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拉着我就往楼下走,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急忙挣开说:“去哪里啊?不要拉拉扯扯啊,会被人家说的。”
“奇了,你也会怕人说吗?”他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我。
“不是我。是你!当朝太子和一个男子在街上拉拉扯扯,你想把你的皇帝老爹气死啊。搞不好人家以为你有断袖的癖好呢!”
“有道理。”李建成点点头。“不如,你换了女装,不就不会引发误会了么?”
看他一脸奸诈的表情,我白了他一眼,说:“说,你要去哪里,我随你去便是了。”
路上我四处张望,太子出门怎么连个护卫的都没有,问他,他却是一副“我是何人,怎需护卫”的样子,叫人忍俊不禁。
与李建成两人一起策马走到一处府邸,他翻身下马,很快就站在白蹄乌下向我伸出手来,要扶我下马。
我笑他太小看我了,身手利落了下得马来,骄傲地瞄了他一眼,他一脸温和的微笑着。
那府邸看起来有些冷清,门上的牌匾上写着“卫王府”三个大字。卫王?我有些愕然,似乎在哪里听过,似乎知道是谁,也许是看见我疑惑的模样。李建成平静地说:“卫王便是元霸的封号。这里原是他的府第。”
我心里一酸,看向李建成,他仍是一脸的温和,若有所思般:“我想,这孩子,定是欢喜见到你的。”
“进去吧。”他转过头来,拉起我的手就推门而进。
守卫的人看见他便口称太子,低身行礼。他也不多理会只拉着我往里走。庭院树木虽然阴茂盛,却有些凌乱,显然并没有人多加照看管理。大厅上首挂着一张画像,其中画的便是李元霸身着铠甲,双手持锤,凛凛犹如战神的模样。案台上摆放着香炉蜡烛。
李建成放开我的手,走到案台前,燃香作拜,**香炉,说道:“元霸,我带悠扬来看你了。”
我照着他的样子,燃香拜祭。
“元霸葬在长安么?我想去他墓前看看。”
李建成摇摇头说:“父皇令元吉扶元霸灵柩回太原了。唉,他还是个孩子。父皇得知噩耗,痛不欲生,险些痛笞元吉,只是人死终究不能复生。”他的声音低沉,容颜黯淡,丝毫没有往常的神采,毕竟是兄弟连心,伤痛难免。
我心里也是难过,那旷野上雷鸣电闪的一幕几是噩梦,这孩子在我眼前陨去,而我终究无能为力,也惟有簌簌而落的眼泪能减轻心头的那份痛楚,低下头,无声的哭泣。
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我的泪水,他轻柔地用手抬起我的下巴,透过泪光我看见他的眼睛之中蒙上雾气,低幽的声音震动着空气,他说:“倘有一日这画上是我,你可会如此落泪。”
“建成哥,你胡说了什么啊?”
“世事难料不是么?他温和地看着我。“明**便要出征了。”
“世民不是才回来,怎么又有战事?”
“纷争之世,哪里都不太平,窦建德在河北大肆扩张,已成大患。”
“建成哥,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此时距离玄武门之变尚早,李建成是不会有事的。
他双手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欣喜地说:“你希望我平安回来?”
我点点头,挣扎着脱离,却蓦地被他拥入怀抱。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建成哥,你做什么!放开我!”
“太子殿下,秦王殿下到。”大厅外突然传来守卫的声音。我脑子轰得一声,不是吧,我和李建成现在这个样子!李世民看到了一定非喷火了不可。身子一僵,反而被李建成抱得更紧。
“你害怕世民看见吗?”李建成低沉魅惑的声音入耳。
我心里暗惊,他是故意的吗?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脚上,逃出了他的怀抱。
一身铠甲的李世民站在那里,他的眼光冷漠得惊人,全无温度。
“大哥。你带她到这里做什么?”
“世民,你刚刚回来,怎么不多休息?我带她来看看元霸。”
“大哥,元吉难道没有告诉你,元霸去世的时候乐悠扬是在场的?你带她来这里不是徒惹她伤心。”
李世民的话冷冷冰冰,他也不看我,说完了,只顾自的燃香拜祭。
“元吉?”李建成神色稍变。“你见过元吉和元霸?”他探询似地问我。
“恩。宇文氏和瓦岗决战时。”我偷偷看向李世民。
“呵呵!”李建成的笑容只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元霸真是个幸运的孩子,到了最后还有美人在旁。悠扬,我们刚才说的事情你要记得哦。”说罢他也不作别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