,您别再提张公子了,七爷都知道了,万一七爷生气怎么办啊?”
我点头,是的,搁谁都不能这么大方。我压低声音又说:“那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我跟那张公子又是什么情况?”
小蝶也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昨天我也不知道啊,是小姐您说要出去给七爷找生辰礼物的,也不让我跟着,我是看您半天都不回来才去找您,就发现您已经撞伤了。”
那看来就是天意了,老天爷让这身子受了伤又让我穿越了来,唉。
“那张公子又是什么情况?”我又问小蝶。
“小姐您不记得了啊?以前您来杭州探亲的时候认识的张公子啊,您之前还说过,要一生同他在一起的……”小蝶说。
“那我怎么嫁给了七爷?”我问。
“因为……因为……”那小蝶正要说却又哭了起来,还大有收不住的架势。
我赶紧用袖子给她擦擦,这关键时刻不让人着急吗,我说:“乖,别哭了啊,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小姐,咱们上官府都遭变故了啊!”小蝶说道。
“上官府?变故?”
这又是哪一出?
“是啊!咱们家原在苏州,因来杭州探亲,路上竟遭了土匪,老爷夫人都遇害了……幸亏七爷来了,不然小蝶和小姐也难逃一劫啊……”
“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