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鼠和林狐带着嗅天犬跟踪红线等人来到鸡呜山下,两人远远看见他们进了客栈。两人不敢入住客栈,便在山脚下找到一处背风的地方歇息。两人所在处离客栈有十几丈远,仗着两人的好视力足以看清客栈那边的一举一功。
两人蜷缩在背风处,虽没到晚秋,但夜晚还是挺凉的。多亏两人经师父熬炼过,能抵御这夜晚的凉风。原来这地鼠和林狐二十来岁时,曾拜过东夷来的忍者为师,学过东夷的忍术。
后来那忍者回归东夷后,二人又转投到天龙帮,夏侯天龙见两人精通忍术,便让两人专门负责跟踪、暗杀、行刺等事务。
这时嗅天犬成了两人的救星,它依偎在两人中间,让地鼠和林狐都感受到一丝暖意。为了防备嗅天犬突然叫出声来,两人特意给狗嘴套上狗嚼子。
进客栈后,不一会儿工夫地鼠看见红线她们五个人出了客栈朝山上走去。地鼠叫醒了林狐,两人猜测他们是去寺庙假借上香许愿,然后在寺庙里探听情况。
因为两人也听说过鸡鸣山寺庙里有采花贼,而且官府也曾经进寺庙搜捕过。两人决定仍留在这里守望,用不了一个时辰,这几个人就会回到客栈。
果然一个时辰的工夫,五个人下山回到客栈。自从他们进了客栈,就再没有出来过。这时天色也渐渐黑下来,地鼠和林狐商量两人轮班睡觉,一人盯着客栈的动静。
到了半夜时分,客栈里有了动静,两人看见客栈里出来几个人,直奔上山的小道而去。两人判断这回上山红线他们必有动作,那寺庙里的采花和尚今天晚上要倒霉的。
此时两人也都没有了睡意,他们望着山路的方向默默地等待着……。
后半夜时,山路方向陆续下来很多人,远远望去,好像有不少女人,这些人都进了客栈。
地鼠和林狐断定那些女人可能是从寺庙里救出来的,红线他们必定和寺庙里的那些和尚有一番厮杀,看来那些采花和尚是凶多吉少啊。
好半天客栈里的灯熄灭了,看来这些人要在客栈里过夜,那肯定是等到天亮后再走。地鼠和林狐都对寺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感兴趣,两人决定乘这工夫上山去,看看寺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和尚是否还活着。
这本来不是他们两人的任务,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两人朝山上走去。
一进寺庙大门,两人就闻到一股血腥气,嗅天犬也猛挣着绳索朝前冲。那狗把两人带到一个房间,地上有七、八具尸体,借助着月光仔细看几乎都是和尚。
在房间里两人又发现了地洞口,他们取出火镰和火石,打着火绒并将蜡烛点着。两人慢慢地走进地洞里,沿着宽敞的地道朝里面前进。两人陆续地发现了关押那些女人的密室,发现了悬崖边的洞口,并在洞口处发现一条粗麻绳直垂下深深的谷底。两人猜测:这明显是一个逃命的地洞口,也许刚才的厮杀中会有人从这里逃走。
两人离开寺庙,下山回到先前的藏身处,两人半睡半醒等待着天亮。终于等来了鸡叫声,又等了半个时辰,客栈里才亮起灯来。又过了一会儿,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从客栈里出来,这时天色比先前亮多了,还有人牵出几匹马来。
这时路上可见来往的路人,扛着家伙什儿的农夫,他们都好奇地朝客栈方向看去。
事先那些女人己在客栈里商量好,有家在一个方向,并且离着不太远的,便决定三人或四人的结伴而行;剩下离家很远的便由红线他们负责送回家。
很快这些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客栈。这时离地鼠和林狐两人的藏身处五丈远的树林中,也有两个人在窥视着客栈的方向。
地鼠首先发现了那两个人,但不知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躲在那里的。当地鼠告诉林狐后,这让林狐大吃一惊,离藏身处五丈远的距离有两个人,他们竟没有发现,这对于两个学过忍术的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这时对方也发现了他们,那两个人也在观察看他们。在没弄清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地鼠和林狐蜷缩在藏身处也不敢动。
僵持了一会儿后,藏身树林中那两人走了出来,走到地鼠和林狐的藏身处。那两人是僧人装束,头上却包着块黑布,两人各自提着一把戒刀。
“出来吧,别躲了,请问二位是哪一路的朋友?”为首一个身材膀大的人开口问道。
两人见红线他们都己走远,便从藏身处走出来,并将随身的佩刀握在手中。地鼠和林狐有些胆虚地看着那和尚,两人的武功一般,他们只擅长于跟踪、暗器、放毒等手段。
“我们两人是天龙帮的,请问阁下是哪一路的?”地鼠警惕看着对方问道。
为首那人听说是天龙帮的人,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手中的刀也随手插入刀鞘里。
“哦,天龙帮的,那就不是我们的仇敌,可是你们二位为何对客栈里的人这么感兴趣?”
