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
漫天黄沙。
土地贫瘠。
空旷的土地上,住着几许人家。
这些农民,在这附近耕地,劳作,就算他们的马车驶到他们旁边,他们也不会好奇的抬头去看。
仿佛,在这里的一切的一切,人,物,事,都变的“木讷”了起来。
空气中,除了凄凉,还是凄凉。
“来这做什么?”帝寒殇冷冷的将四周景致尽收眼底,神情平静,先不起丝毫波澜。
也对,见惯了生死的人,这些小事,自然也就见惯不惯了。
姬玄雪如此,帝寒殇亦如此。
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冰冷无情。
因为,在这里,在这战争频繁的时代,死亡,已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见个人。”
姬玄雪一边随意地应付着帝寒殇的问题,另一边不断转动着眼睛,寻找某个人影。
直到....
“玄雪,你来了呀。”一个女声,从附近传来。
姬玄雪神色松了松,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起来,调转视线,看向了远处迎面走来手中还提着一只刚刚从山里打猎来一只鸡的贞姨,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
帝寒殇看着难得露暖笑的姬玄雪,不由得,一阵恍神,下意识的循着姬玄雪的视线朝远处渐渐走近的女人看了过去。
熟悉的身影,跳入眼帘。
十年,整整十年的寻觅....
许久未见,可一点也不陌生,依然刻骨铭心。
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
顿时,帝寒殇整个人猛地僵在了原地。
眼眶眨眼间,微微泛红,惊讶与喜悦,从眼底间,转瞬即逝。
姬玄雪轻抿着嘴,低声一笑。
这礼物,看起来挺喜欢的。
不是没想过将帝寒殇带到这里来究竟是对是错,甚至也许会打乱贞姨的计划。
不过,人生在世,很多东西,往往会在自己犹豫的那刻,便错过了。
到最后,遗留下来的,只是遗憾与懊悔。
谁能保证自己一生没有意外?
姬玄雪前世就是个例子。
所以,活在当下,未为不可?
若再不让他们认亲,日子久了,或许,什么都晚了。
贞姨提着一只鸡,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帝寒殇,只是把帝寒殇当成姬玄雪随行的侍卫,因为那么多年了,贞姨或许没有变多少,可帝寒殇已从一个十一岁的男孩,蜕变成了二十一岁能够独担一面的男人了。
贞姨没认出来,很正常,所以走的方向,便是姬玄雪所在的方向。
“玄雪,这是贞姨刚刚猎到的一只鸡,晚上若是方便的话,就在贞姨这里用晚饭吧?”贞姨笑眯眯的走到姬玄雪身旁,留人的话还没说完,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被身侧黑色的衣服所吸引,贞姨的心口一跳,准备继续开口留人的话,就被咽回了肚子里。
随后,压住心口的一置,贞姨转过头,恰好,与帝寒殇看过来的视线,在空中对视了。
万籁无声,一片寂静,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定格。
“啪嗒~”
鸡脱离了手,掉在地上的声音,急速传来。
使停止的时间,开始继续流动。
姬玄雪眼底笑意加深,不动声色朝后退了一步,“你们慢聊。”
简单的扯了句话,姬玄雪很自觉的走到附近离贞姨他们远远的地方观赏风景去了,给这两人留点叙旧的空间。
帝寒殇瞥了一眼姬玄雪离开的背影,眼底情绪夹杂在一起,意味不明。
贞姨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格外熟悉的男子,一身的黑衣,穿在他身上,穿出了无能能比的威严与霸气,君临天下的气质,围绕周身,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刀削般的脸颊,微抿的薄唇,深邃的眼眸,鬓若刀裁的眉毛....
五官,愈发精致,愈发成熟了。
变了很多,没变的,也很多。
“你是.....”花了点时间,确认眼前这人是她舍不得十多年的人儿时,贞姨这才发现,她的眼眶已经红了,低着声,颤着音询问道,“寒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