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依转悠到阳台,扯着窗帘小心地向外望了望,见外面的大雨转为牛毛,太阳也暖洋洋地从云朵里钻出来了,照得牛毛细雨,金线般美丽。
刚要转身,余光瞄到一短发干练型的女的上了车,看来那人是走啦!马上又好奇起来,想捕捉点蛛丝马迹和阑珊倩影,于是隐蔽些靠近窗帘。
这样观风地看着,心想,幸好他“女朋友”慈眉善目,不过,他女朋友看不出什么也挺悲哀的,怎么说我也应该算个“危险”,都到家了啊!话说那个叫韩冰雨的男人也忒阴了吧,睁着眼说瞎话都不带打奔儿的,怎么把她忽悠走的呢?真是狡猾奸诈!瞧那打扮也少不了金吧,像这种男人一定玩得特漂亮,把女人玩弄于股掌,女人都不一定知道。
嗨,作为女人,我真为他女朋友感到悲哀呢!
“嘀嘀”两声,车倒出了别墅,蒋梦依也从窗帘后面光明正大地闪了出来。
她摇摇头叹叹气,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自己所受的委屈,被男友潘子涵玩得团团转,男人都一个德行吧,物以类聚,人以性别分,她总结的名言!韩冰雨其实更可恶,他让自己胆战心惊了一路,以为他要绑架,谁的小心脏搁得住这么翻天覆地的翻滚啊!
对,不妨捉弄他一下,反正下一秒就离开了,他家里红了绿了的都不关我,给他留点颜色,也顺便报报仇,对这种诡计多端的男人不需客气,权当为天下女同胞出出气,这人挺讨厌的!
手指戳了戳牙齿,合计了合计,樱桃小嘴一抿,计上心头。说这其实要感谢弦子,有那么一瞬,她想到了弦子为她描唇彩
她麻利地掏出包包里的口红,对着他家的落地镜,使劲地在唇上涂了涂,比弦子描的要出彩。
“当当”两下敲门声,蒋梦依哆嗦一下,唇笔一滑,吓她一跳,她赶紧瞄向门口,又慌乱地提防着门口补了一下唇彩,然后薄唇用力一抿,“喯”了一下,桃红的樱桃小口性感地勾勒出来,完毕,把口红倏地塞进包包。
“进!门没锁。”
韩冰雨沉着冷静地推开门,见她在假装整包包,宛如屋子的主人。唇角挂上一丝笑,淡淡地说,
“我还以为你钻进衣柜了呢!”
“呵呵,什么话!顶多窗帘后面,我看到车开走了,才敢光明正大地出来!”说着假装掏出他给的百元大钞,一张张数给他看,她想免去不必要的嫌疑——千万别以为她拿了他家东西往包里塞,哪怕让他误会自己贪财也没关系,总比侮辱了人格强!
“你还挺精明,我说给你一千,难道不成还缩水两张?”韩冰雨奇怪地瞄上她一眼。
“呵呵,韩冰雨,我这是为我们大家负责,当面点清楚,万一日后我有个后遗症什么的,也跟你没关系!”
“哦,你还有这方面的经验?是不是以前搞过碰瓷生意?”
一秒钟鉴定完毕,她成了碰瓷的人!
“喂!韩冰雨,你真没品!”蒋梦依不爱听了,怒视他。话虽简单,却惊世骇俗啊,这么误会她的人,史无前例呢!这样的韩冰雨更让她有了“复仇”的冲动!
“我也就是猜猜,你的行动可疑!”这时韩冰雨犀利的眼神落在她桃红的唇上,挑了挑眉,忍着没笑,不会吧!还七十二变!怪惊悚的,才那么一会儿功夫,唇彩变了!
呵呵,韩冰雨心里这个腹诽,钱到手了是吧!心情才会这么好?——补了补妆?在地铁站伪装的要饭的,也懂得换个地方再掏iphone吧!她这人也忒心急了点。
“你可别侮辱人!我要是想讹你,一千块打发要饭的都不够!”蒋梦依小蝴蝶般的睫毛微颤着,漂亮的脸蛋不满地上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较量,大概她忘了在虎口!
哦!多么萌的可怜楚楚!缺营养的身子骨,说起话来挺呛人,真是另类!韩冰雨看不懂式地瞄了她一眼,
“要饭的都狮子大开口?一千千的要?是勒索还是?”
“我就打个比喻,你较什么真!”
“也对,你只要了四百,说是一套什么森女系的价格,”韩冰雨抑扬顿挫,语气委婉。
“知道你就应该知足,我劝你用一秒钟扭转一下对我的印象,要不然,把淑女硬说成碰瓷的,你要遭天谴!”
靠!柔弱的样子,说话却不懂温柔!一丝嘲讽从他牙缝挤出来。
“你还淑女?”韩冰雨走近一步说话,用手指“亲昵”地扬起她下巴,微微蹙眉仔细端详了她一番,
“长的是淑女样,不说话时还可以···”这一秒,他唇角的弧度——严重不良!
“喂,韩冰雨,就算你阅女无数,也不能对陌生人非礼!”蒋梦依很有力道地拨开他的手。
这人****魔鬼!
