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揭开萧妃娘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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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双龙弄潮声(山褥瑰)

天刚蒙蒙亮,观看了一夜艳舞刚想睡去的高纬帝,不经意间望了眼两岸高山耸立、峰峦叠翠、四近乱石堆砌的雀鼠谷,忽见一彪人马惊雀鼠般窜出来,大吃一惊,急忙披衣走出帐外,就有士兵惊慌失措跪报:“陛下,贺兰豹子已经战死!”

“宇文宪,竟敢杀我大将!”高纬帝此时果然血性,吼道:“传令大军,杀向雀鼠谷!”

“陛下,臣愿领精兵一万为贺兰将军报仇!”山褥瑰跃出人前。

“准奏!卿即率领本部人马,为大军先锋!”未收平阳,却失大将,高纬帝真乃义愤填膺,看了眼冉冉升起的太阳,岁忘了昨日柏庵之担忧,整军前进!

山褥瑰即率本部人马进攻至雀鼠谷,看到危崖耸立犬牙突兀层林叠嶂之中,尽是北周用柏庵码的整齐军营。望着柏庵内屡屡升腾的炊烟,迎风飘摆的黑旗,铮铮作响的琵琶,咚咚乱颤的鼓音,山褥瑰自然不敢怠慢,叫来一夜监视的北齐军官,更不见异常。

“没有异常的正常,就是不正常!”山褥瑰话音未落,就看到营地里影影绰绰走动着几只山羊,不由哈哈大笑,急忙报告中军。

高纬地亲率大军路过柏庵,摇头欣赏着北周大军精心搭建的柏庵,刚刚晴朗的心情自然自然就灰了半片,暗自里为白白过去的一个晚上惋惜,即令大军火速南下,所过之处,尽是北齐军队丢弃的武器、旌旗、鼓号以及以及战死者的尸体。当士兵们抬着贺兰豹子血肉模糊的尸体途径高纬帝面前的时候,这个杀死自己亲叔叔亲弟弟的高家皇帝,竟忍不着嚎嚎大哭。

冯小怜无语地看着,内心泛着一种深深的内疚。此时此刻的高纬帝,内心不再装着冯小怜的全部,无忧天子的心里,渐渐飘起一丝丝愁云,就如雀鼠谷湿湿的雾气,随着山风卷过来飘过去,也许高纬帝想起了坎坎坷坷曲曲折折风雨摇摆的大齐,想起了无数战士血洒疆场的豪迈,想起了一个皇帝应有的责任,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

“杀出雀鼠谷、鸡栖原!杀出平阳!杀进长安!”高纬地站起来,激情地。

“杀出雀鼠谷、鸡栖原!杀出平阳!杀进长安!杀死宇……”冯小怜站起来,激情地。

“杀出雀鼠谷、鸡栖原!杀出平阳!杀进长安!杀死宇……”将士们激情地喊着,喊着喊着大家停下来,相互询问着,宇是什么意思呢?

“吁……”一记战马滚来,倒地便拜:“陛下,山褥瑰大将禀报,北周宇文老贼,正率军撤往玉璧!”

“咬老子一口,就想全身而退,没那样的便宜!”高纬帝勃然大怒,号令大军急行。

宇文宪率领一队人马夺路而走过去,山褥瑰率军踩着宇文宪的影子追过来,对沿途北周军队随处丢弃的旗帜、辎重自不分心,碰上北周军队的小阵骑兵袭扰也不分兵,直撵的宇文泰狗急兔子跳墙,随从雪崩一样躲闪进密密麻麻的林子,直撵的宇文宪慌不择路,沿着一条并不陡峭的土坡上冲上去,山褥瑰大军挥舞着旗帜,呐喊着冲上,数千骑兵吼叫着,挥动长矛、砍刀、马槊,突阵而出,却被北周一支突出来的弓箭手箭雨挡着了去路。

“齐王快走!”赶上来的山褥瑰听见对面喊声如雷,人头攒动,急忙调出弓箭手一个回击,北周士兵们撒开双腿逃命,军旗、辎重、银钱、绸缎撒了一地。

“宇文宪,哪里逃!”山褥瑰大吼一声,放马奔去,一阵噗噗嗵嗵,不见了人影,伴随着阵阵尘土升腾,尚未掉进天坑里的北齐军士,惊恐地喊叫着,转身却被蜂拥而上的后军挤扛着推了进去,等后军明白过来,四面八方此起彼伏喊起冲杀声,无数北周战士舞动战刀,掩杀冲击,箭雨过处,北齐军无不应声而倒。

天坑内,山褥瑰浑身是伤从人堆里艰难爬出来,“咚!”一群士兵坐下来,好不容易再扒开人堆钻出来,“啪……”四五个士兵叠压着落下来,可怜一代北齐骁将,做梦都不会想到,偌大个天坑,会被用啦当作陷阱……