“我们只是奉帮主夏侯天龙的命令跟踪这一伙人。”地鼠解释道。
“他们是些什么人?竟然与赫赫有名的天龙帮结下仇,难道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位朋友也千万不要小瞧这几个人,他们的武功都非同一般,尤其是名叫红线的丫头和一个叫恶风的黑大汉,那两个人的武功堪比天下武林十大至尊。就连我们帮主也轻易不敢动他们,所以才让我们两人跟踪他们,帮主想招集天下武林志同道合之高手来共同对付他们。”
那为首的僧人问道:“那个叫红线的丫头有多大年龄?”
地鼠说:“大约有十八、九岁的年龄。”他不知道这人跟红线丫头有什么渊源。这人就是十年前陷害红线父母的云南太守张虔陀。
自从姚州城被攻陷后,他侥幸带几个亲信逃脱。姚州城是不能回去了,他便带几个亲信和当官时搜刮的金银财宝,准备上山当山大王。后来又感到落草为寇太危险,想到自己曾当过和尚,何不重操旧业。
于是在离姚州城有一百多里远的鸡呜山找到一处荒僻的寺庙,那时寺庙里有一老一少两个和尚。他们几个人冒充和尚在那寺庙隐藏下来,没过两月,因怕原有两个和尚泄露他们的秘密,便偷偷将两人杀害了。
从此他们就利用这寺庙做掩护,在这方圆百里处,专门将那有些姿色的女子掳掠到寺庙里,并在寺庙里修了一个秘密的地下室,他们将掳来的女人关进地下室,供他们每日里**玩乐。
未料到红线他们的到来,打碎了他们的美梦,不但杀了他的几个亲信,就连他自已也差点丧命,幸亏他及时进地洞逃走。
由于当年陷害阿姣和李慕唐一家,所以他做贼心虚,害怕有一天会遭报应。在张虔陀的脑袋里,他牢牢记住了这几个人的名字;阿姣、常世雄、还有个小丫头叫红线。
他想:天龙帮这小子说的那个武功很厉害的红线,会不会是十年前逃走的小丫头红线呢?他的心有些发凉、脑袋有些发胀。
地鼠见为首这和尚问完话后有些发呆,连忙问他:“这位朋友,你难道认识这红线丫头?”
张虔陀抬头看看地鼠和林狐说:“她也是我的仇人,我就是山上寺庙里刚才逃走的和尚。”
“哎呀!这么说咱们都是一路的朋友,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张虔陀,既然夏侯帮主一心想除掉红线及其同伙,那正合我意。从现在开始,我张某便一心追随夏侯帮主,直到将那红线和她的同伙除掉为止。”
地鼠说:“那太好不过了,我一定将此事告诉夏侯帮主。”他望着红线她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对张虔陀抱歉地说:“实在对不起,我们兄弟俩还要跟踪他们,张大哥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两人辞别张虔陀,就要追赶红线他们。
张虔陀连忙问道:“两位兄弟尊姓大名?”