“我非礼你了吗?”韩冰雨语气竟然是温润的,眼神朦朦胧胧,有暧昧成分。虽不强烈,从雄性生物嘴里发出那种质问,字正腔圆的,如雷贯耳,让人听着怪异!
严格说也不忒算,比起强吻什么的,蒋梦依微微垂眸,不语。她本来不吃男人的调戏,可他真的不太算调戏,正义凛然地把双手抄在裤兜,勾着饶有兴致的唇角斜睨她,
“你还特意记了我的名字?”
他的话打破尴尬,
“一个破名字用得着那么费心?过耳不忘!”
“哈哈,你比康熙字典还全!”
“这个不用你夸!”
“女人温柔点才可爱啊,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韩冰雨兴致大起,这会儿她什么“碰瓷”身份完全抛至脑后。
“为什么?我想没那必要!”蒋梦依也来了劲,就不信斗不过他这个无良的!
“据我粗略观察,我觉得你有个可贵的地方,就是恪守公平原则,既然你知道了我的,是不是我也应该知道一下你的?”
呵呵,休想!没准我是他下一个猎物!一想到他可能不怀好意,蒋梦依就心窄,我蒋梦依谁呀,一个潘子涵让我认识了天下所有男人的缩影,以为天下最好的男人叫她撞上了,我还能那么醉吗我?
她对眼前扮酷洒脱外泄,眯着神秘眼神,拥有觊觎之心的男人,一点不澎湃!就这主?能是好人?动不动就把女人带家里的男人?
蒋梦依盯着他想了不少。
“我说你没见过帅哥吗?”韩冰雨见她瞪着自己不语,思绪飘出十万八万里的样,估计这会儿该漂洋过海了,洒脱地挑了挑眉梢。
蒋梦依清了一下嗓子,
“我是没见过你这样寥若星辰的人!”
“呵呵,我可以当做你夸我!”
真别扭,这“领悟”,他自我感觉良好啊!
“走了,今天的事我们一笔勾销。”蒋梦依想想万一车子也坏了,他多给的那部分叫惊吓费的东西也足够买辆“豪华版”公主车,亏不了本,拎起包包就往外冲。
韩冰雨一只手猛地攥住她胳膊腕。
“你想干嘛?”蒋梦依慌了神,莫非他兽性大发?不会叫我出不了这别墅门吧,他的地盘啊!最好行动慢点,我可是记住了这地方的,别让我连报警的机会都没有···另外,他要敢真的丧尽天良···我就敢诈尸给他看···
她想的又多了。
韩冰雨探探身子玩味地瞥着她的朱唇,嘴巴抿了抿,很自然地,倒不是冲动想吻她,看着她有点滑稽,早就想提醒她,一直忍着,
“你想给人留个好印象,光涂唇膏,不管用,嘴巴不能放火药,才能跟淑女沾上边。”
额?差点忘了自己的计划,幸好他提醒了自己,蒋梦依刚要往他白衬衫上假摔,抹一把色,他把她拉到了落地镜前,
“你刚涂的口红有点重口味,忒招摇,我担心吓到别人。”说着摆正她,从裤兜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包纸巾,小心打开包装,他还学张嘉译嘚瑟了两下身子,心里有点嘲笑。
蒋梦依不等他行动,很配合地瞄了一眼镜子。
天那,竟然在他面前丢人这么半天!口红过界,涂到了人中,晕开了一片,好像嘴唇天生残疾,网络版丑女排行榜明天得有她!
该死!保准是他敲门那一声吓哆嗦的,可她倒也聪明,审时度势,假装娇羞地扎在他怀里,这样不仅掩饰了尴尬,还为自己找了个机会,她嘴唇用力地吻在他肩上,手也用力掐他肩,声东击西,兵不厌诈,她得试试。
做这动作,她老精心了,嘴唇撅起来老高,增大了与白衬衫的接触面,计划成功,顺势又把他推离镜面,一只手抓过他的纸巾,嘴里幽怨呢喃着,
“韩冰雨,你真讨厌,有那么直接说女人的吗?”
连贯性动作,顺便接过纸巾,用力地抹了抹人中,然后三十六计走为上,快速逃离他的胸膛,拎起背包装作无地自容式外逃。
这是什么节奏?韩冰雨愣了一秒,赶紧跟了出去。
她下楼的速度真快,韩冰雨只顾跟着她,完全没多想她刚刚施了诡计。
“等等,我给你卸车!”
好吧,他可能怕自己马大哈磕了他的车。蒋梦依心思着,闪到一边,不过也没闲着,偷偷窥看他衬衫上惨不忍睹的唇印。难为他还那么殷勤!
报完仇,她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快感,反而可怜他有点无辜,瞅我这点出息!
嗨,算了吧,谁让自己八天的失恋刺激大了呢!趁他没发现的空,赶紧逃吧!
“我自己来!”蒋梦依接过韩冰雨卸下的车子,红着小脸颊飞快地转动飞轮离开了。
韩冰雨还勾着唇角傻笑,一定误会了她的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