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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

真爱?倒在床上的墨梅想起虫子夸张的说法,嘴角微扬。真羡慕虫子还有寻找真爱的勇气和决心,前不久才和相处了五年的男朋友大闹分手,现在还能如此轻松的说,这个成天看得到,摸不到甚至毫不相干的人会是她的真爱。当然,感情的事又有谁说得清楚呢,也许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表象,她也许和自己一样,想起一些人,一些事,也会在午夜梦回时哭着醒来。或是睁着眼睛到天明呢?

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不能触碰的地方,或是柔软,或是坚硬。碰触都会是伤。或伤人,或伤自己。

青青南竹,枙子花香,利用屋梁横木新做成的简易秋千下,两个小孩正玩得不亦乐呼,男孩稍大些,约莫六七岁的样子,清瘦而俊秀。小女孩也就三四岁的年纪,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皮肤嫩白如同刚做成的豆腐,两条小辫子前后甩荡着,上面的粉红色蝴蝶结更像要活过来飞出去一般。

“三叔,你再推高点,我要飞得和屋檐上面去,最好是抓只小燕子下来。”新做成的秋千上小女孩娇声的笑着,越来越开心,也越来越胆大,早已将坐改成站在秋千架上。背后的男孩子又是开心又有几分担心的看着越飞越开高的女孩子。“呀,我能飞了,我能飞了。”说完,还大胆的松开了一只手。

“你小心些,不可以把手松开,摔到了怎么办?”看到女孩如此胆大妄为的举动,背后的男孩子脸色突变,赶紧抓着秋千不再推出去,板着脸小大人似的训斥起小女孩来。

小女孩却并不以为意,显然还沉浸在飞翔在空中的兴奋,笑成一道弯月的眉眼,仰头对高她一个头的男孩说:“三叔在,所以我不会摔下来。三叔,你也坐,我来推你,你看那梁上燕窼里有好多小燕子,伸着小脑袋好可爱的。”说完,小女孩从秋千架下跳下来,推着男孩坐上秋千,男孩有点小老头似的老成,仍不放过教育的机会,拉着小女孩一本正经的说道:“可你飞到高处的时候我就抓不到你了,要是摔下来,会死人的。下次不可以松手了,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下次再也不了。”小女孩十分郑重的点头答应,“三叔,你快坐上去,去看看小燕子。”

“好啊,用力推。”男孩也大胆的站在秋千上,“我看到了五个小燕子脑袋,小嘴还是黄黄的呢。”

“三叔,你真棒。你飞得比我还高呢!”小女孩看着飞得越来越高的小男孩,兴高采烈的拍着手掌。

“因为我比你高,比你大呀!”

“哈哈哈,三叔好历害。”小女孩的万分崇拜,让男孩子暗暗的使了点力气,秋千更高更远了。

孩子的笑声如夏日里的清风般清爽,萦绕在耳边。在这欢快的笑声中,时光流转,小女孩成了婷婷玉立的少女,小男孩长成了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少年。女孩娇小玲珑,男孩清秀俊朗。在刚刚秋收完的田野上,牛羊们显得格外的欢快自在,再也不用担心被禁足,可因误食稻子而被驱赶了。感觉一下子天地敞亮了不少。

“李墨砚,你走慢点,等等我。赶着去投胎呢!”听到背后隔着两丈远的叫声,前头的男孩停下了脚步,无奈的转过身身去,笑看着被他甩在身后正加速赶上他的女孩子。语重心肠的说道:“小梅,你和你说多少次了,要叫三叔,不可以目无尊长。要学会尊重长辈,知道吗?”说到这,他特别的得意,嘴角自然的又上扬了一个弧度。

“哼”女孩终于追上了他,全身像没长骨头般斜挂在了男孩身上,“说这个就来气,明明我们只相差不到四岁,可是你辈分就比我大了一轮。占我便宜。”说着,小嘴已经快翘到鼻子上去了。

男孩这下可乐了,伸出大手拖着女孩不停的笑,“哈哈哈,你应该庆幸是被我大哥收养,你才叫我叔叔,如果你被我捡到,岂不是要叫我爸爸。哈哈哈。”

“你去死。”女孩怒了,双目圆睁,咬牙切齿的看着笑得不亦乐乎的少年。双手叉腰的警告道:“李墨砚,你再笑我就不理你了。哼,就知道在这件事上占我便宜。”

