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极品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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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父告子逆

第二日,唐喜文立即将“初试师爷”的情况写好,用快马飞报其父所选师爷断案情况。不久,户部侍郎回信说:再遇案件由师爷断案、你从旁审察。

于是,唐喜文来到西跨院,对我说:“师爷,舍弟的任命即将下达,不日就要赴任,为了能使师爷尽快熟悉官场,从现在开始,由师爷代替本县审案,本县从旁配合;师爷你看可以吗?”

我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世上竟有如此碰巧之事,我前脚才答应唐县令审案,后脚案子就来了。

坐在大堂师爷位置上,我看了一眼唐县令,只见县令一本正经地对众差役说:“从今日起,由师爷作主审案,尔等要听周师爷的命令。”

“扎!”众衙役齐声应道。

“带原告、被告上堂!”我一声断喝;只见差役带上来一个老头和一个小伙子。原来是父子俩,都是皮匠;老头控告儿子忤逆,诉说儿子不学好、不仅挣不到钱、还终日在外游荡,请县令大人好好教训教训他。

在老头诉说儿子不孝的时候,我边听边冷眼观察他儿子的反映:小伙子身穿粗布衣服,外表老实憨厚,长得很结实;其父数落其不是时一副委屈的样子,眼中似有泪光在闪烁。

我在大堂上溜达了几个来回,也没有去问案,看看天色近午,就说:“你们肚子饿了吧?每人赏你们二百文钱,先去吃中饭,饭后再来听审!”父子俩道了声谢,取了钱就下堂去了。

我一招手唤来一个差役,附耳低语几句,差役立刻就走了。

到了申时光景,我才来到大堂上,重新审理此案,父子俩也已在堂下等候很久了。

我先问父亲:“饭吃饱了吗?”

老头回答:“谢老爷赏赐。小人已吃饱了。”

“二百文钱花了多少?”

“尚余三十文。”

“咦!”我楞了一下!继续问道:“老人家饭量如何?”

“年迈之人,一碗饭就足够了。”

“中午吃饭时可吃了菜?”

“炒了碗青菜吃。”

我感觉有问题,就不紧不慢地接着问:“一碗饭,再加一碗青菜,根本不值几文钱;为何你只剩下三十文钱?”

老头磕着头说:“小人有个戒不掉的烟瘾,饭后要吃一钱多的鸦片,烟钱就花了一百五十文,故只剩余三十文钱。”

哦,原来如此;我心中恍然大捂。

我又来到小伙子面前,问道:“饭吃饱了吗?”

“吃饱了!”

“只用去三十文,身上尚余一百七十文。”

小伙子的答案让我倍感意外,诧异地问道:“为何这般节俭?”

“小人只求吃饱肚子,除此别无它用。”

“哦…”

一个差役从外面进来,走到我身边,附耳低语一阵,我点点头。于是,我来到大堂正中,对父子俩道:“我已访明你父子俩的情况了,你儿子老实,也能干,也仅一人而已,收入能有多少?你身为父亲又染烟瘾,必无体力,虽有职业,何异与游手好闲之徒,必是一懒鬼。由此可知,并非你儿子不孝,只是儿子无法满足你的贪求而已。”

老头磕头申辩道:“老爷,并非如此;小儿不学好是实情、喜欢游荡,我来告他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我大声地反辩道:“所谓游手好闲之徒,必定喜欢花钱;午餐开销一事就足已证明,你儿子吃一顿饭,花费三十文,同样你吃一顿饭,却只剩三十文;谁费谁俭就可想而知了。你儿子只不过是一个小皮匠,即使终日劳作,所得能有多少钱?也许还不够供你烟钱!身为父亲的你怎可凭这点而告你儿子忤逆?即使我现在不怪罪你的荒告,也要惩罚一下你的烟瘾。”

“来人啦…”我装摸作样地大喝一声,尽量装出要惩罚老头的样子。

“老爷,大老爷,求求您不要惩罚我爹…”小伙子赶忙磕头哀求。

“看在你儿子哀求的情分上,我也不忍心当着你儿子的面对你用刑,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改善一下父子关系,当个遵纪守法勤俭持家的好百姓。”

我的一席话,说得至情至理;父子俩感动极了,俩人抱在一起痛哭一场,磕头感恩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