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如歌的行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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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消逝的爱恋

第二天,我酒醒了,寝室里所有的人都对我怒目而视,小凤甚至不顾情面地骂我,骂我不是人,骂我狼心狗肺,用尽了所有他能想到的最难听的字眼,我从来不知道小凤那么会骂人,骂得我无地自容。

我觉得小凤有点小题大做,我说小凤你骂完了吧?你从来都是保青派我知道,但你也不至于这么骂我吧?这事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小凤说你知道颜小青昨天晚上走的时候什么样子吗?

我说什么样儿?无非是哭天抹泪……

你错了,小凤说,颜小青昨天一滴眼泪都没掉,她还笑着跟我说没事,她说她知道回家的路。你根本不懂,如果一个女孩子不是彻底伤透了心,不是彻底绝望,她是不会连眼泪都不掉的。唐远,这次你死定了。

小凤的话让我不寒而栗,但我却仍嘻笑着说,小凤你别吓唬我了,我比你了解小青。她不会真的离开我的。就算没有她,我还有夏彤,我还有那么多女人,我……

小凤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字一句地说,唐远,你一定会后悔的。

小凤的话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敲得我的心生疼,可我却依然愚蠢地不肯低下骄傲的头,我始终固执而自信地认为颜小青是不会离开我的,她一定舍不得的。真不知道当时那不可理喻的自信从何而来。

以后的日子我渐渐觉出不对劲儿了,颜小青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那些文情并茂的信不再如期而至,她那些温暖如春风的电话也同时戛然而止,她不再给我任何消息。我却依然咬着牙坚持“三不主义”,铁石心肠地跟颜小青比赛互不理睬。

一个月,二个月,整整三个月,我魂不守舍地过了三个月,让我意想不到的魂不守舍。我没情绪泡吧,没情绪跟夏彤之流调笑,没情绪做任何事,我像独守空房的怨妇一般地窝在寝室里,疯了似地翻看班级的信箱,可始终一无所获。

看着我这样,所有人都骂我活该,甚至还有人说唐远不如你把颜小青介绍给我吧,我肯定比你疼她。他们这些话椎子般扎着我的心,我说你们这帮小子也配?可我知道我这话说得多么无力,他们不配,我就配么?

我想写信给颜小青,可迟迟没有动笔。起初是不以为然,总是侥幸地认为说不定颜小青的信就在路上;事情过去一段时间,我想写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我从来就不如颜小青那样会用文字表达自己;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我愈加觉得自己混蛋透顶,想起颜小青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我数次提起笔数次放下,我无颜以对。

颜小青送给我的那把吉它挂在墙上,自从属于我便没有派上用场。我抱起那把已经落满灰尘的吉它,那我所钟爱的蓝色已经变得失去光泽,这些都像是在嘲笑我,鞭挞我,也警示着我。我抱着吉它,去找我报过但从未认真学过的吉它班老师,或许是我的诚意打动了他,他答应我可以跟着下一期从头学起。

那段时间,我深居简出,生活从未有过的规律,对酒吧和女人的兴趣也降到了最低点,自然我和夏彤的游戏悄无声息地完结。看着她依然光彩照人地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我没有任何不良的感觉,只有颜小青这三个字才像是悬在我心上的三把利剑,剑剑直刺我心,剑剑见血封喉。

在那三个月里,我终于明白,我爱颜小青,很爱很爱,时间越久,我也越能看清自己的感情,这个发现让我异常沮丧,也异常痛苦。

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我和颜小青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挂着,她不找我,我也没找她。她不找我可以理解,但我不找她就显得太过份了,特别是当我清晰地意识到我对颜小青的爱的时候。

我的心情极端复杂。是的,我爱颜小青,深刻的爱,没她不行的爱,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是清楚明白我的爱我越是不知所措。有哥们骂我不是男人,平时泡妞跟这个那个打情骂俏一个顶俩儿,真要动真格儿的时候反倒像个缩头乌龟。

平时嘴挺贫的我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我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儿。

我着魔似的学弹吉它,也疯狂地爱上了吉它。当我吟唱着那些经典的情歌,眼前总会浮现出颜小青的笑脸和她最后留给我那个伤感而决绝的背影,这两个交替出现的画现是如此大的反差,让我腹背受敌,举步维艰。

现在想想当年电影《大话西游》里那段曾经一度传为经典而后又被用滥了的台词,说的真是太他妈的对了: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当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大痛苦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要对颜小青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面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