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看不见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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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收获爱情

刘涛回家已经有一个月了,这期间他去了几家公司面试,不是公司看不上他就是他看不上公司,工作一直没有着落。虽说家里也不指望他挣钱,但自己也不能总这样无所事事。这天中午吃饭时,父亲问他:“工作的事怎么样了?县里电业局你去不去?”此时的刘涛已经深深体会到想找一份不错的工作着实不易,特别是在一个县级城市,于是他看看父亲说:“他们在招聘人吗?”刘海书听后笑了笑说:“不招聘,他们很少招聘,即使招聘一般人也进不去。”“那你问我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想去,我就找一下电业局的老胡,让他把你安排进去。”“老胡?你们认识?他能把我安排进去?”刘涛半信半疑的望着父亲。“肯定认识啊,否则找他用什么用。他就是电业局局长,安排一个人那不是很轻松的事情,我们交情也不是一天半天了。我早就给他说过你的事,就等你什么时候回来就可以去上班了。”刘涛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父亲没有说话,又低头吃起饭来,这些天他几乎跑遍了县里大大小小的公司和工厂,亲自上门问人家要不要招人,但是像父亲说的电业局之类的国有事业单位他还真是没敢去问过,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一个普通人想通过这种方式进到这些单位基本是白日做梦。今天父亲如此轻松的就能把自己安排到电业局上班,他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几年前,他最痛恨的就是这种靠关系办事的做法,现在居然自己也要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得到一个不错的工作。他有些犹豫又有些渴望。“就让他再待一段时间吧,适应适应再去上班也不迟。”刘涛的母亲说道,她见刘涛只顾默不作声的吃饭,猜到他心理上一时还转不过来这个弯儿。“这么个小县城有什么适应的,从小到大在这长大,什么不熟悉。要我说就早点去上班,那的工作也轻松,每周还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就是上班时间也没什么事,无非是先去混混日子罢了,和在家呆着有什么区别?”刘涛还是没吭声,他不是在犹豫担心工作的辛苦,而是在纠结该不该接受父亲的帮助。“如果你还想再多玩一段时间,就先上班然后请一段时间假,电业局现在只能安排一个人进去,已经有其他人在等着了,你如果不去,立马就会安排其他人进去,所以这个事情不能耽搁,这是老胡专门给我交代的。就这样说吧,晚上我去找老胡回个信,看看让你什么时间去报到。”刘海书已经吃完饭,放下饭碗站起来离开餐桌,经过刘涛身边时用手在刘涛肩头轻轻拍了拍,“你也准备一下,到时候别慌手慌脚的。”

刘海书走后,王丽梅告诉刘:“你父亲一个星期前就为你工作的事找了电业局的老胡,估计是昨天老胡给他打电话了。他说的也对,早点进去早省心,现在能进这些单位的都是有关系的人,你不去自然有别人去,干嘛自己不去呢?”“好吧,我知道了。”刘涛终于开口,他把最后一口米饭吃完,开始帮母亲收拾饭碗。这几年丈夫帮别人家的孩子都安排了好几个,现在轮到自己的孩子了,刘涛却不怎么愿意接受,她心里确实有些犯难。见儿子已经答应,王丽梅心里也很高兴。此时他想起来这段时间刘涛一直给一个关系不错的女孩打电话,就趁机说道:“刘涛,妈见你这几天经常在电话里和一个你的女同学联系,什么时间你请她来咱家一起吃饭吧,我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刘涛平时打电话并没有怎么刻意隐瞒母亲,想来她从自己和张兰的交谈中知道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她只是我一个高中同学,名叫张兰,现在在县医院工作。”刘涛不耐烦的说道。王丽梅在心里默默记下了刘涛说的名字,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妈知道,谁没个同学朋友的,不管是男同学也好女同学也好,你们都该经常联系,平时没事了都可以请人家到咱家做客,说不定将来谁能帮上谁呢。”刘涛苦笑一声,没再说什么,他清楚的知道母亲的心思。

