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其实，你们的事我知道。”袁也幽幽的说，放下酒瓶。
“恩？我们的事，我和谁？”
“郝彧，你和郝彧曾经好过一段吧。”
我噗嗤一下喷出半口橙汁，差点呛进气管里，咳嗽着看他“你，你~~”
“别激动”他拍了拍我的背，“看出来的，我是谁，天天在你们身边还看不出来我不就是吃素的了。”
“你本来就不怎么吃肉”我调侃，“是好过，那又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说这个毫无意义。”不禁有点愤愤的，虽然不爱了，不恨了，但心里总归是有结，不太舒服。
“跟你分手，他估计更不好过吧。”他停了一会又冒出一句。
“放P”气急了脏话张嘴就来，“他能有什么不好过的啊，他现在就是一裸奔的千手观音，潇洒着呢。”
“啊？”袁也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的话，但随后又哈哈的大笑起来“小乔，你是越来越有才了，才女，帅哥我敬你一杯。”说罢仰头喝了瓶里剩下的酒，“麻烦，再来一瓶。”
“呸，就我还才女，我就是一破布，给谁都不要的破布条子。”我推他一把，对调酒师说“给我也来一瓶。”
袁也看我一眼，胳膊搂上我的肩，“不，你不是破布条子，你是件又华丽又温暖的大衣。郝彧碍于义气脱下你他就赤身**，他身上冷，但他心里更冷、更苦。”
“他活该，难道兄弟和女人对你们男的就这么难取舍？”我心纠了一下，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酒，“啧，真苦，不明白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喝。”
“不难，我肯定是要你。”笑呵呵地把我搂的近了些。
我轻怂了他一下，“去，怎么，难不成你也爱上我了。”抬眼**他。
哈哈，他笑，“爱啊，你是我手足怎么能不爱。”
“啥？手足？”
“对啊，我当你是兄弟，不是手足是什么。所以，你和女人，我当然选你咯。”他松开我，回去继续喝。
“我也是女的好不。”我白他一眼。
“我没把你当女的。”
“袁也”，我大吼“你TMD损我。”
他笑呵呵地又搂上我的肩，“别生气，生气伤身体，而且还会长皱纹，小心你以后没人要。”然后冲我媚惑的一笑，接着说“我要是当你是女的就不跟你这么好了，女人都不可靠，我不喜欢女人。”
我推开他，“什么话，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啊，真是的。”
“BINGO”，他凑近我耳边，用气说“我就是喜欢男的。”
我猛然看向他，他也看着我，眼睛黑黑的，嘴角一抹邪笑。“开玩笑呢吧？”不是没有怀疑过，说真的，以他的兴趣爱好和平常的形式作风跟一般正常男生很不一样，只是高中时的我们谁会去往这方面想，谁又懂得这个。尽管，他总会跟更我争执哪个男的更帅，但我还是不能相信。
“真的。”他说，没有看我。这一次说的很平静，让我无法怀疑，也让我的心一沉。不是不能接受，而是为什么是袁也。这不是个封建的年代，但有违常理的事还是不能被大家认可。其实，何谓常理，难道大多数人天生的感情、行为就是常理？我一直觉得，只要是这世上存在的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并不能因为它是鲜有的、被众人所不能接受的而将之划为有悖常理。就像早恋。未成年人互相吸引、爱慕就叫早恋。可什么是未成年人？在中国是18，在外国是16，这不过是后人规定的。家长们、学校里反对早恋，不过是因为这个时期的孩子有读书升学的任务，没有自立和对自己对他人负责任的能力，而这些就能说它是有违常理？常理难道不是人自然而然产生的情感、行为吗？
一阵沉默之后，还是袁也先开了口“你会瞧不起我，觉得我恶心吗？”
“我，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不会瞧不起，也不会觉得恶心，可我也说不出来，我不能摆着一副笑脸，无所谓的说‘嘿，哥们，你真新潮，玩这么洋的东西’，那样我比SB还SB。
“连你都接受不了，看来我这种人真的不该存在啊。”他脸上的哀伤转而变成苦笑。
我怕他多想，急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一惊，我看上他的眼，那分明是充满痛苦和挣扎却又佯装着无所谓，这样的袁也无法不让我产生同情和怜惜“这不是你的错”，我认真的说。
“都是月亮惹的祸。”我一愣，被他突然的幽默搞的自然笑了起来，之前尴尬的气氛也好像消散了。但我还是不想让他误会我的想法，所以我收回笑脸，极其认真。
“你知道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讨厌你，我们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跟一般男生不一样，但也并不表示你就应该被人鄙视、唾骂、恶心。感情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东西，这一点，不论对谁都一样。”我说的时候没有看他，怕面对着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但我说的时候能从余光中看到他的反应，他听着我的话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但是”，他一怔，我接着说“但是你不能要求我马上就接受，这毕竟不在我可以理解的感情范围内。而且重点不是我能不能接受，而是周围其他人。”
“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他不屑，但在我一通话之后还是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只在乎你怎么看，只在乎爸......”话没有说完，他便又沉默了，情绪似乎更为低落。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替他说完“你只在乎叔叔、阿姨还有甜甜的看法。”
又一阵深深的沉默，低下头的袁也让我看不到他被头发遮住的脸，只是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此刻的表情和心理。我也不做声，看他的样子怕是袁叔叔他们都知道了才情绪低落的找我出来聊天吧。或许哭一下能纾解不少，至少还可以排点毒素。我这样很遭鄙视吧，别人痛苦我还有心情偷笑开玩笑，可这是我一贯乐观的态度。在别人难过的时候，你的作用不是跟着他难过，而是开导他，逗他笑，让他摆脱不好的心情。
等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平静，我拍拍他的背，“别难过了，毕竟父母那一辈的人很难接受。不过，可能时间久了还是会原谅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