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我的臆想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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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手记二

这个话头还得从一年前说起,从我那次作品获奖说。也是我的第一次尝试吧,结果还蛮让人意外,其实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们提到,只要你再缴点儿什么费,就可以正式成为“小作家协会”的成员了。当时我也算是钱精,觉得要收费才得到的东西都太随便了,所以也才没有去这样做,当然心里还是蛮期望的,想象一下我那会儿牛逼哄哄“预示”的前程是怎样的你就明白了。

那时的我还真够单纯的,还不够明白这一类的事情。直到在接下来的这一年中陆续出现的类似事件,我才慢慢想通这样的“人心”。什么只要加入XX作协就能免费帮你出版一本书,什么网络写手事件,什么YY直播事件……这是多么的相似呀,我先不说他们中确实成功了很多人,然而也是这很多人的缘故,让我开始去想:他里面到底有多少人?

答案是什么呢?我没去查找,也失去了兴趣,因为事实就是这样。这和我们高中时学的3佘格马一样(抱歉,对于数学我可能就这一点记忆了吧),只要我抓住最有机会的那部分就可以了。成功者大致不差的不会逃出这个圈层,而只要有那么少数的人成功了,我的协会就是成功的(这时我就常想,谁说英雄主义只是美国的专利)。也正是这样的一种最大几率运转,让这种类似的组织能够最安稳的运行下去(这和我们看的小说中那些家族培养继承人一样),甚至于它要比任何一个企业都将历史悠久。

我们不将是它的一份子,而将是他圈养的一笔财富。而我们的存在还不是纯财富,只是一种几率。不要去说,那就努力成为那最有几率的人,那是因为这样说是因为你没懂我在伤感什么。我有时候在想,这一个个的字,我们都用我们的时间、我们的精力、我们的智慧、我们的历练和人生堆积而成,甚至不能用“堆积”,因为我们往往苛刻的对其挑三拣四,留下的有多少还要看我们生命有多长。这样的字,被一个个明码标价的出售,还不一定有人看得上而出手“拯救”。这是多么让人伤感啊,光是想到,似乎就足以让人苍老。

一直以来,我其实很敬佩我的一个朋友。他写了很多作品,可从来除了照顾我们学校社团外,就没有去向别处投递过(至少我了解的是这样)。他的解释也很自信,我的才华不会埋没我,而我的文章那些老不死也看不懂。这真是让人不屑的理由,人处于世,谁还不会随波逐流,应世而为,那古时再牛的人不也还要去终南山那样的地方吗。但每每想到他,我还是无缘无故的会失落的想,他真年轻。

不想要再去问,最初是因为抱着怎样的态度才来到这里的。他们那次社团会议也这样问到我,而我却只能含糊其辞,说我只是为了找东西。是啊,找东西,这东西我不知道从哪一年就开始说起了,可是到现在我也还是在把它作为一种理由来回答问题。有时候我就想,这会不会到我生命的终点都还是一个问号呢?每每这样想我都呈现出莫名的焦急,像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有时闲静下来,我就很怀念一年前大家一起坐在教室里讨论稿子的情景,或许也是因为我也开始老了吧,只有人老了才会常常觉得大不如前。再看看现在我都在做什么,我便又一次感到焦急。偶尔也会路过学校的活动中心,恰巧看见那里摆放了个社团本月的事务评分表,这时候我常能看见有三个社团的评分是0。多么显眼呀,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我的心里总是会冒出这句话:他们多么年轻呀。

真也谈不上什么成就,不是吗?打还小时我们就唠叨着要怎样怎样的被认可,这么些年来也确实这样在做着可以被认可的事。然而,也往往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样的认可不是我们那时唠叨的那个。可往往心里明白,打第二早起来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如昨日般前行着,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变态?把自己强奸了。

多想尝尝零分的感觉,那一定很让人轻松。也一定是最固执的事情了吧。也同样“自私”。

或许真是那句“社会人”定论吧,我们无缘无故的有一天开始疑问,白天的我和回家的我,到底谁才是真的自我?没有答案。因为他们都是出自自己身上,怎么去找也都是同一个因和同一个果,不过只是增加了一下推理的过程罢了,以让他看起来这么真实和分明,也便于在被问及时,好正大光明的说,你看,就是这样,那个我不过是为了保护真正的自我呀。然后人们迎合的说,这人多实诚啊!

于是我就想,从无序到规范再到个性,我们难道不是把他们都理解错了吗?“社会人”不过只是那个规范的表现而已,而“自然人”才是我们自己。

“我看住满天的云变,

这目光本应是你的;

我坐在清凉的光线里,

这晴朗本应是你的……”

这一刻,我坐在窗前默默背咏着它。只期待窗外的世界只与我有这么一刻的不相干系。

猛然,我想起多年前我写在笔记本里的一句,

“而这年,当冬风吹袭了大地,带着满树的胡桃飘落一地。在空旷的腹地,竟未曾留下一只。但是,当明媚的阳光,照常从东头倾斜下来时,一股清甜从土地中若泉涌般喷出,浸润在眉宇和胸膛之间。”

还是好年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