王丽梅一直盼望着儿子能早点谈个对象。原来上学时不谈恋爱是怕耽误学习,现在都毕业这么长时间了,儿子一直在爱情方面没有动静,这让王丽梅有些担心。现在,从刘涛和张兰电话聊天的情况,王丽梅凭着过来人的经验已经猜到了刘涛和张兰目前的交往正是要谈恋爱的前奏。作为母亲,王丽梅想,她当然有权利为儿子好好把把关。想到这,王丽梅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对,就这样办,她打定主意,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几天之后,刘涛到电力局正式上班,相比他原来在东莞公司的工作,现在的工作既轻松又舒适,正如父亲所说,无非是混混日子罢了。刘涛想起自己之所以回家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和张兰在一起,现在工作既然解决了,下一步就要努力和张兰确定了恋爱关系。张兰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下个月就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张兰,免得万一在街上碰面,让张兰误会了自己。

自从刘涛告诉过王丽梅电话联系的那个同学叫张兰后,王丽梅就已经在心里暗暗记下了张兰的名字和工作地点。她想偷偷去看看这个叫张兰的女孩到底长得什么样,能让儿子这颗反应迟钝的爱情种子终于破土而出。这天下午,王丽梅正好没事,她突然想起来刘涛说的那个女同学张兰,何不趁下午没事去一趟人民医院,说不定就能碰上那个叫张兰的女孩。

半个小时之后,王丽梅到了县医院,她溜溜达达在医院里东看西看,一边留意着这里的工作人员,有时偷偷的在一旁打量,只要是年轻的女孩,她一个都不放过。一边看,她一边留心她们之间的交谈,想从她们之间的谈话中确定哪一个是张兰。半个下午过去了,医院里的女孩几乎被她看了个遍,最终还是不知道谁是张兰。王丽梅突然想起医院里有一个宣传栏,很多工作人员照片都会在那里张贴,下面还有名字和工作的科室。她急忙找到那个宣传栏,毫不费力就找到了写着张兰名字的照片。从照片上看,张兰长的端庄秀丽,大大的眼睛很有神。王丽梅一下子想起了刚才自己看到过这个女孩,只是不知道原来她就是张兰,果真长的不错,看来刘涛还挺有眼光,王丽梅心里暗暗高兴。想到这里,王丽梅又去刚才看见张兰那个地方,躲在远处偷偷的打量张兰。王丽梅越看越喜欢,一直待到要下班了,她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从此,王丽梅一有空就偷偷地跑到县医院来看张兰,这一切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

这天上午,县卫生局到县医院来检查工作,院里安排了一组接待人员,里面正好有张兰。不到十点,几辆小汽车缓缓驶进县医院大门,汽车停稳后,从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七八个人,除了县卫生局的领导,还有一些随从人员。医院领导已经在门口等候,急忙上前迎接卫生局来的领导,把他们一行人领进早已布置好的会议室。落座之后,卫生局和医院领导开始开会,张兰等接待人员负责给这些人倒水。张兰偷偷的打量从卫生局过来的领导,原来没机会接触这些人,今天一看,这些领导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人不可貌相,张兰想,否则人家怎么能当领导?看完领导,张兰又打量后面跟着的随从工作人员,这些人就是领导的小兵,看样子就能看出来,一个个全没有领导的派头。看着看着,张兰发现冯建生也在那些随从人员之中,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自己只顾看领导了,竟没有注意到冯建生也来了。从高中毕业后,张兰一直没有见过冯建生,一晃七年过去了,冯建生并没有太大变化,瘦削的个子,长着一张娃娃脸,炯炯有神的眼睛格外明亮。冯建生似乎早已看见了张兰,张兰把目光移到冯建生脸上时,他竟对着张兰微微笑了笑,分明是知道张兰在看他。张兰有些欣喜,她能来县医院上班,多亏了冯建生提供消息,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表示一下感谢,也顺便告诉他自己已经回来了,但是总找不到时机,或者因为别的事情给耽误了,到现在都上班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顾的上告诉他。没想到今天意外的见面了,张兰急忙对着冯建生会意一笑,然后不好意思的又忙自己的事情了

