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妞的叫声停顿之后,院子里的所有人全都不发一言了,不过,几乎每一双眼睛都不约而同地向院门外望去。
几秒钟之后,只听门外一阵迟迟疑疑的脚步声响,紧接着,一红一黑两个身影便慢吞吞地从曲比阿曼大孃身后的左侧方向探身出来了。
周沐天定睛一瞧,只见这两个人从打扮上看,应该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一身黑,女的则是一身红,而且俩人的脑袋上还都裹着一块半新不旧的同色头巾,乍眼一看,那真是土得不能再土了。
除了土,还有更让人接受不了的,那就是臭。
周沐天现在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了,刚才他和阿妞一起闻到的那股难闻的奇臭之气就是从这两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说也奇怪,那臭气你越关注就显得越臭,所以,周沐天虽然有涵养,可是这个时候也还是被这股难以抵抗的气味熏得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
阿妞一见这臭气源,眉头简直都拧成了一个大疙瘩,狠狠地捏着自己鼻子怪叫道:“你们谁呀?哪来的俩要饭的呀?走!快走!离我们家门口儿远点儿!”
门外那一黑一红两个人被阿妞骂得当即局促不安起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红衣女扶着黑衣男,两个人勾头缩脑的,不敢往门内看。
这时曲比阿曼大孃抢着解围了:“别,别,阿妞,你误会了,他们不是你说的那个……他们是咱们村的客人,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什么人?”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周沐天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阿毕叔从房里出来了。
“哦,村长啊,你在家啊。太好了。你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过的,前阵子在我家住过那两个外乡客的事儿吧?”
说到这里,阿曼大孃又把脸转向周沐天,求援似的说道:“小周,你应该记得吧,昨天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跟姓钱的广东人一起的小伙子达达吧?”
不知这什么,当“达达”两个字从阿曼大孃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周沐天顿时感觉太阳穴两侧的青筋同时跳了一下,他的心跳在一瞬间加速了。
他猛然间把眼睛转向门外那个黑衣男人身上,激动地向曲比阿曼大孃求证道:“阿曼大孃,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个掉落在往生崖下一直下落不明的达达?”
阿曼大孃马上把双手急摇,说道:“不,不,小周,你弄错了。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达达家里面有个未婚妻叫黑妞嘛……”
周沐天急忙点头:“没错,没错,您还说他们已经订婚了,达达就是为了筹集跟黑妞结婚的钱才答应钱宝山到太平村做他的向导的。”
“对呀,对呀。”阿曼大孃高兴地说道,一边说,她一边伸手向门外那红衣女子身上一指:“那个黑妞就是她呀。”
随后,她又把手指往红衣女身畔的黑衣男方向一指,说:“黑妞旁边那个……就是达达一直身患重病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