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了，苏父将沸水缓缓注入茶壶，一时间，眼前氤氲。
苏瓷竟然有些爱上这人造的片刻的模糊。
“最近苏岩宇在公司表现怎么样？”她问道。
苏父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还说的过去，我相信他。”
她点点头，“对，以前他还小，贪玩儿，谁还没个长大的时候。”
父女二人终于无言，只得沉默相对。
茶已泡好，苏父拿起茶壶，隔着茶漏，把淡黄色的茶水倒进敞口的杯中。
安静得只听得到水声，音清韵长。
待到苏父终于把茶倒进精致小巧的杯子，她拿起一杯，端详起来。
这套白瓷茶具是她去年给苏父买的生日礼物，她在香港花了高价拍下来。
那时骆连川在香港出差，她跟了过去。听到她天价拍得一套茶具，他看了，也只说了一句，“苏瓷，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冲动。”
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冲动。
眼前浮现的倒是那天晚上她向韩玺发火的情景。
至少，她现在还没有学会。
“在韩家过年？”
许久，苏父开口。
她眉一挑，嘴一咧，“那当然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啊，就孤家寡人吧，啊。”
苏父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叮嘱着她：“不要忘了给他家那些亲戚买些礼物送过去。”
“韩玺说他都帮我准备好了，不用我担心。”
“这小子还不错。”
“对了，前些天韩玺的妈妈送了我一套首饰，黄金的，我不想戴黄金，多老啊，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
“不喜欢就不戴，偶尔在她面前戴一两次就可以了。”
她点头表赞同。
晚饭只有他们两个人吃。
“岩宇今天公司加班，他平常还要出去和他那些朋友喝酒，基本没回来吃过饭。”
苏瓷嗤笑了一声，“说的好像你就不天天出去喝酒一样，我跟你说，你也不是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了，得注意身体，别成天在外面喝喝喝的。”
苏父哈哈大笑，“好，好，闺女说的我都听。”
饭后，苏瓷又坐了一会儿，吃了一点儿水果，然后起身告别。
苏父把她送上了车，车子启动，她放下车窗，任冬夜的冷风灌了进来。她伸出手挥了挥，缩回来，让车窗闭合。
她随即向司机笑了笑，“对不起，让您等了那么久。”
“没关系，您客气了。现在要回去吗？”
“嗯。”
她拿出手机准备给韩玺打电话，可突然想到他可能在开会，还是换成了发微信。
她问：你在哪里？
一分钟不到韩玺就打了电话过来。
“部里刚散会，回家了吗？”
那边乱糟糟的。
“还没有，在车上。你吃饭了吗？我回家给你做吗？”
“不用，我吃了外卖。”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时她听到电话那边有一个男声问道：“韩大，王司说了，这个路线图你4点之前必须改完给他。”
她听到他微不可闻的叹气。
“自己在家行不行？”他问她。
她略有失落，“行。”
连声音都不一样了。
“我争取绘完图就回去，你先睡。”
他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