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提醒她,“李子没到中年。”让李子听到她这些瞎话,肯定手指戳在她头上,然后大骂。
豆豆说:“那不好意思了,我顺口。”她声音低了低,“叶子,我怀孕了。”
“你怎么粗枝大叶的。”我叹了口气,“难怪你说要结婚了。这可不是光彩的事。”
“叶子,你没事吧。”她声音低了再低,怕我想不开。我脸上堆笑,“死丫头,我没事呢,好着。”
“行,那一会见面说。”她挂了电话,我听着嘟嘟声,那一声声嘟嘟,一下一下,叩在人心里,叩出一种悲怆而绝望的痛楚。我呆呆的握着手机,只是恍惚入梦。
医生说:“必须引产,出血不止,你快放手。”
引产,那样的字眼,像利刃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他哭着求我:“老婆,你放手。”
我只是死死的抓住,猛的睁大眼,哭着摇头:“怎么可以……”我眼泪模糊的看着他,吃力道:“你会保护他的,对不对?这是你的孩子。”
医生齐齐劝我:“你必须尽快引产。”
他用力的掰开我的手指,一根一根,语气哽咽。他说:“对不起……”
……
我挂上电话,看了眼后视镜,吃力地微笑。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只要埋在记忆的海底,只要让它不见天日,那么,就可以忘记。
可原来,这样的难。
无时无刻都会想起。它是心底的伤,心里的溃疡,不能触碰。一碰就会生出剧烈的疼痛。
我将头仰起,只是极力地忍住。
秦子龙忽然说:“有中国人在非洲碰到一个老外,结果,他用中文说:HI你是猴子。老外立刻用纯正的中文接口:你妈是大猩猩。”
我看着他,咧嘴一笑,一拳打在他手臂上:“认真开车,要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找你赔。”
他笑:“赔什么?”
我在他手臂上发狠一捏,“赔钱,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