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没什么再商量下去的可行性,老两口是狮子大开口,以为找着了一个金主,逮着以后能多咬点肉是一点肉,在他们看来,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再怎么着这也不过是毛毛雨罢了,还能让孩子为难到哪里去。
尤佳也不是那种肯吃亏的人,一听自家老的张口就要好几万,一下子不乐意了,拉着一张脸说:“你们可以了,人家供应个大学生累死累活的恨不能的倾家荡产,可是我和我哥也没花着你们多少钱啊,当初我是为了给家里省钱上了个中专,我哥是每年都有资学金,基本上用不着家里的钱。过年过节的还出去打工挣两毛,后来恋爱结婚、买房装修都没有用着你们管,街坊邻居的哪个看着不说你们命好。但也不能因为我们比较省心,你们就拿我们当成摇钱树来用,今天抠一点,明天抠一点,这合适吗?”
老尤听了眼珠子一瞪,猛的把桌子一拍,吼道:“怎么着,你们还在我家住了好几十年呢,我让你们领恩了还是让你们交钱了,你怎么不说说我把你们养这么大花了多少钱呢?”
尤佳不屑的撇了撇嘴说:“爸,你甭来这一套,动不动就念经给我们听,说当年你们是多么多么不容易,在我们身上花了多少多少钱,出了多少多少力,不就是怕以后我们不孝顺你们吗?再说了,当年我哥和我是自愿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吗?你和我妈生孩子的目的只是为了把我们培养成才吗?”
说完哧的一笑,说句不好听的,老尤想当年上轻时也没看上老孙,但是却能有了两个孩子,那说明某人晚上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硬件往老孙身上爬,那也是晚上为了自己快活吧,他们两个人的出生只是个意外而已,这不是笑话上说的嘛,避孕失败的后果就是造人成功。
要是人生能够选择的话,她才不愿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呢。谁家老的成天惦记着抠自家孩子。说句实话,要是搁别人家孩子身上,大学没用老的供应,结婚不管,买楼不问,装修也不支声,有了孩子一天都没看,到用着儿女的时候还在那里摆谱使脸子,估计别说儿女不愿意,儿媳和女婿也得有意见。更别提这两个老家伙还觉得自己两个孩子是来还债的,稍有点不同意他们就一脸的不情愿。
老尤一下子被闺女的大实话给呛到了,事是这么个事,可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啊,他在村里可自诩为有脸面的人,但是有脸面的人不能干这种坑儿女的事,闲着没事就占儿女的便宜啊。当然闺女的便宜没怎么沾上,因为闺女也不是个大方的人,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儿子的光他们还是沾了不少的,主要是儿子给他们找了个好亲家,所以他们才沾了不少光,相对的也根着享了不少的福。
说实话,平时老两口有个头疼感冒的都让尤勇去拿药,说句不好听的,药钱还没个药费贵呢,可即使是这样,老尤也得让儿子送回来,为的就是在外人面前要面子。更别提每年儿子还要带着他们去大医院查体了,这些不都要时间和金钱来支撑吗?
不管乐不乐意,最起码只要能办的事情尤勇都尽量给办了,花钱出力的夏琪也没说什么,因为孝敬老的那是应该的,不求什么回报,可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尤勇觉得这个金钱上是真的吃紧啊。他总不能厚着脸皮问岳父母要钱吧,真要这么做,那他可真是里子面子都没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说点事。”硬的不好使那就来软的,老尤看着儿子低声说。
两人走到里面的屋里之后,老尤伸出头对着外面的尤佳说:“看好你带来的孩子,和你妈去菜园里摘点菜去,别回来一趟什么都不干。”
尤佳不情不愿的边往外走边小声嘀咕道:“真是的,回家连口水都没喝着,就想着问我们要钱,现在又支使着我去干活,我这命还真是不好。”
睿睿哧的一声笑了,脆生生的说:“嫂子,我还以为你想说自己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呢。”
尤佳低头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怎么不行吗?”
睿睿笑的像偷吃了鸡的猫一样,“问题是你这么说也不成立啊,就你家穷成这样,你还小姐的身子呢,我看是丫环的身子丫环的命还差不多。”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教的,说起话来没轻没重的,气的尤佳尖叫一声,跟在后面就要打他的屁股。
一时之间笑笑闹闹的,尤佳到也忘了考虑怎么回家和孔京说她爸想要钱的事情了。
直到看着尤佳出了大门,老尤才不放心的把堂屋门关上,小声对尤勇说:“儿子,你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尤勇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隔三差五的问他要钱是为了他好?这是什么逻辑,有些难以理解。
也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老尤自顾自的说:“这回拆迁是真的,我想多换点平方也是真的,但特意多要点钱是我有我的打算,我是寻思着以后你要是用房的话,这屋不是还得留给你嘛。”
每个词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怎么那么让人不明白呢。他在城里有工作,结婚家里都没给盖屋,现在房子要翻新了却说是为了给他的,尤勇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老尤也不恼,只是含混的说:“儿子,我是你亲爸,还能害你吗?我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看到尤勇一脸的不为所动,老尤偷偷的往外探了探脑袋,确定了外面确实没人之后才小声说:“你还记得王璐吧。”
听到王璐的名字,尤勇的脑子一下子懵掉了,这事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
但他还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老尤一脸的兴奋,跟吃了春药似的,在那里炫耀道:“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