两人己走出十多步,地鼠回头大声说道:“我叫地鼠、他叫林狐。”说话工夫两人己离张虔陀有百余步了。张虔陀想:“这两人轻功够好的,简直是两个地游神。”
“老大,我们怎么办?寺庙也不能回去了,我们己经无家可归了。”那个亲信和尚忧虑地说。听了亲信的话,张虔陀脸上露出冷酷的表情。
“我们到寺庙的秘洞里再取些银子,他们不会发现那秘洞,然后我们去投靠天龙帮,借助他们的力量来除掉红线及其同伙,只有除掉这丫头,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地鼠和林狐的腿脚飞快,一会儿工夫两人就看见了红线她们的身影,两人远远跟着她们。
一路上,红线她们陆续地将那些女人送回家,最后只剩下她们五个人。
红线看着丁老伯说:“丁爷爷谢谢你的帮助,我们这次虽然没有抓到张虔陀,但总算知道他还活着,迟早会抓到他的。”
“不过以后再遇到他,千万要小心,这家伙阴险狡诈,而且还心狠手毒。”丁老伯叮嘱道。
“放心吧丁爷爷,我们一定会记住你老的话。”
“那,我就不再打扰了,这里离我家和姚州城都不太远,我先回家了。还有哇,姚州城已被南诏人占领,你们可别去姚州城了,以防被他们抓去。”
送别了丁老伯,四个人商量着先找一家客栈住下,然后再作今后的打算。
“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姚州城里找一家客栈住下,总比这小镇上的客栈住得舒服些。”恶风突然对姚州城产生了兴趣,一心到城里边逛逛来满足他的好奇心。
他的一句话打动了红线和常世雄,两人都同意去姚州城里逛逛。红线想:我娘就在这城里被人陷害,后来又率大军攻陷此城,我真该进城里看看去,也许会在这城里见到我娘呢。
常世雄想:既然这姚州城己被南诏占领,我们进去逛逛更没问题,一旦拿我们当大唐奸细来抓,我们一提阿姣公主的名字,他们就会对我们恭敬有加,说不定在城里还会遇见阿姣公主呢。然后再告诉她,我们险些抓到狗贼张虔陀的事。
既然大家都同意,妙玄也没意见。虽然姚州城被南诏占领,但她想:进城里如有麻烦,提阿姣公主的大名,那些南诏官兵也不会找他们几人的麻烦。
四个人来到姚州城门不远处,见城门口在盘查进出城的人。四个人便绕城而走,见到一僻静外,他们飞身上了城墙,然后进入城里。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鼠和林狐,看见他们四人飞身进了城里。两人也不能失掉这跟踪多少天的目标,论轻功,两人在天龙帮里也是一流的。地鼠和林狐带着嗅天犬也飞身进了姚州城。
一进城,他们就四处寻找目标,两人转了一会儿,就在一条热闹街上发现了那四个人,当然这也是嗅天犬的功劳。
热闹街上人来人往的,挑担的、牵马的,有大唐人也有南诏人,这有吐蕃商人。大街两也的饭店酒楼大多是唐人开的,一见酒楼,恶风立刻眼睛亮了。
“嘿,他奶奶的,老子好几天没沾酒了,今天可得痛快喝上一顿,老弟,上酒楼去。”恶风高兴地叫着常世雄,红线和师父也都饿了,鸡鸣山脚下的客栈里连上像样的饭菜都没有。
恶风和常世雄两人上得二楼,二楼己有一桌客人在喝酒,看见恶风的模样,有两个客人朝他瞟了一眼。两人刚坐下恶风就吆喝店小二,那店小二踮踮跑过来,他恭敬地站立在两人面前。这时红线和师父也慢慢走到二楼。
店小二微笑地看着恶风说:“二位想点什么酒菜?小的在这儿侍候二位客官。”
恶风叫道:“别问那什么名称,只管把那烤羊腿、烧鸡、大块熟牛肉上来,还有那好酒和馒头米饭只管上来,大爷我饿坏了。”
“好酒吗?小店只有那剑南的烧春酒和岭南的灵溪酒。”
“每样先来一坛,大爷先喝着。”店小二见红线和妙玄也坐下,并且和常世雄说着话,便知道他们都是一块的。
红线和师父各点了几样小菜外加米饭,店小二听完,嘴里吆喝着走下楼去。红线和师父各自打量了一下二楼,见旁边那张桌上是四个汉子在喝酒,看装束像是南诏人。
林狐见跟踪的四个人上了酒楼,肚子里顿时“咕咕”叫起来。