“老天爷呀,就把所有的惩罚,给我吧!”高纬帝闻讯而来,见此悲惨情况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陛下,还请节哀顺变!”冯小怜咬着牙触目惊心走过,搀扶起高纬:“陛下,还请节哀顺变,收复平阳仍需振作……”

“都是黑衣的天!”高纬帝吼道。冯小怜颤了下,难道高纬帝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平阳城上,黑莲教竖起的两面七星大旗,在梁士彦眼里更像小孩子的拨浪鼓,而自己就是小鼓里不见天日的小铜陵,吐舌头抹脖子拍砖头割手手梁士彦也不相信,这就是呼之欲来挥之即去的二十万大军。如是这样,他情把自己这把老骨头碎了砸了,千里迢迢再去到落日西峡口,撒一泡尿找一坑土活了,团成馍馍再去到风冷渡口,卖给馋嘴的东坡逸致老怪,干脆抢一把创世的周姐姐,天天去灌水……

平阳前线紧挨着北周玉璧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包子里,北周皇帝宇文邕静静地坐在中军大帐里,等待着宇文宪引军前来会师。屈指算来,北周军队自集结运动攻下平阳至今,已一月有余,齐国大军尚未走进平阳刺史梁士彦的眼睛里,一向高傲自负的周武帝,也不得不暗暗佩服水边鱼的潜质与能力,这一条不大不小的鱼儿对局势的掌控,真是如鱼得水,恰到火候!属于北周一统天下的时代来了,周武帝宇文邕暗自调动虎贲大军,从长安,从洛阳,从北周国的角角落落,马不停蹄赶来了。

“陛下!”宇文邕慌忙站起来,盯着突然闯进来的宇文达,怒视着。

“陛下,臣宇文达,来扫陛下的兴儿来了!”宇文达近前:“微臣夜读西施勾践,以为古人为江山社稷……”

“宇文达,你想造反!”宇文邕吼道:“竟敢说古讽今!历史就是一面镜子,但可借可照的地方很多很多,为了黎民百姓的安居乐,为了将士们不再流血,朕苦苦忍了十二年,连生命都舍得,难道你……”

“陛下,微臣不业敢!”宇文达激情地:“北齐已是众叛亲离江河日下,你就饶了一个为北周已经献出青春的女人吧!你让她回来感受一下长安其乐融融的生活……”

“宇文达!”宇文邕冷笑着:“小人之肚,妇人之仁!北齐,我大周之宿敌,决不能死而不僵,僵而不死!”

“陛下!”宇文达几乎要泣血。

“宇文达,我提醒你!牺牲你的青梅竹马,成就朕的千秋大业,这是你我君臣之间的山誓海盟,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是无条件的!”宇文邕冰冷地:“如再谈价还价,休怪你我君臣割袍断义!”

“陛下,您毁了一个花季少女花样的年华与青春呀!”宇文达几乎喊起来。

“可我也成就了一颗芳心对国家的无比忠诚!”宇文邕自豪地:“宇文达,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门,水边鱼在爱情方面的选项不是你,在服务的方面选项是我大周!”

“陛下,这是她一个弱女子无奈的选举!”宇文达跪行至宇文邕的跟前:“陛下,救救你放了她吧,如果您真需要二十万大军,臣可以去汉中、巴蜀招募,咱用这样的手段窃国,不光彩呀!”

“你个宇文达!”宇文邕抬起一脚,把宇文达踢出个九千九百九十九里零三寸四寸,五里,不分青红皂白就关进纤纤的小黑屋子里。这一下可真苦了纤纤,闯了大半辈子江湖,挣了一大麻袋小钱,平白无故养了个白吃饭的……

平阳城视野所及,高纬心头更添一层堵,思来想去,就感觉一只无形的小手,在左右着他左右着大齐国的命运。当不甘心被涮被烤被淹被禁的高纬帝,远远地看到平阳城高高飘起两面黑色七星大旗的时候,回头环视一下随军的文武大臣,但见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打量着何处是平阳城防守的瓶颈,只有冯小怜款款走到面前,指着:“陛下,难道大周穷的,连做旗帜的布料都没了么?要不派遣一个使臣,把我那压箱底的东西送给他们,跟这样的部队作战,寒碜!”

“怜淑妃,那就是传说中的黑莲教教旗,是北周宇文老驴联系派驻我大齐的奸细所用的……”高纬帝耐心地。

“陛下,这可是个大事情!”冯小怜惊讶地叫起来:“马上查,查出来点天灯!下油锅!”

“刘桃枝,正在查!”高纬帝再一次看看自己的文武大臣。

“我说贺兰豹子、山褥瑰死得蹊跷呢!”冯小怜小声地:“陛下,你可千万别声张,我替您盯着这几个上蹿下跳的,如他们稍有风吹草动,咔!”

“对!快刀乱麻!”高纬不情愿地转过身来,打量着贺兰豹子山褥瑰丢了之后,山里还有那只猴子,打量来打量去,只有高阿那肱冲他笑了笑,于是高阿那肱就在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不情愿中,披甲上阵,在一个倒霉的前线担任一个倒霉的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