好像是被人点了笑穴一般,少年的笑根本停不下来,抹着眼眶说:“哎哟,我的好小梅,我可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你可真是三叔我的开心果啊。”少年边说边揉着肚子,本想再嘲笑几句的,但抬头看到女孩已经泪水盈盈,马上收起了笑意,“哎,三叔开玩笑的,你别哭啊。三叔错了,三叔错了。”可是,女孩的泪水就像开阀的水笼头,根本停不下来,大有越来越猛之趋势。少年这下可慌了手脚,赶紧半蹲在地上,连连求饶:“哎哟,我的好小梅,求你别哭了。等下被外婆看到了,还不得揭了我的皮,你知道,我外婆,你太外婆可是最最疼你的。求你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

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女孩的眼泪已经如黄河之水般汹涌了,而且大有嚎啕大哭之迹象,这还得了,等下还不得被揍。“哎呀,求你别哭了,我的小祖宗,姑奶奶。以后我再也不乱说了,你想怎样叫就怎样叫,三叔,三哥,三爷爷,只要你开心,都随你。”本是无奈之举,却没想到不但止了女孩的眼泪,还惹来小粉拳和一阵娇骂。“前面说得好好的,后面还让我叫你三爷爷。哼,我得告诉太外婆,让她狠狠的揍你,替本姑奶奶出气。”

见女孩止了眼泪,少年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走近女孩,看着红红的眼眶,似有不舍的抚上娇嫩的脸庞,带着几分宠溺的取笑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真不害臊。”看着远处悠闲吃草的牛羊们和天边渐消的晚霞,“走吧,姑奶奶。”

“呵呵。以后啊,你就叫我姑奶奶吧!。”

“真不知羞。”

“呵呵,呵呵。”刚才的一番胡搅蛮缠和哭闹就如同一朵云彩,不知道被风刮到了哪里去了。留下的只有这开心无忧的笑声。

李墨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窗外一晃而过的路灯和车辆,都在告诉他在路上。自己竟在车上睡着了,看来自己实在是太累了。

成名这段时间以来,他的休息时间实在太少了,感觉一下子有了做不完的事。这个通告,那个颁奖典礼,剧组,仿佛全世界在一刹那终于认清了他李墨砚的重要性,重要到无人可以替代,开出的价格是他之前的十倍,甚至是几十倍。被人捧在手心,出门被围追赌截,自己一下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钵钵,虽让人很有成就感,但还是有些不习惯。不可否认,这是他曾经想要的,追寻的成功的方向,好不容易被人认可了,别人都以为成功了,可又莫明的开始怀念以前了。

李墨砚抬手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二十分而已,他现在正赶往一个访谈栏目的录制场地,对于他或者身处演绎圈的人来说,这个时间一点也不晚,列入工作时间再正常不过了。昨天只睡了三个小时,今天一天都在跑通告,今天访谈结束后,明天六点还得赶飞机,这半年以来,他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满足吗?开心吗?他不知道。

“醒的真是时候,还有十分钟,你可以借这个时间清醒一下。”也是趁这个时间档休息的经纪人见他醒来,略有歉意的笑着说。最近太赶了,但如果不趁着他正红的时候多接通告的话,等他的这股风刮过后,等大众的热情消减,等新的人取而代之时,那些金主们,又会马上找下一个大众喜欢的人了。在这个圈里的人都明白,时间、时机是多么保贵的东西。出门要趁早,打铁要趁热,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哦。”李墨砚淡淡的应了声。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紧皱的眉。他在想,刚刚的那个梦,梦太真实了,就像回到过去一样。只是,有多久了,他自己都快记不得了,她有多久没有进到他的梦里,他有多久没有想起她。那是他们的过去,快乐而幸福的过去,他以为他忘了,他好了。没想到,他还是有些淡淡的哀伤。“唉!”一声轻叹伴着些许感伤消逝在漫天风雨的夜里。

经纪人胡姐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他,“还好吗?”她知道他最近很累,但其中的不得已,只有他们这些圈内人最清楚,利弊之间,得失之间,每个通告的背后,不是只用金钱去衡量的。

微闭的双眼,带着几分慵懒的回答道:“没事。”

当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又是精神抖擞,带着如沐春风般笑容令万千少女们倾到的李墨砚了。面对大批狂热的粉丝,他微笑着挥手打招呼,他告诉自己他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