“大哥怎么办?人家上楼连吃带喝,咱哥俩却蹲在这儿挨着饿。”林狐对地鼠抱怨着。两人蹲缩在离酒楼百步远的一处墙角下,嗅天犬则趴在两人身边。
地鼠没搭理他,自已打开身背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一块干粮,塞进嘴里慢慢地嚼着;又从布袋里拎出一个水袋,看不出那水袋是用牛和羊身体里那一部分做成的。
地鼠将水袋口对着嘴喝了一小口,然后吃几口干粮再喝一小口水。身旁的嗅天犬一见他在吃东西,立刻兴奋地跳起来,围在地鼠身边“呜呜”叫着。地鼠掰一块干粮递到它嘴边,嗅天犬快速地嚼两下后便吞下去,速度快的让地鼠目瞪口呆。
林狐看着他俩那模样,也无奈地打开自己的布口袋,取出干粮费力地嚼起来,然后再喝一口水。嗅天犬见他拿出干粮,也跑到他身边叫着、跳着,林狐扔给它一小块干粮。
他们的这种干粮做法是跟东夷忍者师父学的,这种干粮是用面粉和米粉,再加上牛油和水、盐混和在一起,做成形状后上锅蒸熟,然后再晾干。
这种干粮耐储存、好携带、吃时又不硬、又耐饥,这是做为忍者最好的食物;当然两人的布口袋里还有牛肉干,但两人轻易不会动它,那是处在荒山大漠里才能动的食物。
吃了几口干粮,林狐站起身来望着远处,他将干粮和水袋放进布口袋里。
“大哥,那边好像有卖吃的,我过去看看,买回点什么好吃的东西,也省得我们哥俩再嚼这干巴巴的东西。”说着他从布口袋摸出一块银子,径直朝那边走去。
“你去吧,我在这儿盯着。”地鼠手抚摸着狗眼睛盯着林狐远去的身影。
不一会儿,地鼠看着林狐兴冲冲地往回走,两手好像捧着很多东西。为了看得清楚,地鼠站立起来等待着他。有几个行走的路人好奇地看着林狐。
“大哥,我们俩可以吃个饱了。”说着他将怀里的几个纸包递给地鼠。
“这纸包里有炊饼、熟牛肉、还有烧鸡,可劲儿吃吧。”林狐看样子非常兴奋。
“他娘的,咱哥俩好几天没吃顿好饭好菜了,哎,林狐,快把咱口袋里的酒拿出来。”
两人各自从布口袋里取出一个水袋,那里面装的是米酒。两人一口酒一块肉地大吃起来。
就在地鼠和林狐吃喝得正开心时,大街一头乱了起来,行人们都慌乱地朝大街两边躲去。只见远处一队人马朝地鼠和林狐这边奔来,两人顿时吓坏了,忙将手中的食物和酒袋收起来。两人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那队人马。
但骑马的为首几人并没有理睬两人,走过他们身边后来到酒楼处停下。
为首一个将军模样的命令道:“赶快,把这座酒楼包围起来,对所有离开这酒楼的可疑人等要严加盘查,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他的命令下完,大队南诏王兵便迅速将酒楼团团包围起来。四周的人只敢远远地观望,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将军命令一个手下去酒楼里,命酒楼里的人一个一个出来接受搜查。
地鼠和林狐庆幸这队人马不是冲他们来的,但马上两人又紧张起来,如果这些南诏王兵要搜查红线恶风他们,这四人肯定不干,双方有可能有一场厮杀,那样的话,这姚州城里可就热闹了。这一队人马也就一百多人,根本打不过这四个人。
地鼠对林狐说:“我们还得在这里盯着,待会儿肯定要有一场大战,这些南诏人肯定打不过红线恶风他们,到时他们定会轻易地从酒楼里逃走,再逃离姚州城。我们一定要盯住红线恶风他们,别到时把他们跟丢了,回去帮主那儿无法交待。”
林狐说:“是啊,跟了这些天,如果跟丢了,那我们这些天的辛苦就自费了。”
两人这时看见酒楼里的人,一个一个走到酒楼门口接受南诏兵的搜查。刚搜到十几个人时,二楼好像发生骚乱,有不少人在二楼打斗起来。
这时那将军命令几十个兵士冲上楼去,抓捕那些敢于反抗的人。围观的人群也发出一阵喧闹声,地鼠和林狐两人猜测一定是红线恶风他们与南诏兵厮杀起来。
两人此时目不转睛地盯着酒楼,他们才不管谁死谁活呢,他们只管盯住红线恶风四人,因为这是帮主夏侯天龙交给他们两人的任务。