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平阳公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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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却说真珠可汗,闻知唐主诏令拒婚,只好自悔误失婚期,不敢再索,仍与大唐通使修和。太宗愈加欣慰,竟将文成公主之三妹(新兴公主)嫁与长孙无忌之长子--长孙曦。薛延陀之国事稍后再叙。再说西突厥自国主阿波可汗,与东突厥多次发生火拼,后来在一次漠北争雄中阿波可汗为东突厥智勇双全的国主沙钵略可汗所擒获;国人立阿波族长之子为泥利可汗。泥利败战而死,其次子达漫立,隋炀帝时曾经率部勇东征高丽,赐号曷萨那可汗。唐初之时曷萨那入贡一颗夜明珠,高祖李渊道:“朕只重王一颗赤心,不爱宝珠。”于是将夜明珠给还,特封他为归义王。惟曷萨那朝觐唐廷,其部众不服,竟然派人刺杀了国主,另立步迦可汗长孙为新国主--射匮可汗。射匮在天山南麓筑城,统驭西域诸部落,国势强盛。病死后,其二弟叶护可汗继位,能文能武,广拓疆土,曾派遣使臣入长安,请求唐廷联姻。因为东突厥从中阻遏,被迫半途而废。叶护恃强而骄,对部众残霸无恩。终搞得众叛亲离,为其叔父莫贺咄所杀。莫贺咄自称屈利毗可汗,部众又恨他弑主自立为王,各怀贰心,于是另拥戴泥朗莫贺设为可汗(突厥称掌兵官为设)。泥朗坚辞不受,闻知老国王统叶护其长子力特勒,避难西奔楼兰古城;特派遣大臣前往迎立,立为罗肆叶护可汗,且派部勇助他复仇,前往攻打莫贺咄。莫贺咄兵

败奔往天山北麓,泥朗率铁骑在后紧追不舍,竟将莫贺咄射杀于草原深处。偏罗肆叶护器量狭小难容,泥朗又功高震主而遭忌妒,一时朝内谗言四起,两下猜疑。罗肆叶护设计欲杀泥朗,泥朗乘机脱逃亡命焉耆部落。旋即罗肆叶护为众大臣所逐,亡命西康部落。泥朗被国人所拥戴,迎立为咄陆可汗。咄陆老父莫贺设,先前曾由老国王统叶护作为特使前往大唐,通商修好,当时太宗尚未登上皇位,与莫贺设结拜为异性兄弟。至是闻知咄陆继位,乃钦赐鼓、旗、绸缎万匹。咄陆派遣使臣致谢,大献贡物无数。不多久次弟曲俄立为颉利失可汗,封西突厥为十藩部,各设部落酋长一人,每人授予令箭一枝,号十箭藩王。怎奈部落太多,尾大不掉。酋长纯吐珥即拥有铁骑二万,在漠西边境出兵袭击颉利失,颉利失出营迎战遭受挫败,乘夜逃往焉耆。乱军中纯吐珥却又被部将所杀,全国无主,于是由西域各部,迎请东突厥始毕可汗次子欲谷设为国主,自号西域“战神”毗咄陆可汗。沙钵利失又自焉耆复出,便招集旧部五千骑,再图恢复,所有西突厥东部胡人部落,再次逐渐收服于臣下。只有西部胡人与他抗衡,彼此争战,兵连祸结,杀伤无可数计。

后来双方休战讲和,分地各立为王,以天山--塔里木河为界,塔里木河东属沙钵利失,塔里木河西归属毗咄陆,此后西突厥全境,复分裂为东、西两国。毗咄陆国势逐渐强盛,暗地勾结东部大臣俟列发,谋图沙钵利失。俟列发竟然纠集部骑兵变,便乘其不备杀死了吉利失。其他胡人部落不服俟列发,出兵平定乱事,再度迎请颉利失长子,不久吉利失长子亦暴病身亡。利失四弟--毗沙钵罗叶护可汗继位,派遣使臣与大唐通贡修好。太宗特派左领军将军张士贵前往持册加封,在天山伊水南筑城,时称沙钵罗叶护为南庭都府,毗咄陆为北庭都府。毗咄陆又与沙钵罗叶护在两国边境相互攻战不休,且同时入使长安在金殿之上,分争是非。太宗令两国罢兵,毗咄陆不肯听命,突然增加万余铁骑南攻,击破并杀死了沙钵罗叶护可汗,很快占领了西疆南部,且乘胜兵犯伊犁大唐驻军。安西都护郭孝恪,亲率轻骑二千,从中途伏击,杀败毗咄陆胡骑。毗咄陆率骑转攻天山,却又被唐骑击败,斩首三千余级。但毗咄陆贼心不死,东掠失利,再图西掠。他想进攻楼兰古城国,借道米国,即将他国残破,大肆抢掠人畜,却分毫不赏给臣下。部将泥孰啜,因而心中愤愤不平,自行夺取。毗咄陆恨他擅自专权,便立即下令斩首。泥孰啜偏将胡禄,替泥孰啜报仇,率五百轻骑袭击毗咄陆。毗咄陆率部众出营迎战

