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爱在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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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哈哈,快跑!对,用你一流的跳跃,跟随我翱翔的翅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无往而不胜”捷丽在空中高歌。时而又掉头俯冲下来,从斑比头顶掠过:“相信我,你后面的那只狼已经跑得舌头都要掉到地上了。而左右两侧的狼还只是以常速缩小它们的包围圈。你只要保持这个速度,对了,哈哈!”她又攀越而上,在高高的空中观察周围一阵,便又高歌“我的朋友,当我们到达胜利之峰,你要拥抱我……”

森林里大大小小的动物看着头上这只黑鹰,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有的跳跃欢叫,呼应她的歌唱。有的撇撇嘴骂她是疯子。

“好了,到这里,安全了。你可以放声大叫。”捷丽落下来。斑比撒开四肢在地上一阵踢蹬,然后仰头大叫。

“妈妈……”

声音从峰顶落下,漫山遍野的映山红摇曳回应。大雨过后的红日下,青山间,处处挂着白水。一朵朵飘忽的白云,依恋在山峦之间。若有若无的彩虹,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

“很好,如果妈妈在这方圆十几里范围内的话,都可以听到你,闻到你的气息。现在,休息?还是继续向前?向前很快就出了森林,然后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捷丽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继续!”斑比忽地向山下冲去。然后得意的哈哈大笑。

捷丽“哼”了一声,只展翅一个滑翔便越过他头顶。接着是浓密的树林从她身下退走,眼前出现了无比壮丽的草原。她又开始唱:“草原向我们张开怀抱,羊群会欢迎我们的来到。啊,啊,”捷丽赶紧低飞下来警告,“那里有三个牧羊人,不过好象只拿着鞭子,没有武器,不过你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跑过。”

斑比想了想。得意的笑了笑。

草原上一个少女,两个少男骑在马上悠哉的放着羊。一边还说笑着。突然一只鹿象风一样从他们身边飞过。一匹马被惊得立起来,仰头长嘶。

“那是什么?一只鹿!你们见过那么漂亮的鹿吗?”少女惊声的大喊无异于尖叫。

“快追啊!”两个男孩子的声音。

三位少年同时一声“驾!”鞭子在空中甩得叭叭做响。三匹骏马展动雄健的肌肉,携带着一股大风向斑比扑来。好一个斑比,轻灵的向前一跃,便飞出数米。从后面看去,那一刹他在空中是静止的。再次落下,或者是从草丛里溅起了洁白的水花。再次起跳时,或者是带起了一朵嫰黄的小花,小花在风中旋转着,飞远去……

小花慢慢地旋转,飞过远处烟雾迷蒙的雪山,进入森林。一棵高高的栗子树下,斑比似乎鼓足了勇气退了几步然后纵身一跳,他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但就凭那轻轻一点,斑比已再度跃起,跳到对面,转过身看着被自己破坏的陷阱得意的冲捷丽傻笑。再看到斑比,叼着一根木棍在草丛里一点。一个铁夹忽的跳起,紧紧地咬住了斑比口里的木棍。斑比不免吓了一跳,但随即还是笑了。然后得意的撒腿就跑,捷丽赶紧展翅追上。小花继续旋转着,出了森林,到大海边。斑比站在黑黝黝的礁石上冲着远远的海平面放声大叫。波涛一阵一阵无声的回应。斑比转身再次进入森林,森林里已是满目翠绿。一条出其不意的大蛇吐着红信子卷动着身子扑向斑比,捷丽愤怒的伸出凌厉的双爪迎上去,用铁钩似的啄,无情的盯着蛇的眼睛。大蛇吃痛不过,钻入草丛里溜走了。捷丽上前拥抱惊魂未定的斑比,斑比还是露出那沉默中的傻笑,只是笑容里开始有一点苦涩。

嫰黄的小花继续旋转,画面里捷丽鼓励着斑比再次起跑。这次斑比穿过村庄,田野。很多人都惊得放下手中的劳动,或呆呆地看着他。或撒腿跟在后面傻追。当斑比越过这一切,他看到了楼层鳞次栉比的都市。在捷丽的带领下,它快速的跑过小巷,穿过大街,从红绿灯前一排排汽车前跃过。一路是惊呆的人们。到了动物园,斑比隔着铁栏来回跑了两圈,叫了几声。然后还是失望的低下头,默默的离开了那里。

画面里一张张报纸层层叠下,标题上写着“迷失的鹿”有的写着“我区环境保护有力,野生动物自由进出市区”斑比低着头慢慢的走近森林,路过一家庄园。他停下了脚步,隔着窗户,他看到了一位妈妈正抱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高兴的逗他,亲他。小男孩淘气的躲闪着,却从妈妈的肩上看出来,看到了斑比!然后他对妈妈兴奋的比划起来。妈妈有些不相信的转过身来看,随即便拉着小男孩的手跑出来看他了。小男孩兴奋着,又有些害怕,伸出手想点他的鼻子。斑比缓缓向前走近一步,恰好鼻子触到了小男孩的手指。小男孩吓得赶紧缩回了手,然后看着妈妈,也是笑得那么傻。小男孩先是对斑比说了很多话,看着斑比没有反应。想了想,又对妈妈说了什么,妈妈转身进屋去了。马上拿来了画笔和纸,还有很多青菜叶。斑比卧下来,尝试着叼过妈妈递过来的青菜叶,小男孩写好了一句话:“你是嘉嘉的朋友吗”斑比看了一眼,不明白。嘉嘉倒在妈妈怀里哈哈大笑。

捷丽站在庄园里的一棵树上警惕的看着这一切。她开始感到了好朋友心里的失望和沉重。天色已完全黑下来,庄园门口的路灯亮了。当斑比站起来慢慢地要走进森林,嘉嘉在妈妈的劝说下挥手与他告别,但显然要哭起来了。斑比回头看了他很久,终于还是默默走了。

走入森林,已经有片片黄叶落下。斑比抬着头,看着山峰上的捷丽在等着他。他的脚步越来越重。终于停了下来。

(这一段有音乐,无其他声音。)

“恭喜你,我的朋友!”捷丽故作高兴的要拥抱斑比。斑比向前走了一步,没有吭声。

“行啦,斑比。”捷丽拥抱着自己的朋友说,“什么事尽了力就行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随我们的意志所转变。”

“我想,我该谢谢你。”斑比有气无力的说。然后趴了下来。此时一轮圆月跃出山峰,照耀着寂静山林。

“不用跟我说这个,我知道你失望了。事实是,无论你的妈妈是否还活着,无论在哪里,她都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又一年了,你已经完全长大,你看看你的角,长得这么高,这么锋利。你是如此的强壮,你完全可以自由的在森林里生活,你母亲,是会为你微笑的。”

斑比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圆月。再遥望迷漫森林。一滴眼泪悄悄落下。

“好吧。哭吧。但只允许在今晚。因为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做,你必须好好的做好你自己。”捷丽很是严肃的说完,飞上了树丛。“我该睡觉啦。”

斑比低下头,慢慢想起了妹妹斑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