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月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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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记忆的碎片

“莫离?”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的女孩,银星不觉得感觉有些惊愕,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一脸笑容的女孩同前日那个父亲断了双腿的人联系起来。

前日,银城出征的将士终于回来了,这次出征银城可谓是损失惨重,不仅银城的许多儿郎埋骨他乡,甚至就连银城的第一幻术师都是以断掉双腿的代价,救赎了银城的王。这场仗虽然赢了,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太大太大了。

还记得,那天为了早日见到自己的父王,银星带着银耀和莫离与银城的臣民一般站在城前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士,这是将士该有的荣耀,因为他们守护着银城的每一寸土地,也是因为他们银城的子民才能在这片天地间开怀的笑着。

大军越来越近了,终于随着那马蹄声一步步的出现在了银城所有人的视野中,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看着那一步步逼近的大军,银城子民却没有与往日一般爆发出山崩地裂的喝彩声,反而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伴着的是一种重墨渲染的悲伤。因为在这支队伍的最前方有着行的不是王驾而是一匹长长的白绫,白绫缟素行军,这不是死百十个人才有的规模啊!

透过人群的缝隙,看着那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的父王,银星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他看见了父王脸上那掩盖不住的疲倦与铠甲上的斑斑血迹,而身旁的莫离更是一张俏脸变得惨白,因为前方正有个人摇着轮椅,慢悠悠的向着城门行来,只是看着那人惨白的脸色和银城之主那疲倦的脸庞,莫离轻轻开口,唤了声“父亲。”

两天了,自从那天银城的大军拖着压抑的步子凯旋而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莫离的身影。还记得就在大军刚进城的那一刹那间,银城的子民突然吼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声。“昔日君去时,冰雪耀银城。而今归来日,沉骨随风扬。”胜了,可是却胜的那么痛苦,而伴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声中,莫离随着那奔脱出去寻找自家儿郎骨灰的人,一起扑了上去埋在了前列那蹲坐在椅子上的父亲双膝,没有看清她的表情,但是站在后面面对着那抖动的双肩,银星知道她在哭。

“两天没见莫离了,也不知道现在的她怎么样呢?”站在风雪铸造的平原上,抬头看着那犹如被雪水冲洗过得蓝天,银星慢慢的开口低问了自己一声。

“她那么好的性子,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一道身影闪现在了银星的身边,禁贴着他坐了下来,亦是抬头看向了蓝天,记忆中银城的天总是那样的蓝。而在这风雪平原的边际却有着一个人推着一辆木制的轮椅缓缓驶来。

“莫离!”再看到这个女孩时,银星看到,即使是推着那两个轮子的器具,她的嘴角依旧是轻轻翘起,冬日的暖光倾撒在她的脸上,很美,很美。那春天般久违的笑容重现在了他的脸上,看着她的笑就如同春日的暖风一般,缓缓的吹进了他的心里。

“因为父亲还在,只要他在,只要父亲在,这个家就还是家。只要父亲在,即使坐在轮椅上又能怎么样?父亲还是我的父亲。银星,我的王,或许你感觉不可思议,但是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只要人在,只要还活着,什么坎都是可以过去的。”犹自记得,当时的莫离对着银星说了如此的一句话“只要人还活着,什么样的坎是不能走过去的啊!”当时的他不懂,可是等他懂得时候却已经太晚了。

“我的王,虽然父亲双腿断了,但是在我心中我没有感觉上苍对我们不公平,他只是给了父亲一个代步器,比起那些战死沙场的男儿们,父亲能活着从现场走下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我再见父亲的时候父亲只是坐在椅子上,可是父亲的身后那丈白绫下覆盖的却是再也不能睁眼的。”

“我的王,父亲告诉过我,这世上最重要的财富是人,只要人活着,只要活着什么都可以再次创造的。可能我不能完全的理解父亲的话,但是我知道一点,那就是不管如何,只要父亲活着,只要父亲还活着,那么家就还在,离开了父亲,那所谓的家也就只是个房子。”

“王,你是银城的骄傲,也是未来银城的希望,我不知道王是不是看懂了什么聪战争里,但是王,我想你知道未来的路很长,以后不管是跌倒了,还是累了,就多笑笑,上苍既然给了你笑的权利,又何必去哭呢?”

“我不会去埋怨星之女神,我只会谢谢她。谢谢她显灵,让我父亲能平安的回到我的身边,谢谢她带走的只是父亲的双腿。”

还记得当时身后的莫离父亲打了长长的一个哈欠,在莫离临走的那一刻却是对着自己说:“我的王,战争是你逃不开的命,不要去逃避,也不要畏惧,未来我们都在你身边。”看着莫离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那稀零的雪花中,银星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五根长指甲齐齐的刺入肉中,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怔怔的发呆。

“咔嚓。”随着一声轻响,银星手里的玻璃球终于是碎裂开头,化在了漫天的粉末,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而那最后的一个画面也是戛然而止,耳边轻飘飘的只回荡着弟弟那熟悉的低吟:“哥哥,其实你没错,真的没错,只是……只是上天安排的路,我和你走开了。”

“我没错吗?”看着手里尚存的一些玻璃粉末,银星陷入了沉思,喃喃而语“我没错吗?”说着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滑出滴落在了地上。

“莫离,你来了啊!”身体猛然间一暖,伴着的是一种熟悉的香气与紧窒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就这样慢慢的身体向后仰倒了下去。

“莫离,你当初星魂潭看到的就是这么的一副图景吧!”金色的阳光倾撒在了两张向天的面庞之上,只不过两个人却都禁闭着双眸,只不过一个能睁开眼睛,却是不愿意再睁了,一个即使睁开却是再也看不到最爱的他。

“莫离,我错了吗?”

“王,没有错。”

“银耀错了吗?”

“他也没错。”

“莫离,我好累,好累,就先睡了,记得银城若是遇到花开的那天叫醒我。”挣扎着说了一句,银星的表情慢慢的定格在了一刻,直直的躺在了心爱的人的怀里,再没有起来。

“错了的不是王,只是……苦了你了,我的王。”一只素手,慢慢的爬上了银星的脸庞,轻轻的合上了银星那睁开的双目,一双红唇轻启,就这样点在了他的额头。

“王!黄泉道冷,你等等我,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