,两军未及对阵,部下统己溃散而逃;即便毗咄陆双手使用怪兵器娃娃铁牌勇艺无双,也是独木难支,不得己奔守白水胡城,全国大乱,彼此争雄数年;部落大酋长列利邑等,有心求治,立马遣使请命唐廷,愿废毗咄陆可汗,另行选择贤主继承大统。太宗命通事舍人唐俭等一行人持圣旨西行,与列利邑等商定承继者,立莫贺咄小儿子为毗射匮可汗。毗咄陆还想复国,招集旧部,众将皆反唇相讥道:“驱使我千人战死,教他一人独存,我等还要服从调遣他吗?”毗咄陆闻得此语,料想众怒难犯,带领数名亲兵转奔吐火罗国(今印度),西突厥才算统一,由毗射匮可汗主政。他因入贡大唐,并且请

求与大唐联婚,太宗令割西域之龟兹、于阒、疏勒、朱俱波、葱岭五个部落,作为聘礼。毗射匮,也觉承认不下,就这样两下里拖延过去。

笔者为按时叙事起见,暂且将西突厥事搁置,演述那唐廷内政,免得叙次混淆。皇子承乾,15岁之时就立为东宫太子,年幼时可谓聪明过人,很讨得太宗怜爱;及他渐渐长大成人,不爱文学却好领着一班手下成天出门游猎。左庶子于志宁、右庶子孔颖达、张玄素等,屡次三番规谏,只当耳旁风,反遭妒忌。志宁母亲闻知太子大修宫室,游猎京郊践踏庄稼,宠昵宫中宦官,宫女等等,于是再三上书苦苦劝谏,惹事得太子怨恨填胸,几乎与志宁势不两立,暗中派遣剑客纥干、承基二人前往谋刺志宁。二人于二更时分悄悄潜入于府,见于大人素服麻衣,设地铺而卧;俩人也不禁良心发现,不忍下手,当即返报太子,说是不便行刺,日后有机会再缓缓图之。太子于是暂将此事搁置一旁,更是纵情声色犬马。魏王李泰见有机可乘,心中暗喜。“目前国家的当务之急是什么?”早朝之后的政事讨论,太宗如此询问诸臣。“现在高昌已经称臣,四方都平安无事。但臣以为。”班列中谏议大夫诸遂良回答:“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严格划分太子与诸王的嫡庶之别。”虽说诸王,但谁都知道他指的是魏王李泰。又说“现在”,无非想澄清东宫对魏王李泰和承乾孰为太子的疑惑。“很有道理!”太宗虽然点头,心中的滋味则如舔苦胆。太子失宠,魏王得宠情形,在百官眼里,如今代表废太子、立魏王的意思。一般的看法都认为,这只是时间问题。太宗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得不考虑太子派和魏王派之间的明争暗斗。目前这两派,虽然仍处于暗斗的状态,一旦热化,便可成为身为天子都最害怕的“内乱”。而种下这种原因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宗自己。太宗也了解这个情况。事实上,太宗想立泰为太子的心情,也愈来愈浓厚。可是,他还下不了决心废除承乾。想到,废除承乾,必会遭到魏征、褚遂良等硬派重臣的猛烈攻击,就不得不一天天地拖下去。褚遂良进谏后不久,太宗突然下了一道出人意料的圣旨:“今后太子所用的费用,一概不受限制。”从表面上看,以及想到上一次要为泰王加薪的情形,好像对承乾及拥护承乾的人表示:“为父绝不废你!”可是,从另一角度看,仿佛有个陷阱。那就是要看看这一次的优待措施,承乾的反应如何?以承乾过去放荡不羁的行为看来,他可能会高兴得乐昏了头,挥金如土,过着比现在更糜烂放荡的生活。是否太宗企图向天下表示这种情况,要文武百官考虑,这种人继承皇位,行吗?否则,这一次的诏书,可说是破天荒了。承乾对父皇有了强烈的疑心和深切的怨恨,放荡不羁的结果,使他越来越盲目。果然,他立即中计。一,再不然就是,本来并不愚昧的承乾已经看出了诏令背后冷酷的企图,想将计就计,试探父皇究竟如何?总之,太子的费用,己变成一笔庞大的数目。右庶子张玄素,因上一次进谏,被承乾用鼓打得头破血流,太宗一面安抚,一面给予冷酷的打击之后,就尽量保持缄默,能忍就忍。可是这一次,他感觉到承乾的浪费太甚,基于职责,他不能继续默不作声了,于是上书恳切进言:“……圣上和太子有父子之情,然事关国库支出,必发生严重的影响。自从太子蒙受圣恩,支出不受限制以来,尚不满十天,己花了七万钱以上,实在过分奢侈,将会受到天下之人的责备。俗语说:良药苦口,望能接受臣的良言,恳请太子不要再浪费奢侈。”承乾听了之后,大怒,命尹奴埋伏在东宫府门外,趁张玄素值夜,在五更过后,从东宫府出去时,以马鞭狠打。张玄素重伤,几乎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