开了一上午会,会议结束后,医院领导又领着卫生局领导到各科室视察了一遍,时间已到中午,医院领导已经安排好中午的午餐,和卫生局一行人坐上汽车吃饭去了。冯建生意外看见张兰,中午吃饭时借口有急事要回家一趟没有参加医院安排的用餐。卫生局和医院的领导都走后,冯建生在医院找到张兰要请张兰吃饭。张兰本想等第二天就告诉冯建生自己来医院的事,再抽时间请他吃顿饭,没想到冯建生没有去参加医院安排的午餐,来找自己了。“你怎么没去吃饭?”张兰吃惊的问。“我说有急事要回家一趟,反正下午也不会有什么事,我就不参加了,他们一吃饭喝酒,不喝醉也得喝的晕晕乎乎的,下午就不用上班了。”“那就行,我担心你会挨批评呢。”张兰说。“走吧,中午我请你吃饭,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害怕我让你请客?”张兰脸一红,说道:“就是,你不知道我们这工资低啊,不攒几个月工资怎么够请你吃大餐啊。”冯建生笑笑说:“今天我请客,你好好攒钱,等攒够了,请我到五星级饭店好好吃一顿。”“我们县里可没有五星级的饭店,等什么时候我们这有五星级饭店了,我一定到那个地方请你。”两个人相视一下,开心的笑了起来。“已经到中午,”冯建生说,“走吧,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别耽误你下午上班。”

出了医院,街对面一排全是饭店。冯建生问张兰:“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张兰说:“随便吃点就行,如果你能吃辣的,我们就去对面‘ZQ风味’吃碳锅鱼吧?”“行,我最喜欢吃辣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那家叫“重新风味”的小饭店。中午时分,饭店里吃饭的人比较多,整个饭店显得吵吵嚷嚷好不热闹。冯建生和张兰挑了一个靠角落的桌子坐下,要了一大份碳锅鱼和几份青菜,两个人开始聊了起来。多年前的老同学初次见面,毕竟有说不完的话题,加上周围热闹的气氛,两个人聊得也是热火朝天。不一会,服务员把一锅冒着香辣味的鱼肉端了上来,冯建生给张兰杯子里加了些饮料,两人举杯碰了一下,算是为两人这次见面祝贺。

在饭店的另一个边,王丽梅不时的朝张兰吃饭的地方看一眼,然后低头假装津津有味的吃饭。她今天上午在家没事,闲得无聊了就又到医院来看张兰,没想到正赶上卫生局来检查。她在候诊室那等到中午了一直看不见张兰,正当她要回去时,卫生局和医院的一行人从医院大厅里经过,王丽梅在人群的后面看到了张兰。“怪不得一上午没见她人影呢,原来她和这些人在一起。”后来卫生局的人还有医院的领导都坐车走了,只剩下张兰和一些接待人员,她们也都各自散开走了。张兰又回到了她原来工作的地方。王丽梅一上午没看见张兰,现在她要再看一看这个在电话里和儿子联系的女孩,然后就回去。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走到张兰跟前,他们开始热烈的聊了起来。王丽梅仔细一看,这个人不是刚刚和卫生局那帮人在一起吗?她刚才看见他们一起离开的,怎么他没走,又回来了?王丽梅顿时感到有些蹊跷。

中午刘海书不回家吃饭,家里只剩下她和刘涛,她急忙给刘涛打了个电话,说中午有些事在外面不能回家,让他自己在外面吃饭。于是,王丽梅一路尾随,跟着张兰和冯建生一起来到他们吃饭的小饭店。张兰怎么也没想到,她和冯建生的一举一动,早已被王丽梅看在眼里。

