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我换了校服准备去N次方做Part-time,刚走出门口,阿姨跟了出来,厌恶地说:“有本事就不要花我们的钱,明知道这些钱是我和你爸辛苦赚回来的。”
我勾了勾唇角,冷冷地看着她,若她不是长得那样贤妻良母,我会让她在我家呆得那样长久?
“父亲帮女儿交学费,天经地义吧?难道给那个便宜儿子?”我尖酸地说。
她顿住,继而不甘示弱地叫嚣:“谁知道你亲生爸爸是谁?你亲生母亲跟别的男人生的吧?不然,她最终也不会离开你爸爸。”
我恶狠狠地瞪住她,充满仇恨,良久,恶狠狠地跑了。
九岁那年,就是这个对我的母亲充满着恨意的女人做了我的后母,像所有故事一样,后母意味着,恶毒、泼赖、虐待……
尽管有人会说,现在的后母已经是纯良天使,是爱的化身,我想,蔡玲其实也想努力当这样一个天使,蔡玲就是阿姨。
只可惜,我是蔡芸芸的女儿,蔡芸芸就是蔡玲的堂妹,年轻的时候她们为了爸爸反目,想不到十年后,她竟然重新得到了爸爸。
为了弥补那十年的时间,她把所有的怨怼发泄在一个九岁孩子的身上。
记得有一次她命令我洗碗,手一滑不小心摔破了一个碟子,她狠狠扭拧着我的胳膊,企图让我哭着向她求饶,倔强的我就是恨恨地看着她,泪水在眼眶直打转,偏偏就是不向她求饶,这时谭小春不知好歹地闯了进来,看到这情形,他尖叫一声,疯了似地咬住蔡玲拧着我胳膊的手,死死地不肯松开。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谭小春如此的勇敢,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一直就是那样温和,那样文弱。
那次的战争,我的两只胳膊变得青紫,谭小春掉了一只门牙,而蔡玲的手也大概痛了一个星期。
在我的九岁的记忆里,谭小春是一个除了父亲,唯一对我温存的一个人,尽管他和我一样小,小得没能力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