一直到冯建生和张兰告别,张兰回到医院,冯建生离开医院回卫生局,王丽梅才悻悻地回家。王丽梅心想:怪不得这个叫张兰的女孩一直和刘涛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呢,原来她还同时和另外一个男生交往。王丽梅突然感到很气愤,“现在的女孩子都是怎么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全然没有一点矜持和自重。”从此之后,王丽梅再也没在刘涛面前提起过把同学带到家里来做客的事。这样一来,刘涛反倒觉得自在了许多,他并不希望父母过早干预他的情感问题。

五一马上到了,刘涛给张兰打电话。刘涛说:“五一要到了,你们放假吗?”“放假,你们呢?”“我们也放假,我想趁五一回家,正好去看看你。”张兰笑了起来:“你是想回家还是想看我?”“主要是看你。”“我看主要是回家吧?”张兰电话里笑个不停。“你这样理解也行。不过,我这次回家说不定就不走了,我也想留在县城。”“不会吧,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刘涛郑重其事的说。“你想好了?”“想好了。”“你为什么想回来?”“因为你在哪儿,我就到哪找你。”听了刘涛的话,张兰有些感动,自从一年前那次在海边和刘涛见面以来,她也曾认真考虑过他们之间交往的可能性,最终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后来自己又回到了县城,她觉得即使答应了和刘涛正式交往,这种异地恋最终也很难修成正果。但是,她又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这份感情。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和其他人相比,她还是更喜欢刘涛。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从原来的书信、网络、到现在电话,尽管他们之间的这种交流很少涉及感情问题,但是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爱情。“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如果你真的想好要回来,我当然欢迎你。”“好,我会的。五一我再和你联系吧。”又聊了一会,刘涛挂了电话。

五一前一天,刘涛给张兰发了一个信息:我已经到家,明天方便的话,我们在解放路南段那个公园见面,九点半我在主席像下等你。过了一会,张兰发来信息:好的,想不到你真的来了。明天见。

五一那天上午,刘涛早早的来到公园里。时间还早,刘涛一个人在公园里独自漫步。温暖的阳光透过公园里一身新绿的树木照在林间的小路上,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到了这个时节,天气开始真正的暖和起来了。刘涛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蓝色的长裤,一双黑色软皮鞋,显得很有精神。刘涛在电业局上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还是在熟悉工作的阶段,基本上没什么事,完全和原来上班的节奏不一样。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刘涛感觉就像是再休假,变得更加精神了。在公园里转了一会,刘涛看看时间,离九点半还有十五分钟,他开始朝公园里的主席像走去。

刘涛和张兰几乎同时到达了主席像那。明亮的阳光下,张兰下身穿一条蓝色牛仔裤,上身着一件浅绿色碎花外套,给人一种青春洋溢的感觉。一见面,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张兰微笑着看看刘涛说道:“一年多没见面了吧?”刘涛有些伤感的看着张兰:“是啊,一年多了。一年多前我们在海边见面时的问题你想好了吗?”张兰的脸慢慢的变红了,在阳光显得有些娇羞:“想好了,你呢?你想好了真的不离开这里了吗?”“不离开了,你走到哪里,我就跟随你到哪里。”“不后悔?”张兰盯着刘涛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不后悔!”刘涛坚定的回答。“那我们开始吧,从今天起,我们就正式开始。”张兰表情严肃的说道。听到张兰的话,刘涛的脸上洋溢出幸福和满足的微笑,这是期盼已久的回答,今天,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刘涛没想到张兰这么快就答应和他正式谈恋爱。从相识到今天这一刻,一晃已经过了十年的时光,从前那个青涩的高中生现在已经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阳光女孩,自己也从那时懵懂无知的少年,经历了成长的坎坷和辛酸,渐渐变成一个成熟的大男孩。

尽管目前事业一事无成,但是,在这个春意盎然的季节,他收获了自己渴望已久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